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笑嗔他:“那你可要准备妥了,成亲这事儿可没有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搞砸了,我就不嫁你了。”
齐瑄一愣,偏头看向他,怀中人眸光湿润,唇色嫣红,掀着眼皮慵懒而勾人地看着自己。
虽然他自己总把非宋淮不娶挂在嘴边,但这是宋淮第一回 说“我嫁你”,不是“我们成亲”,是“我嫁你”。
齐瑄心中那根弦被狠狠一拨,差点就挑断了。
他盖住宋淮的眼睛,咬牙警告他:“再勾引我,现在就把你扛回宣王府办了!”
宋淮不知道自己拨中了他哪根心弦,但也不妨碍他因齐瑄的一系列反应得意窃喜,把脸埋在他怀中痴痴的笑。
……
婚期一日□□近,宋淇、宋治、宋浩三兄弟抵达京城,代表宋家其余两房来给宋淮“送嫁”。
宋淮打量着自己的屋子,门窗、橱柜、架子,都贴上了红囍字。
原本桌案上还摆着红漆囍盒,里头装的不是女子出嫁备的金剪、红尺和绣品,而是文房四宝和玉器,今早和其他陪嫁一块被哥哥们送去了宣王府。
他的衣物和用品都收进了同样贴着红囍字的箱笼,他的长.枪、战甲、兵书也都收拾好了,明日将随着他一块被迎进宣王府……
宋淮忽然觉得这间屋子有些陌生,因为这几日它实在添了太多东西进来,又收了太多东西进箱笼。
可它又是那么熟悉,除去在北疆的六年,他从记事起,一直住在这里,他知道自己曾在哪个角落打碎过花瓶,曾撞过哪个桌角,曾被罚抄兵书,在桌案前熬夜打盹……
他以为自己会不舍,好歹也像那出嫁前的姑娘家一样伤心感怀,可当他仔细观察起屋中的一切,竟然渐渐脸红了起来——
齐瑄曾抱着他躺在那张软榻上读书,曾压着他在桌案上亲昵,还曾把他抵在床架子上,要他喊瑄哥哥……
不一样了。
这间屋子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添了太多那个人的痕迹,太多令人如饮蜜糖又面红耳赤的痕迹。
宋淮的视线落衣架上,上头挂着宫里按亲王规格织造的喜服,厚重繁复,精致华丽。齐瑄的卧房中也挂着一件这个样式的喜服,明日齐瑄会穿上它,前来迎他过门。
虽然不习惯用“出嫁”来形容自己,但宋淮如今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要嫁给齐瑄了。
不舍而又期待,羞耻而又欢喜,出嫁的心情竟然是这样的。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宋淮的思绪,宋淮羞臊地揉了揉脸,打开了门。
柳眉山领着婢女站在门外,对他一笑:“娘还以为你还在歇午觉呢。”
“没,哪能睡这么久。”宋淮把柳眉山扶进屋子。
柳眉山:“你醒着正好,娘和你商量商量事儿。”
“娘亲您说。” 两人在小厅坐下,下人进来添了茶水。
柳眉山:“原本你屋里有四个丫头、两个小子伺候你,但你这几年在北疆,两个大丫头都出嫁了,剩下两个丫头两个小子,娘这边还挑了几个嬷嬷和管事,再加上超影,你一块带去宣王府。”
宋淮忙道:“够了够了,我哪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宣王府也不缺人。”
柳眉山拍了拍他的手:“哪怕你和王爷感情再好,再一体同心,你手下也得有自己的人使唤才行。你父亲也做主给你挑了一队侍卫,待会一块见见。”
宋淮乖巧地点头:“我晓得了。”
柳眉山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木匣子,递给宋淮,“这是咱们家的田产、商铺、银票,还有一座新宅子的房契,你父亲向我邀功,说比陛下赐给你的轩逸侯府还要好,你回头去瞧瞧。”
宋淮翻着匣子里的地契钱票账本,瞪大了眼睛,“全给我?”家里有多少私产他大概是知道的,差不多都在眼前了。
柳眉山玩笑道:“咱们家就你一个,可不都是你的?你别回头全给了王爷就行。”
“娘亲……”
“哎哟!你不会是要哭吧?”柳眉山大笑。
对上柳眉山隐隐期待的表情,宋淮满腔感动一扫而空,哼哼着别过脸。
“还委屈上了?”柳眉山摸了摸他的头,“对娘来说,你只是搬去离咱家不过两条街的宣王府,可比你长年待在北疆近多了,有什么好伤怀的?”
宋淮:“……”虽然不想承认,但娘亲说得在理。
柳眉山又拍了拍宋淮的手背:“其余的事娘也教不了你,你们两个和寻常夫妻有些不一样,但日子过起来,无非是那些事儿。你性子软,但也别太顺着他,凡事多商量,他要是糊涂混账,你——”
柳眉山看向宋淮,“你应当打得过他。若是打不过,喊上你父亲,你三个哥哥,皇亲国戚照样打得他低头认错。”
宋淮仰头飞快眨了眨眼睛,“我晓得了。”
“行了,去前头找你父亲,见见他给你挑的人。”
————
三月初七,宜嫁娶,宜出行。
齐瑄彻夜未眠,脸上却不见半分疲态,换上喜服之后更是神采奕奕。他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盼到了吉时,点响礼炮,从宣王府出发。
他没有准备花轿,而是骑着马,牵着同样扎着大红绸带的惊云,领着迎亲的队伍,喜乐声声,浩浩荡荡前往镇国公府。
进了三道门,被宋淇三兄弟刁难了三回,齐瑄终于站在了宋淮的卧房门外。
“阿淮,我来接你了。”
齐瑄的声音里有呼之欲出的兴奋与难以察觉的忐忑,以及一丝极为隐秘的羞臊。
婢女打开了房门,宋淮走出来,对上齐瑄的视线,眉眼一弯绽出笑颜,三分羞涩七分欣喜,直直撞进齐瑄的心口。
自从上回宋淮披了一会儿那件大红色狐裘,齐瑄就知道他穿红色最好看,可当宋淮穿着大红喜服站在他面前,仍是齐瑄不曾想象到的耀眼夺目。
宋淮近来养得白嫩,气色红润,此时对着他更是眉眼含笑,梨窝轻陷,与初见时那个故意抿唇假作冷淡的少年相去甚远。
不一样了。
阿淮曾说,是他把他变奇怪了。
这个“罪名”齐瑄心甘情愿认下,甚至越发得意窃喜。
他直直地盯着宋淮,炙热的目光几乎将他灼伤。
院中的宾客开始起哄,宋淮的脸颊渐渐泛红,又无处可躲,只能抓紧衣袖,慌乱地眨眼,低下头掩饰害羞。
齐瑄走近,抓住宋淮的手,宋淮抬头看他,齐瑄又凑近了些,与宋淮呼吸相交,低声呢喃:“你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我媳妇真好看。
淮淮:好好说话!大白天的,你硬什么硬?
瑄瑄:我晚上还能更硬[坏笑]
淮淮:…………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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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合卺
齐瑄牵着宋淮上马, 将红绸带的一端递到他手中, 自己握着另一端, 也翻身上了马。
惊云与齐瑄的马并行, 驮着它们的主子,在宾客的簇拥下离开了镇国公府。
齐瑄早已封王建府,不必像未封王的皇子一般在宫中举行婚礼, 跪拜皇帝和后妃。但齐瑄没有选在宣王府行礼, 而是带着宋淮去了宗庙。
宏光帝尚未病愈, 继后作为齐瑄的嫡母,携皇室长辈到场。
吉时至,礼官唱礼,拜天地, 拜宗亲, 拜郎君。
而后,永王执笔, 将宋淮的名字写进皇家玉牒。
完成了这一步, 宋淮才跟着齐瑄上前, 跪拜皇室宗祖牌位。
至此礼成。
行完数套三跪九叩之礼而微喘的齐瑄, 握住了同样气息不稳的宋淮的手, 宋淮转头看他,与他相视一笑。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生同衾、死同穴的伴侣。
宣王携新婚王妃宋淮回了宣王府,开席宴客。
宋淮酒量浅,被贺喜的宾客敬几杯酒就开始脸红, 齐瑄开口要替他挡酒,连饮三杯,众人才哄笑着放宋淮先回房。
宋淮回了主院卧房,打量着这间他偷偷来过几次的屋子,从今往后,这就是他和齐瑄的家。
候在房中的婢女上前,扶他在桌边坐下,将准备好的解酒汤端了上来。
宋淮捧着碗喝下,可酒意已上头,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婢女试探着问:“王妃可要再用些吃食?”
宋淮摇了摇头。
婢女:“那……王妃可要洗漱?”
宋淮顿了顿,仍是摇头。
齐瑄从宾客当中脱身,打发了想来闹洞房的众人,一进门就见宋淮勾着脑袋,呆坐在桌边,婢女守在旁边,欲言又止。
齐瑄莞尔,对婢女摆了摆手,走到了宋淮面前蹲下:“阿淮。”
宋淮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聚焦在齐瑄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个笑。他抬手勾住齐瑄的脖子,笑得越发开,脸颊被酒气熏红,梨涡深深地陷下去,眼神却那么清亮。
齐瑄知道他醉了,回忆起他上回的醉态,喉咙一紧,嗓子有些发痒。
齐瑄咽了咽口水,扶住宋淮的腰,“阿淮,我们成亲了。”
宋淮点头:“我知道。”
齐瑄:“那你喊我一声?”
宋淮眯了眯眼睛,歪头:“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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