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直接的命令,高高在上的月辰。
他看着那些吃惊的大臣道:“本王受陛下所托,定当尽心尽力,看好这大梁江山。”
“这……”
大臣们一瞬间有些犹豫,辰王得宠,路人皆知,可是,他如此的独揽大权,真的合适吗?
这时候,有人打开了大门,耀眼的晨光照射进来。
北堂烈上殿道:“月辰,你真的要摄政揽权?”
月辰轻声道:“太子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
北堂烈道:“父皇病重,理应把一切的国事——都交付给我,月辰,这样吧,我打理朝政之事,你去照顾父皇,如何?”
月辰微微抬起了下巴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北堂烈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和月辰对视,轻声道:“我不想你走到难以挽回、日暮途穷的境地,月辰,让我监国,才合情合理。”
“皇命在身,请恕月辰难以从命。”
北堂烈叹口气道:“那我去照顾父皇,如何?”
“陛下的病最怕风寒,殿下带了一身的刀兵杀意,贸然探望的话,只怕是会冲撞到陛下……不如这样吧,殿下暂放军中事务,搬回干龙宫来,就近侍疾,以尽孝心,好好的照顾陛下,如何?”
北堂烈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好!”
其他的大臣面面相觑,面对强势的辰王和深藏不露的太子,他们选择了沉默。
毕竟,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各位心怀鬼胎的大人们下朝以后,马上去寻御医打听情况了。
御医只说:陛下是偶感风寒,不日就会痊愈。
然而,数十日过去了,辰王已经掌管了各部事物,陛下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而太子殿下进入干龙宫以后,也很少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御医被宣入宫,搞的人心惶惶。
干龙宫。
北堂烈住在了偏殿,仔细的照顾北堂野。
只是,北堂野病的严重,半身瘫痪,已经无法开口讲话了。
月辰要上朝,还要批阅奏折等,每天傍晚才会忙完过来。
北堂烈仔细的检查了北堂野的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梁平说过,陛下很可能是中毒了,北堂烈也用解毒的东西试过……皆无果。
父皇身体强壮,怎会一病不起?
北堂烈皱眉思索,绕着御花园散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九华殿。
恰逢御史台的宋锦书出来,便就过去闲聊了几句。
宋锦书是个白面书生,以前做过军事参谋,后来修订新的律法,掌管御史台,他虽然跟着北堂野打过仗,却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三十七岁,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他来九华殿干什么?
北堂烈回去以后,仔细思索,越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一个时辰前。
宋锦书把一封密函献给了月辰。
说是密函也不太正确,那是一卷密封的圣旨,或者是说,应该叫‘遗诏’比较合适。
北堂野亲笔所书。
“待朕百年之后,赐月辰饮鸩同归,一起驾鹤乘龙,逍遥而去,云云……令,外迁皇后之墓,把朕与月辰合葬一处,帝后制式,永不分离……等等。”
北堂野居然早就写好了遗诏,让北堂烈继位登基。
同时,他也要赐死月辰,要他殉葬。
呵,帝王之心,当真是凉薄无情。
月辰看着那道秘密的遗诏,翻来覆去的研究一番,终是冷冷的笑了,叫人搬来火盆,把那东西烧个干净。
好你个北堂野!原来一直都在防备我,还留了这样狠毒的后手,怪不得从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
月辰咬了咬牙,为自己之前的犹豫仁慈,而感到可笑。
可笑更可悲!
帝王之家,从无感情。
是自己还不够狠,所幸,天命庇护,得贵人相助。
不然的话,就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宋锦书说了,那遗诏一共三份,他御史台一份,忠勇侯一份,还有一份不知道谁拿着。
忠勇侯畏罪自杀后,遗诏被北堂野回收,应该是焚烧了……
宋锦书的那一份,已经献给了月辰。
还有一份要命的诏书,不知所踪。
——换句话来说,月辰一日找不到这三份遗诏,一日就不能让北堂野出事。
当下,月辰不解道:“宋大人为何帮我?”
宋锦书说:“当年,谢苍鸿大哥救过我的命,我也不能叫他的儿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这东西你看着办吧。”
“多谢大人。”
这是一份大大的人情,月辰心领神会,很快就提拔了宋锦书,不过,他本就是三公九卿,再加提拔,也没有多少的上升空间了,只能恩赐其家人。
有了宋锦书的帮助,再加上原本的力量,月辰终于可以真正的掌权了。
而太子北堂烈,却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第27章 夺位(2)
天降大雪。
干龙宫。
开门就扑入了一团寒气,冲散了药香。
月辰穿着雪白的狐裘,手贴在了北堂野的胸口。
他衣袖间带着一股奇特的药香,清幽淡雅,叫北堂野逐渐清醒了过来。
昔日雄霸天下,不可一世的君主,此刻犹如催死的病狮一般,连起身都做不到。
他只能怒等着月辰,粗喘骂道:“月辰,你给朕吃了什么!”
“自然是救命的良药了,陛下,为何要这么瞪着月辰,莫非是嫌月辰伺候的不好吗?”
“朕要烈儿伺候,你走。”
“太子殿下不知所踪,恕臣难以从命。”
月辰说的漫不经心,那副慵懒的姿态带着一股惊人的魅惑,只可惜,如今的北堂野却不敢再动色心了。
玉勺递来黑糊糊的药汁,那奇怪的气味令人望而生畏。
北堂野挣扎着,打翻了月辰手中的药碗。
外面伺候的宫人,马上跪了一地。
月辰擦了擦手上的药汁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朕不想喝药!”
“不喝药怎么能病好呢?”
月辰笑的很奇怪,他看向外面道:“安公公,让御药房重新煎药。”
“是,辰王殿下。”
北堂野怒道:“你的胆子真是不小!”
“比不上陛下的未雨绸缪。”
北堂野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
月辰俯下身来,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重定天下,为父报仇。”
北堂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发凉,惊骇无言。
月辰低语浅笑,两人之间的情谊荡然无存,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这些天来,月辰都在调查遗诏的事,在没有弄清楚这件事,他也就放慢了对付北堂野的‘步骤’。
北堂野一恢复神智,就猜测是月辰在害他,所以,他也不敢喝药了,吵吵闹闹要见北堂烈,月辰却说今天不行,太子殿下恰好不在。
“你想软禁朕?”
北堂野这下子更是肯定了,月辰就是想害他,那药——根本就不是用来治病的,而是害他的毒,药。
所以,他打翻了药碗,忍不住和月辰动气了。
月辰淡淡道:“陛下不也想杀了我吗?”
北堂野还想说些什么,月辰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外面的那些人,全都当是没看见。
北堂野瘫在床上道:“你们这群废物,都反了吗?”
“并不是他们都反了,而是您病的太严重,出现了幻觉。”
月辰站起来,整了整衣衫道:“我要去批阅奏折了,陛下好好的休息吧。”
他走的潇洒。
北堂野却是怒瞪双眼,满心怒火,无法发泄。
安富贵等宫人,已经彻底的倒戈了,一心效忠月辰,对他不理不睬的,还欺上瞒下,逼着他喝药。
月辰更是心肠歹毒,隐瞒武功,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今之计,只能指望北堂烈了。
北堂烈今日回东宫休息,顺便安顿一下自己家里面的事儿。
侍疾多日没结果,他就回来找梁平商量。
梁平沉吟道:“其实,陛下是因何而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可以掌握大权。”
北堂烈不说话。
梁平大胆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为他倒茶道:“殿下在宫中,和辰王可有接触?”
北堂烈喝完茶,简单道:“嗯……他很好。”
梁平道:“他当然很好,陛下病重,他如今掌握实权,号令诸侯,虽不是皇帝,却拥有皇帝的权利,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本殿也可以成全他。”
北堂烈没有态度坚定的夺权,就是因为他的心中还留有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