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恐怕作用甚微......”
“没关系,只要能叫他乱了心神便可。”
......
宗祠前:
“朕可算知道您为何费了如此多兵马,也要拿下那图苏部了。”
当今天子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心下想道:
“连我这也是才知道那里竟然有蛊术!不得不说确实能派上用场啊。”
————————————————
第二十五章
今日糟心事可谓繁多!
自从沈翯领了旨回到家,金炎就一直躲在正房里说什么都不出来,自己连见上一面都不成。
昨夜自己还做了个噩梦。梦到几年前金炎刚进京时,自己与他还不熟,本想着联络联络感情,结果莫名其妙叫人杀了去。
次日,沈翯顶着个黑眼圈,照例去夫人房前,与夫人单方面闲聊:
“夫人别想多了啊,我只是去镇压罢了啊!金炎,我可走了。有什么事敲墙,侍从就在门外等着呢。我过几日再回来,到时候给你带样稀奇玩意儿,你一定会喜欢!”
......
不出多日,沈翯凯旋而归。
“夫人!”
沈翯大喊,急忙冲上前。
只见,妻子站在府前,安静的等着他回来。
深夜,月光既不耀眼也不微弱。
这样的光恰恰合适,便是多了或少了一分,就会显得不合时宜。
耳旁是呼呼的小风,偶伴有几声乌鸦啼叫。
府前的那一条道路,空荡荡的只站着沈翯一人。离远了看,灰蒙蒙一片、显得格外开阔。
沈翯一人走在道上,心下纳闷儿今日怎如此冷清。他悠悠往前走着,愈发觉得眼前之景寂静的有些吓人。
正当他准备有所动作时,正好观得自家夫人端正地站在府前。
府门旁稀疏栽着的墨绿竹林衬得他愈发的温雅,金炎平静甚至有些无情地望着自己。
不过沈翯没有多想,见夫人专程站在门口等自己,这战后残余下的戾气便“唰”地被冲散开。
他笑着,向妻子奔去。
“你可算是出来了!怎样?身体好些了吗?”
不过......
“哧。”
怎么回事??
沈翯感受到有把利剑刺向体内,扎进了心脏旁的肋骨处。
他呆呆的望着妻子,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万籁俱寂。
自刚才剑插入体内,除了那一瞬间的微痛,沈翯便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很奇怪,心里竟没有半分想法,连带着脑子也停止运作起来。
如果要比喻这种感觉,那大概是......
一种你失去了五感中声、闻、味、触觉,唯有代表“形”觉的眼睛还紧紧盯着面前的感觉。
一种百味杂陈,但唯独没有怨恨的感觉。
他低下头,望着身下自己的妻子在怀中微微抖动,好似小声抽噎。
这是以往不曾有的。
金炎颤抖着身子,拔剑时手却是格外的稳。
自中剑到剑被拔出的这段时间来,沈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手臂呈半环抱状,即使怀中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是这样。
“原来果真如此,如我猜的般......”
沈翯想到不久前天子对他说的,暗自笑道:
“我以为你当初真是放下了隔阂,这么多年来......哎,不想了罢。”
...
少焉,雨忽至,月亮被蒙的看不清了。
老天正是不开眼啊!!!
青雨下了起来,愈下愈大。
瓢泼大雨惊扰了不久前还算静谧的美好,它召集大片乌云赶来,驱散了月光。
沈翯站在府门口,一大半身子淋着雨。
雨打湿衣物,打的披风上的血渍也随着雨一起流到地上。
集成一滩后,它们顺着往下流啊流。成群结队的,好似在逃离什么。
跳着流过了一级台阶、再一级台阶、又一次台阶......
这样流着、流着,到了台阶下便继续向下流,与雨水混合后冲走。
这样漂荡着,永无尽头!
......
沈翯在府前站了许久,久到连妻子什么时候走的都记不清了。
回到府,沈翯推开上前询问的侍从,径直走向偏房。
他跳进了池子里。
进去的一瞬间,池子被血染红了。
真是奇怪,明明血已经被雨冲走了大部分,怎的还这样多?
自两人成婚后,沈翯再也没进到池子里去。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
久违的,沈翯找回了以前待在血池里的感觉:
颤栗!!!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颤栗!!
。。。。。。
“那次,我泡的一点都不开心,但是却格外激动。”
沈翯看了会儿罐子,就又把它丢进池中了。
“我看着已经陌生了的池子,心安了许多。因为池子里面的血,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我不记得我泡完池子后去了哪,只记得第二天早上,我是在池子里醒来的。”
“那时,我手里就抱着这只罐子。”
他沉默了许久。
......
那一日,他在血池里待了许久。
待到血池的颜色已经发黑后,才浑浑噩噩的从血池中爬上了地。
他本能的感受到夫人就在正房里,于是一步一步走到了正房。
脚似乎被扣了千斤铁,拖的步伐难以前进。
翯艰难地挪着自己的脚,目光涣散却意志坚定。
他要到正房里去!
彼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木偶,一只断线了的木偶,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进了正房,他看见夫人恍惚间举着刀。
他疯了般扑上前,夺走了刀。
两人一下扑到了地下。
沈翯扔开刀,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
金炎被沈翯抱在怀里,他无声痛哭,等稍缓过来一些便起身找出了纸笔写道:
“首领死了。”
沈翯想着他没准知道是自己杀的了,心中忐忑不安,只见金炎继续写道:
“他死了,下的蛊也没用了。”
沈翯心神一惊,紧忙又往下看: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我下这种禁蛊......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给你讲讲吧。下蛊者可以通过母蛊操控附身在别人身上的子蛊达到控制的目的。一旦母蛊死亡,子蛊便会随之消亡,被下蛊者也会得知自己曾□□控着干过的事。而我便是如此......”
“那......刚刚一事?”
沈翯忐忑问道,心中恐惧可又期待着回答。
“也是......”
沈翯松口气,又急忙说道:
“那便好!你放心,我无事的!夫人现在怎样?”
“我嘛......”
金炎苦涩的笑笑,写道:
“因为下蛊时间之长,如今虽能苟且偷生,可是时间愈长无感便会随之丧失,直至最后便会腐烂而死。”
“可有...”
“没有救的。蛊术早已失传了,就连首领下的这个也是残蛊,所以才会出现有时不受控的情况。”
金炎打断他讲话,然后郑重的手语道:
“我现在要拜托你一事,你若真心爱于我,便答应我。”
“夫人不说是何事吗?”
金炎摇摇头,硬是要他答应才肯开口: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夫君会成全我的吧?”
...
话后,沈翯缄口不言。
他静静躺在床上,眼神放空。
两人此时各怀心事,纷纷沉默不语。
沈翯发觉自己现在叹气的频率是越来越高,心想这还没老呢就成这样了,不禁又重重叹口气。
他看了眼身旁的妻子,想到了新婚时,自己也这样躺在床上看着他。
......
那天妻子化了妆,偏女相的妆容让他看上去十分美丽。
沈翯伴在他身侧,用手擦去了妻子薄唇上艶红的胭脂。
“这红色,不适合你。”
这是入洞房后的第一句话。
“我不求别的,只求从今日起,你有事定要和我商量,别自己担着,好吗?”
翯这一生,将自己仅存的温柔用在了他深爱的妻子身上。
......
于恍惚间,翯从床上起了身,静静的杵在地上,许久。
金炎冲他笑笑,然后咬破手指在他眉心一点。
“成了。支部首领下的蛊也是挺厉害的嘛。”
金炎见自己这时候了还瞎想着这些,便抿嘴不做思考。
金炎乖乖坐在床上,找来了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现在他只要等着沈翯把他杀掉就好,可能“缓冲”时间有些长,不如先写些什么吧。
...
沈翯在眉心点上血后迷茫了一阵。
巫蛊之术可算是发挥作用了,此时沈翯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神智。
他精神错乱,一低头便看到胸口殷血,回想起自家夫人刚才的所作所为。
你竟是这样想的,想让我死吗......
不行,万一我死了之后,你又去找了别人怎么办?
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忘记我?
不行!我不能死在你前面!要死也要死在你后面!
我要看紧了你,因为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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