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父子同食,怎么小王子出现了轻微中毒的症状呢?霍清流守在床边,目光不离小王子,心里仿佛要被各种疑问撑爆了。
忙活了大半夜,期间又给小孩灌了两次汤。翌日早间雨停了,那孩子终于安稳睡了过去。
王宣连夜查了厨房的食材,又将所有庖厨叫来分别问话,并没有任何可疑发现。霍清流听说后不置可否,但这件事捂是捂不住的,他身份尴尬,就托付王宣代为禀告秦王了。
一想到那些庖厨免不了刑狱之灾,霍清流也很无奈,然而眼下也顾不得了。小王子安然无恙,他们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一旦那孩子出了意外,只怕那些人连同他们的亲属无一能幸免,势必咸阳的天再次血红一片。
折腾了多半夜他也累了。他是连夜冒雨赶回来的,一夜下来塌在身上的衣服早就干了,然而被贬的这些日子自是比不了他在兰池宫的时光,身上的衣服也是几天未换过的。在那个小院里倒也不觉什么,如今一回后殿,仿佛身上哪里都是污垢。他生性*爱洁,这时已经快忍不了身上的味道了。
喊人打来热水,此刻他只想痛快泡一个热水澡。
他是真累了。热水有很神奇的舒缓作用,他往木桶里一坐,水一直漫到脖颈。水汽氤氲,他靠着桶沿熏熏欲睡。朦胧间,就觉有人悄然走近,心想田必这竖子一刻也不让人安宁。那人在木桶前蹲下*身来,抬起他一臂,撩水帮他洗起来。原本他只是想泡一阵再洗,眼下有人帮忙,他也乐得享受。于是就说:“你来也好,我正累呢。”
那人怔了一下,半响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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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囚笼困兽
霍清流累极而睡。意识朦胧时,就觉有人帮他洗过身体,然后用宽大的巾子将他裹了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有种被呵护的感觉,很容易叫他想起另一个人,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紧紧依偎的胸膛很温暖,霍清流脑子里就剩一句话:田必何曾这般有力气了?接着他被轻轻放在床上,那人又用干净巾子帮他擦干身体,拉上锦被。他舒服的叹口气,那人就在他额头轻啄一口。
不对,田必那竖子可不敢这般放肆!
可是他太累了,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完全归于黑暗前,就觉那人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低喃了一些他根本听不清的话。
管他呢?
他想,我累了,随他说什么吧!
赢奭小王子这次中毒极其离奇,但在血腥的王家并不算新鲜事。事后兰池宫所有庖厨都被关押起来讯问,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姗姗来迟的太医令带人查验了全部食材,并没有发现任何带毒的食物。
王宣将这一诡异的结果禀告给秦王。
“你连夜就查过,人也关了,东西也封了,就算有人藏匿毒物想必也来不及。”赢季沉吟道:“这些庖厨真若有心下毒,只怕寡人也未必能幸免,显然不是他们。”
“大王的意思是——?”
“先关着吧。别再用刑,仔细看着,防着有人自尽。”
“是。”
赢季又问辛葭,“清流到时奭儿就毒发了?”
“正是。”
“这次多亏了他。”
田必上前禀告:“公孙还睡着。夜里为殿下煮汤烫伤了手,一会等公孙醒了,小的就叫太医来看看。”
一想到太医迟迟未到的原因,赢季摆手,“罢了,把药拿来,寡人去。”
田必等人小心看了一眼秦王,没敢多话。
秦王的决定无人敢质疑。烫伤的药很快取来,赢季屏退所有伺候的人独自走进了偏殿寝室。
霍清流睡的很沉,既没有冷汗涔涔的噩梦连篇,也没有喃喃梦呓叫出赢季不想听到的名字,他只是安静地睡着,偶尔眨动一下漆黑的眼睫。赢季面部维持了一早上的冷硬线条终于柔和下来,伸手轻抚上那张明显消瘦的脸,用着他根本察觉不到的温柔语气,轻声呼唤睡梦中那人的名字。
“清流,清流。”
“你终于又回来了。”显然秦王这么快就忘记把人贬去废宫的决定正是自己做出的。抬起他的手仔细看过去,赢季眉头悄然皱起,掏出了伤药。
上好药又薄薄裹了一层纱布,赢季自己都觉得神奇,平日里别人伺候自己的事情,居然他也能为别人做,而且做的如此仔细。一切收拾妥当,他也乏了,就合衣躺在霍清流身侧,心忽然就踏实下来。
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管他现在心里想着谁呢!
霍清流醒过来的时候身畔并没有人。他是饿醒的,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心里饿得发慌。他还有些发懵,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后殿的住处。又把眼睛狠狠闭上了,在脑中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确定自己真的被赦了回来。突然想起赢奭昨夜中了毒,这时不知那孩子如何了,刚要喊人,低头发现双手已经松松的包扎了。
“来人!”
田必小跑着进来,“公孙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
“申正了。”
霍清流继续揉太阳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这个时候。接下来田必一句话,惊得他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昨夜公孙受累了,沐浴时就睡了过去,还是大王帮公孙洗了身子。公孙手被烫伤,又是大王亲自为您上的药,大王对公孙真是好。”
“什么,那不是你?”
田必无辜的眨了眨眼。
霍清流一头倒回被褥,心说这回出大丑了。忽然又想起小王子来,就问:“殿下可好了?”
“全赖公孙救治及时,殿下没事了。”
想到小孩中了毒,生父、太医一个都没见着,霍清流忽然一股心火徒然升起,一骨碌又爬起来,喝道:“那群太医呢?”
田必从未见过霍清流发火的样子,新鲜之余就只剩下害怕了,心说原来公孙生起气来也是很吓人的。
“公孙有所不知,昨夜晋阳宫险些出了大事。”
霍清流眼底全是疑惑。
田必就解释给他,“邢夫人娩身,说起来是喜事,只是不大顺利。小的听说夫人怀的是双胎,女医早就守在宫中,谁料到胎儿怎么也娩不出来,女医不敢擅专,请示召了太医。”
原来如此!
“详情小的也不甚清楚,就听说太医来了听女医一说情形就觉不妙,又请示调集了所有太医一同会诊。”
“后来呢?”
“听说耽搁的有些久,先娩下的女公子救活了,后面的小殿下娩出时就全身发青,女医拍打救治良久回天无术。太医过来一看,已然是死婴。”
霍清流无声叹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为何赢奭小王子毒发紧急,却没有一个太医赶过来了。田必又告诉他,邢夫人一听千辛万苦诞下的男婴没了气息,当时就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最后那竖子不忘感慨一句:“想想也是怪可怜的。邢夫人承御多年,这还是初次有孕,小王子却夭折了。”
头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远比田必描述的要严重复杂,然而田必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想到小王子无碍了,霍清流也懒得深问。又想那位邢夫人身处掖庭,想是要一个孩子承欢膝下以解深宫寂寞的,眼下失去亲子,只怕心伤难愈了。好在女公子保住了,想必能稍微慰藉一下。
又想自己的处境,如同被困在囚笼的困兽,邢夫人还有一个女公子常伴膝下,自己一个男子又有什么呢?
田必见他脸色不大好,不免担忧,“公孙,可是贵体不适吗?小的给您叫太医?”
知他误会了,霍清流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纹,“我无事。”忽然想起肚子还饿着,就吩咐:“快拿些吃的来。”
想他是真没事,田必高兴的答应一声,小跑着就出去了。
等那竖子跑出去,霍清流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及问他关于小王子中毒一事有没有结果。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赢季一直就在后殿,听说霍清流醒了,就把他叫了过来。霍清流刚醒不久,精神还有些不济,赢季就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雍城刚运来的,尝尝。”
“大王。”霍清流皱了皱眉,并没有接过漆耳杯。
“殿下出了事,臣无心……”
赢季抢在他话前一口酒含在口里,不容拒绝给他渡了过去,拦住他下面的话。
“放心,寡人知道怎么做。不是庖厨干的。此事不宜明着查,着人暗中秘访就是。”
霍清流就明白那群庖厨这是保住了性命。
“寡人还要谢你救了奭儿一命。”
赢季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一旁伺候的宫人一见,悄然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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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懈可击
仿佛一夜之间,霍清流重获盛宠。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那晚秦王召寝的是霍国公孙,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二人只是说了一夜话。
王宣向秦王禀报有关小王子的事情时不免感慨,“心细如发,观事入微。人才啊!若非公孙行事果决,只怕殿下真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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