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池宫着实乱了大半日,天色将黑,小王子才迫不及待跑来见他。
“先生可好些了,我日日担心呢!”
“多谢殿下,好多了。”
“可我看先生精神不大济,可见是他们没有好好伺候?”
田必一旁心道小的冤枉!就连商隐都看不下去,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殿下近来可曾读书?”
小孩不乐意了,“先生这是什么话,哪有先生不在就懈怠的道理?!”
霍清流笑了笑,也不问他都读了哪些书,又问他可还坚持习武,小孩回答练着呢,就等他回来继续传授。
“听说王将军近来每日必到,何不请王将军亲授?将军乃秦国第一剑客,在下可不是对手。”
门口王宣闻言,就觉得一时轻飘飘,心不知要往哪飞。
“不要王宣。”
霍清流:“……”
王宣:“……”
“为何?”
霍清流很惊讶,王宣表示非常不理解。
“不好玩。”
“什么什么?”
“我说,”小王子一字一顿道:“他呆板,不好玩!”
一时众人皆倒。
果然童言无忌最可怕。
堂堂大秦第一剑客被一个孩子鄙视了,秦王听说后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奇怪。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当然是做父亲的最了解。但也不以为意,反正那竖子回家有人哄,无需自己好言劝慰。
不过那孩子一直亲近霍清流,虽说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但总是一件好事。到底他不属于掖庭中人,也就沾不上那些阴暗的算计。
晚上商隐过来为霍清流换纱带,嬴季在一旁看着,只见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显然速度非常慢。这和受伤的位置以及眼下的天气不无关系,嬴季暗暗叹气,只希望那可怕的伤口能赶快好起来。
商隐撒上药粉,又将纱带松松的裹了,动作小心翼翼,最后嘱咐:“伤口只怕会痒的更厉害,公孙千万忍一忍,再过月余将会好一些。”
“多谢太医。”霍清流自己动手掩衣服,嬴季欣赏胸前美景正起劲,可恨他就给掩上了,心里有气却无可奈何。心想这竖子一定是故意的,等伤养好了看寡人怎么收拾你!
其实在霍清流养伤期间,秦王也不是天天充柳下惠,只不过顾及着他重伤没有太欺负人罢了,但是上上下下占一占手上便宜还是有的。霍清流重伤身体大亏,嬴季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挑逗他的欲望,可是占完人家便宜自己又起了反应,每次又气又恨,就强行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尴尬部位求心理安慰。
霍清流哪里反抗得了,平日都反抗不得如今更是没力气,干脆听之任之了。
如此霍清流继续养着,在兰池宫渡过了他入秦之后的第五个生辰。由于身体没有完全复原,原先兰池宫每年为他小规模举行的庆贺也临时取消。贺礼倒是没有少收,尤其秦王所赐颇丰。
就这样,霍清流又平静渡过了他入秦的第六个春天。
在他能自己下地随意走动时,最新的战报也传回了咸阳。
——蓟城破!
据说蓟城城破,燕王僖就带着太子逃向辽东郡。秦国派蒙允带兵一路追,在衍水险些将燕太子擒获。那燕太子也不是一般人,竟潜在水中躲过一劫。后燕王僖经过权衡利害关系,不顾群臣反对,派人将太子杀掉,将其首级献给秦国,想以此求得休战,保住燕国不亡。
今日,正是蒙允押送燕国使节护送燕太子首级到达咸阳的日子。田必小跑着进来禀告:“王将军已向大王告假,提前回去了。”
果然蒙允一回咸阳,王宣就不见人影。这二位也算不避人了,难得的是他俩的家人居然也任之发展了。霍清流最后想明白了二人关系,就随口问起章辖田蛟等人自己的疑惑。那俩竖子答道:“秦人本就民风粗犷,从来不讲究什么阴阳天合之礼。”
霍清流以手撑头,叹笑:“原是我迂腐了!”
再说秦王验过燕太子的首级,确定千真万确是曾经那个在咸阳晃悠的质子,这下把心完全放了下来。又听蒙允回禀,燕太子被杀前已被燕王软禁,派人诛杀太子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接近燕太子的住处。
也就是说,秦王最担心的、某人或者他曾经的部下并没有赶去营救。
虽然这不符合那个人的行事风格,但对秦王来说确是最好的结果。他并不担心燕太子被人劫走,但一个“死人”若是再出现,一旦传出去,恐怕霍清流舍命保他的心血就白费了。到时总不能抓住他再杀一次吧!
“算他识时务!”
嬴季给庆言下了最新评语。
秦国奏捷,秦王在章台宫设宴庆祝,一连三天皆是如此。
田必有点不开心,“公孙啊,早知道咱们就不急着回兰池宫啦!”
“为何?”霍清流有点吃惊,不是你急着要回来的吗?章台宫哪里都拘束着规矩又多,天天嚷嚷多待一天都难受的是谁来着?
但田必明显重点不在这儿,“听说蒙将军班师,带回了很多燕国美人,大王命她们歌舞伺候。”霍清流疑惑不解看他,就听他说:“小的真想看看燕国美人长什么样。先前听闻韩国、赵国的美人各个美的像仙女,不知燕国美人如何。”
“……”霍清流彻底无语。心说就算大王赏赐,恐怕你也有心无力吧。
秦王后半夜才回来,回来并没有马上就寝。霍清流放下手里竹简,迎着秦王目光,发现那目光亮的有些不正常。
“大王。”
“别说话。”嬴季上前来,拉开肋下衣带,动作小心翼翼。
“寡人想看看,这伤好的差不多了吧。”如今伤口已经不用再裹纱带,衣襟打开,暗红色的伤疤立刻呈现在视线里。
如今伤口已不大疼了,但是变天时非常难捱。每当变天时,嬴季就把人抱在怀里彻夜安抚。但是今天,霍清流只觉嬴季的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温情脉脉,那目光……竟像极了他刚入秦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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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放下执念
商隐深夜接到诏命着实忐忑了一路。思忖着该不是公孙的身体又有了反复吧?一想又不对,伤口早已经愈合了,如今不过是调养元气罢了,若是伤口再出现什么意外,除非有人拿着宝剑又刺了他一回。
对于这种小概率的事件,商隐确定这绝无可能。在整个秦王宫,除非有人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拿秦王心尖上的人试剑,除非他不要命了。旁的也就不说了,就拿前阵子六英宫两位夫人前来看望小王子最后落得一个叨扰了公孙休养被罚一个月不准离宫的下场来说吧。两位夫人本意是看望小王子以显示与当年栎阳宫的情分,哪知那日碰巧小王子正逗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动静大了些,其实也无人禀告扰了霍清流休息,事后秦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但他又不好训斥自己的儿子,最后气全撒在了两位夫人身上。可怜两位夫人平日无宠也就够委屈了,还平白蒙受了这种不白之冤,简直是诉求无门。
大殿灯火通明,这不是霍清流平日住的偏殿。自他返回兰池宫,嬴季出于照看方便的想法,把他又安置在了自己的正殿里。
秦王坐在床边正拿着巾子帮躺着的人拭汗,动作轻柔又仔细,全无半分紧张。霍清流平静地躺着,双目微阖,气息略有不稳。
商隐每走一步,心里的疑惑就加重一分。直到他那堪比猎犬还灵的鼻子在空旷的大殿里嗅到了某种很久都没散去的味道,一路的疑惑在此刻似乎找到了答案。等走近了,微微的腥膻更明显了,也印证了心里的答案。暗道一声罪过,心说大王你也太不知节制了。
嬴季对自己完全没有把持住也非常意外。身为一方诸侯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虽然后宫不充裕,但掖庭女人并不少,只是心里一旦被某人所占据,掖庭女人再多也难以入眼了。也难怪,霍清流养伤这段日子,虽说掖庭令也送来了几位美人,然而秦王只命她们歌舞祝酒,却并未昭命入侍。次日掖庭令对着几位完璧归赵的美人无计可施,这样都不能承御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未召幸美人,不代表嬴季没那个需求。霍清流伤重不治那段日子嬴季还不觉什么,在他身体情况稳定下来后,每日的同床共枕就成了最难捱的煎熬,毕竟是正当盛年的男子。
今晚原是庆功宴最后一天,秦王其实反倒没有前两天喝的多。原本他想今天晚了,想必霍清流已经歇下了,索性就没急着往回赶。见蒙允早就一副心飞了的丢魂样,有意逗他一逗,笑话够了这才命车驾准备。
回来发现霍清流竟然没睡。消瘦单薄的身影投在墙上,静谧又美好。仿佛回到了他刚入秦宫时的样子,漫漫长夜,读书聊以打发寂寞。
嬴季挥手屏退了随侍宫人,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静谧的美感。他安静地站在帷幔后,一动不动的看着霍清流倚案撑头,展开合上又展开,直到他发现自己,放下了手中竹简……
瞬间一股难耐的燥热在腹间腾起,他知道今晚可能真的熬不下去了。借机看他伤口,纾解着腹内熊燃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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