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又道:
“我刚刚回了咱们府,发现我院中种了蒲公英。”
沈翯有些回神,耐心听着。
“我曾经跟你随口提到过,我很喜欢它们,因为其顽强的生命力,到了哪里都能生根发芽。方才见了这些花,我忽然想到,此时我已经与它们一样了。”
“我已经与它们一样在这里生根发芽,而不是没有去处的随风漂泊的白絮了。”
金炎微微笑道,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这便是我的答案。”
......
几个月后
“快点走啦!”
金炎拿起两件大氅,为沈翯披好后,拽着他的衣袖便向外走。
“夫人,何必要走得这样急呢?”
“你、你你你,不能再换个称呼吗?”
金炎暗自白了沈翯一眼,然后步伐加快。
“车马就在那里,也不会跑,慌什么?”
“带你去见你老丈人,还不慌吗?”
“好好好,夫人说的对!见老丈人可是件要紧事,我们要抓紧些。”
沈翯这样说着,然后一把将金炎抱了起来。
“夫人还是不要再走了,不小心扭到腰可就不好了。”
金炎红了脸,以手作拳锤在他肩膀上,然后比划道:
“小点声,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哎呀呀,夫人好狠的心,下如此狠的手是要谋杀亲夫吗?要是的话直接与我说一声便是,我保证乖乖的敞开胸怀让你来杀我。”
“呸呸呸!”
金炎吐舌,然后赶忙比划道:
“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快点学我刚才的样子!”
沈翯无奈,只好也“呸呸呸”,然后真诚的说道:
“夫人,我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金炎撇嘴点点头,心下却想着:
“想必天子会一言九鼎,既如此还杀你做甚......”
“夫人和将军感情真好,每天这样打闹还觉得很有趣。”
“你们不知道,我家那几个孩子就是这样闹的,看不出来,将军与夫人还跟小孩似的。”
小厮们纷纷议论着,然后统一感慨道: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呀。”
————————————————
小记
小记一一昏礼
。。。。。。
“我家夫人,我最挚爱的人啊。”
沈翯爱抚着心脏,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叫他疼了。
来人胆战心惊地听着,眼神不时向将军手上的心脏瞟去。
“也忘了具体是何时,我与他成了婚。”
“与他结为夫妻,是比作战还令人激动的!”
。。。。。。
九月初九,宜嫁娶、斋醮、祈福。
天高云淡,万里放晴。
烈阳普光而照,真真儿一点儿都看不出昨夜刚下了雨。
几日前,沈翯带着人来到了江南某处山脚边的小沈府中,决定在这处办昏礼。
小沈府内,下人们来来往往。其手中通通拿着东西,不是布匹,便是各种精美的物件,还有人拿着许多贯钱。
一时,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沈府被大面积的装饰上红锻,上面用金丝绣着各样的图案,以龙凤呈祥居多。
正堂原先会客的凳子撤下去几把,然后被各种稀罕物什所占领。
屋子里的东西好似不要钱的摆,连地上都有人铺上了上品御赐红缎绸。
这正堂里,就算最不起眼的物什都是进贡的,随手拿一件去卖,便可以让落魄之人顿时成为商贾,一辈子不愁吃穿。
“这,这!”
便是金炎,也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吗?”
沈翯扬起一侧嘴角,霸气的回道:
“这些不算什么,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储库瞅瞅。沈氏一族数代传下来的宝物可不仅仅只有这些,更何况我也被赐了许多。所以这些根本都不够看的。”
“看来正堂还是太小呀,只能摆这些个东西。”
金炎听后决定会正房去先不与这人说话,这也太恐怖了。
......
“你怎的穿起了嫁衣?”
沈翯抱着雁进了房,找了东西栓起来后,便来到金炎身旁。
此时,金炎一身青绿色钗钿礼服,侍女们为他绾发。不出一会儿,头饰也已弄好。
“怎么?不穿嫁衣穿什么?”
已经上好妆的金炎回过头来,精致的面容让人辨不出雌雄,倒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你是男子,为何穿起这身衣服?”
“难不成你来穿?”
沈翯沉思片刻,又道:
“这样,咱俩都穿玄衣不好吗?”
金炎摇摇头,叹息道:
“还是不了,照你那样做可免不了流言蜚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不成你想听到街上人议论什么将军夫人竟是位男子,将军该不会疯了吧什么的?”
“我夫人是男是女,与旁人又有何干系?”
沈翯叫侍女们退下,然后小心脱下了金炎所穿嫁衣,又道:
“旁人敢说你,那我便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翯将嫁衣放到一旁,又为他穿上自己特地叫人制的衣服。
“这样才对嘛!”
沈翯亲手为他戴好发饰后,拿来了铜镜。
金炎看到镜中人身着正红色纯衣纁袡礼服,戴次,以纚束发,还绾着一尺二长的笄。
“有些奇特,不过却是好看的。”
“那可不是!我夫人自然是好看的。”
金炎羞耻,赶忙将铜镜对准沈翯,道:
“别光照我,快,我也给你照照!”
沈翯看到自己戴着爵弁,内衬一件白绢单衣,外着缁衪纁裳。
纁韠、赤舄,再配上这一身玄端礼服好不意气风发!
“哎呀,我也挺好看的。”
这样说着,他将镜子往旁边偏了偏,道:
“夫人,快看!我发现咱俩现在越来越配了!”
金炎的脸透过脂粉映出了红,好一个白里透红的少年郎。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
说完,沈翯拉起金炎的手就向屋外走去。
来来往往的侍女、侍从们见将军和将军夫人出来了,急忙停下所做的活儿。
他们站成两排,空出了一条青石砖小道,而后一同低下头,道:
“恭贺将军大婚!愿将军与将军夫人丝萝春秋、百年好合!”
沈翯牵着金炎的手,脸上洋溢着漾出的笑意。
他如打了胜仗凯旋而归般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地走在仆人围着的小道上,而金炎也赬颜笑着。
这时,金炎注意到众人偷偷投向他俩的眼神。
因为低着头,他们只能斜着眼睛向上瞄,站在最边上的还倒霉的看不到,只能小幅度探身,好一睹自家将军的风采。
炎很意外,那些眼神无一不在表达着他们真心实意的祝福,没有掺杂半点不好的东西。
炎看到这些不由的又笑了起来,他以袖掩面,簌簌的抖着身子。
翯偏头看他,炎立马抿住嘴,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妨。
他在沈翯另一只手上写下个“冷”,然后配合的抖动身子。
也是,最近三天两头下着小雨。
这秋季下的雨,下一次天便凉几分。
沈翯没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走的更快了。
此时,小院中正停着一台崭新的轿子。
沈翯将人送了进去,叫来十六人抬杠起轿。
“怎样,十六抬大轿不错吧!可比那什么四抬大轿威风。咱们先绕着小山转一圈,然后再交拜。”
沈翯安置好金炎后上了马,自己打头阵,带着娶亲队伍开始了“游行”。
...
游行前,他先是拉着自家夫人在府门口发表了一番感想:
“今日是吾与夫人大喜的好日子。‘独乐不如众乐’,于是近市之贫窭、乞讨者,三日内皆有将军府之救济。”
话毕,他看了眼金炎,小声“讨赏”。
“你真是......‘愿无伐善,无施劳’哪有你这样自己邀功的......”
金炎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拍拍他,递给他个纸包的蜜饯。
“刚刚出门时从书案前顺的,我已吃了一个,这个留给你。”
沈翯接过,回到府中牵着夫人上了轿,然后才满面春风的上马开路。
...
沈翯领着身后一片斑斓的晚霞打头走在最前方,他不时回头向轿子中看几眼。金炎见他望了过来便挥挥手,然后咧开嘴笑着。
沈翯见他如此又转过头去,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刺耳的鼓唢好听极了。
山脚下有几家村民居住,均被这架势给震慑住了。红妆十里,如果登上小山丘放眼望去,那像是红色的花海。
遥望乌压压的一片人,光是抬嫁妆的便有几十近百人!
......
逛了一圈过后,沈翯背着新娘子乐呵呵的就进了正堂。
先是交拜:
木桌上放着四个牌位。
二人站在桌前先拜天地,再拜父母,然后夫妻对拜。
对拜时,由于站得太近,两人还不小心磕了脑袋。
沃盥过后便是对席。
同牢(共食一畜生之肉)过后,到了夫妻共饮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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