“沈翯,你这几日都与二皇子聊的甚欢啊,有时直至半夜才回家。”
金炎坐在床上“兴师问罪”。
“这哪有啊,夫人!是二皇子硬拉着我,不让我回去这么早的。”
沈翯委屈巴巴的坐在金炎身边,话罢,还向他那方向凑了凑。
金炎又不着痕迹地挪远了一些,道:
“当时可是你说的,要留在府中管家,让我好好休息几天。你也知道咱家人少,哎,想当初我堂堂一位将军之子竟落魄到如此地步......”
他叹了口气,眼神颇带失落。
一瞧他这样,沈翯立马慌了心神,赶忙上前安慰。
就在沈翯手脚无措之时,金炎拉着沈翯弯下腰,悄悄递给他一封信。
沈翯会意,用衣服掩着看了起来。
“可确是如此?”
金炎点点头,比划道:
“初见,便觉二皇子不大对劲。近日,你与他走得密,要小心提防。”
“啊呀,我还以为刚刚是夫人吃醋了呢。”
金炎扭过头,引得沈翯在一旁大笑。
“小心些,我想你知道咱家房顶上的暗卫是谁派的。”
“当然,只要他不惹咱,那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他。等等,我觉得当初救他一事,可能不是巧合。”
金炎笑笑,回视沈翯。
沈翯也笑起来,悄悄向暗卫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若要是,那这位二皇子心机可就太深沉了。纵他有能耐,总有一天会遇阻的。”
......
某日,夜。
月明星稀,天高云疏。
沈翯已经过了两、三个月的安稳日子了,每日都陪在夫人身边,不亦乐乎。
正当他盯着自家夫人发呆时,二皇子又来了。
不过这次,二皇子是真的有要事找他商量,而不是闲扯。
于是两人来到正厅,遣退了所有侍从侍女。
“沈将军虽无心朝政,可对于如今朝中形势,也颇有几分了解。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此事。”
“二皇子请讲。”
沈翯品了口茶,而后正襟危坐,倾耳相听。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瞒你什么了。老皇帝明日退位,我已拿到退位诏书。”
沈翯没想到开局便是这样的话,他努力平复好波澜起伏的内心,调整好面部表情。
“到时候可能需要将军......”
二皇子传来一个隐晦的眼神,且含义不明而喻。
沈翯心想:他怕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才过来的。仔细想想,这几位皇子中也就二皇子最有出息。既然是站队,在选择有才之人的同时又给了个人情,如此一举多得的好处颇是叫人心动。
不过二皇子工于算计,叫人难以琢磨。
沈翯不敢大意,叫来金炎一同商量。
“此事重大,我不得不与夫人商量一番。”
二皇子点点头默认同意,沈翯稍一作揖,然后走出了正厅,来到厅前的院落中叫来金炎。
“你怎么觉得?”金炎手语道。
“若是说实话,我想我会同意的。”
“照你刚才所说,此举确实不错。不过要注意助他上位容易、下位难啊。”
“确实如此,但他可能是位不可多得的君主。比起其他的那些歪瓜裂枣,我还是愿意赌一把。”
“那你就怎么想怎么做的好了。我能做的也仅是支持你、帮你分析其中利弊。”
金炎带有鼓励的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同时“说”道:
“我已做好了碧珠糕,在厨房等你。”
......
“怎样,将军决定好了吗了?”
“当然,明日我会过去的。”
“那这样就太好了!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
二皇子难得的笑了笑,而后又开口道:
“对了,差点忘了!爹爹正在朝中等着你呢,不如现在跟我一同过去吧。”
‘他等我作甚?’
心下这样想着,沈翯又回忆起父母亲受害一事,本能的觉得叫他过去可能和这事有关,便立马应了下来:
“好!我去跟夫人说一下,一会儿出门。”
“将军和夫人感情甚好啊,我可是听说那夫人还是位男子。”
沈翯礼貌一笑,眼神却锐利、带有警告地一扫而过。
霎那间,两人对视,随后两人纷纷移开视线,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在门外等着将军。”
......
沈翯出府上马后不停留片刻,快马加鞭,随着二皇子一同入了宫。
等到了天子面前,沈翯才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吃惊,心下想到:
“天子怎成了这副鬼样?!浑身腐烂,实在不想是人为的,倒像是......什么巫术。可又哪有这般邪乎儿,还是别瞎想了。”
天子如今瘫痪在床,看上去也仅有眼能视物耳能听物、嘴能述物罢了。身体没准还能动,不过操作艰难,举步艰辛。
即便如此,沈翯也不敢失了规矩,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嘴上说着:
“臣拜见天子。”
“过来。”
天子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二皇子在床头瞧了片刻,然后识趣的离开了。
现在,仅留下沈翯一人站在天子身边。
“沈翯,我有事要与你说。”
“何事?又是关于我父母的?那我建议您最好别说,谁知道天子您有何用意呢?”
嘴上这样说着,沈翯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天子近了些,在他面前蹲下。
他离近后发现天子鸠面鹄形、面呈菜色,哪有原先自持雍容的模样。
“汝,应信朕。父母一事,我自知有过。沈氏满门将士、几朝老臣,屠你父亲一脉叫我失了人心,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几年来,犹豫不决。今、朕将亡,临终前欲洗沈大将军夫妇之冤屈,使人安于九泉之下。”
天子悄悄从衣上扯下一块布,拿起玉枕下的笔书写起来。
沈翯惊于他这一举措,同时好奇枕下的笔是哪来的。
“所言句句属实。记住,朕有一遗言:勿信赵矻!”
这样说着,天子手颤颤巍巍地将一封信交予沈翯手中,那块布被他趁机塞进衣袖中。
“朕只给了你一封信,勿说衣书!”
最后,老天子叹了口气,眼睛死盯着门外的圆月,悄无声息之中结束了自己这一生。
沈翯再三思索,还是伸手将天子眼皮合上,总不好叫人看到他死不瞑目。
沈翯咳嗽几声,然后高喊道:
“天子,驾崩。”
......
再回到家时,已是半夜了。
微弱的月光照亮归家之寂途。
沈翯这辈子都忘不了,刚刚在宫中所经历一切。
同时他还意识到,天子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之重要!赵矻(二皇子)虽有治国之才,但内心妒忌、牙呲必报......总之一定要多加提防才是!
如此想着,沈翯攥紧了刚刚在二皇子面前念过的信,马鞭愈加快了。
————————————————
第二十二章
等沈翯到家了,金炎也睡了。
沈翯吃完碧珠糕后把他从厨房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放下人。
“果然还是搂着夫人睡能让人踏实。”
沈翯叹息一声,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只想抱着金炎赶紧结束这荒唐的一天。
......
次日,按照二皇子要求带兵进了宫后,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沈翯在宫殿一隅里静静的等着,当他看到二皇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即位诏书,冷哼了一声。
“愿新上位的这位天子,能不负照书上说的那般。”
那边,二皇子还在念着诏书:
“门下。朕承先帝之末命,嗣累圣之丕图。若涉渊水,未知攸济。先皇帝睿明聪哲,克勤于邦,朕自当不负所望。属以北敌侵疆,解边民罹苦。旗鼓才出于国门,将校共推于天命。四海方成于开泰。念农民之疾苦 知战士之辛勤;宜覃在宥之恩,俾洽惟新之泽,可大赦天下!恭禀遗训,仰承法度,不敢踰违。更赖将相公卿,左右前后,恭遵先旨。同守成规,不坠鸿业。以辅不逮,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念完,二皇子卷起诏书,一大步迈至皇座前,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他一手振袖,发出声势浩大的挥气声,金丝绣龙的黄色衣袖履在了扶手上。
台下 大臣们纷纷拱手再拜,一起高声喊道:
“臣等恭迎陛下登位,陛下万岁!”
“众卿平身。”
天子随后又和众位大臣商讨如何安葬先帝。
沈翯自知无趣,便向天子示意先回府中。
......
回了府,沈翯来到小屋。
他坐在池旁,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仔细看着先帝交于他的衣书。
上面写有沈大将军夫妇遇害一事及主谋者,其过程一一罗列。
沈翯越看心中越是恼怒,紧攥的衣袖越来越皱。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上了白。
沈翯知道功高震主,更何况是将门世家的沈氏一族。此事有父母之不妥,但沈翯更恨被有心人所利用!叫人抓住了把柄,因此被屠。
父母所做一事关外交。黎国已说好休战五年,却出尔反尔!趁人放松警惕之时,忽然开战,叫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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