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环顾四周,确定再无他人之后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师兄,你怎么都是血啊!伤着哪里没啊?”在驿馆房间里等着宋允回来的容楚等了半天终于把人等回来后却发现来了几乎满身是血,就连衣裳都破烂不堪。
“无事,一些杂鱼而已,还能伤得了我!”宋允将手中的剑放到桌上,开始解下自己沾满鲜血的外袍,“这里没什么异动吧?”
容楚拿了一块棉布正帮宋允擦拭剑身,闻言摇摇头,“那三人进了房间就没在出来,也无人再来投宿了!”
“那便好了,等明日王爷醒来我们便离开这!”
“师兄,你方才遇到什么人了?想必大干了一场吧?”容楚看着有些兴奋,他手中的刀已经许久不曾饮血了,早已饥渴难耐。
“瞧你那傻样,刚才若是你遇上那些人,必是苦战。”宋允将带血的衣裳收好,打算等明日经过哪处山崖将其扔弃,“先歇会吧,我也累了!”
二人和衣躺下。
翌日清晨,东方祭还在半梦半醒之中时,喻储溪三人已经悄然离开了驿馆。
昨夜那场大战就如同没发生一样。除了宋允,无一生还。
东方祭醒后便去叫醒了萧颐恩与柳佩佩,他下楼后朝后院看去,便发现昨夜还在的两匹黑马与一匹白马已不见了踪影。
“快,启程,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次不能落后他们太多!”东方祭也不管二人腹中空虚,拎起萧颐恩的衣襟便往外走去。
被粗暴对待的萧颐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为自己被地主剥削的生活默哀片刻。
喻储溪三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驿馆,在正午时分赶到了一处名为清溪的小镇。
三人晨起之后滴水未进,宋允见有酒馆,便停了下来。他和容楚在外面漂泊流浪数年,这对他们而言并无什么。但王爷不一样。
“王爷,我们先去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再赶路也不迟!”
喻储溪也有些饿,三人便进了酒馆。
酒菜上齐之后三人很快的吃着饭,宋允见喻储溪也如此,便道:“王爷,你慢些吃,不用急的,我和小楚是习惯了,这胃经得起糟贱,你不一样!”
喻储溪正欲回答,酒馆门口便进来了个小小的身影,直直的朝着喻储溪扑了过去。
“公子公子,给我口饭吧,我快要饿死了!”
来者是个七八岁般大的小男孩,抱着喻储溪的大腿哭喊着。
“你先起来说,也别哭了,若是饿得紧,先同我们吃些可好?待你吃完我再给你些银两!”喻储溪虽有些被吓到,但依旧温和。
人美心善。形容喻储溪再合适不过了。
小男孩闻言震惊的抬起投来满目诧异的看着喻储溪,他流落街头数月了,抱过无数人的大腿,哭求过无数人给点吃的,更多的却是唾骂,有的人甚至拳脚相加。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柔的公子。
他泪眼婆娑的点点头,宋允又叫小二拿了一副碗筷,小男孩感激的朝几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磕完便怯生生的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饭菜直流口水。
“无事,你可放心大胆的吃,没人会对你怎样的!”喻储溪说罢给小男孩夹了一块剃了刺的鱼肉。
眼泪又开始噗苏噗苏的往下流。
年少时受尽冷眼旁观,遇到一个如三月暖阳般的人,足可令他铭记一生。
一直以为自己定时了……哭泣
第7章 Chapter7
喻储溪最见不得别人哭,他慌忙捋起衣袖帮男孩擦去眼泪,又有些嘴笨的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能哭呢?”
宋允被喻储溪的言论逗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容楚最喜欢小孩,以前在仙降时只要师傅收了新徒,这人必要凑上前,久而久之只要是有新徒入门,皆由容楚所带,直到文苑王到仙降带二人去了长安才止。
“我…以前,外祖母还在的时候,她叫我四娃子!”小男孩嗫嚅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名字也是着实搞笑,”容楚不禁乐得直拍桌子,他扭头对喻储溪道:“王爷……咳,公子你学识渊博,要不帮我们的四娃子起个有点内涵的名字吧!”
小男孩闻言一脸期待的看着喻储溪喻储溪不忍伤了孩子的心,他沉吟片刻,“那你就叫…杜蘅吧!”
“咦,这不是一味药吗?不过看着你四娃子眉清目秀的,也勉勉强强配得上这个名字吧!”容楚乐呵呵的看着杜蘅,“小杜蘅,还不快谢谢我们家公子啊!”
杜蘅闻言立马跪下,喻储溪责备了看了一眼容楚,起身将杜蘅扶起,“无需客气,相遇一场即是缘分!”
几人吃过饭,又找店家续了水囊,出门便要离开清溪镇。杜蘅一路跟了出来。
“怎么了小杜蘅,嫌我们给你留的银两不够是不是?”容楚今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这个小杜蘅。
杜蘅闻言涨红了脸,直摇头。
“杜蘅,说吧,你想什么呢?”宋允拍走容楚走到杜蘅身边,揉揉他的头。
“我…我想跟你们离开清溪,我、我会很听话的,我在清溪,没有任何亲人了。”杜蘅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啜泣。
“你不是说你还有外祖母的吗?”
“外祖母她,她去世了。数月前就去世了,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才让人把她下葬了,我现在连去处都没了天天躲在义庄里。公子你看看能不能带我走,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的!”
杜蘅急红了眼,生怕喻储溪他们就这样丢下他离开。
喻储溪闻言沉思片刻,便道:“宋允,你把杜蘅捎上吧,我看他与我小侄子年纪差不多,人又没有坏心眼,若是王兄答应,便让他留在述卿身边好了!”
宋允点点头,转头对杜蘅道:“喻子卿才是你以后要尽忠的人,知道了吗?”
杜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管是叫喻子卿还是喻子清还是什么人,只要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让自己不再受世人冷眼,他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随即三人加一小孩便飞快的离开了清溪镇。
东方祭三人又是晚到了一步。
喻储溪四人前脚刚出了清溪镇,东方祭三人就进了清溪镇。有时候巧合真的就是巧合,你说不清究竟是真的没缘分,还是上天故意在捉弄你。
想必玉皇大帝没那么无聊。
东方祭在萧颐恩与柳佩佩轮番抗议之下只好带着二人进了酒馆,小二正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他朝小二摆摆手,小二见状一溜小跑到他面前,拿过东方祭递来的银两。
“客官有何事要打听呢?”
东方祭闻言心中一阵好笑,果然不愧是清溪镇,就连店小二都这么轻车熟路。
他靠近店小二,低声问道:“方才可曾见到一名面容姣好的男子与两个寻常公子打扮的客人?”
小二闻言乐了个开怀,今天真是太走运了,见到了难以一见的美人,还赚了不少银两。他立马回答道:“见过见过,那个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东方祭剜了他一眼,小二立马感觉到了周身的凉气,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眼前这人突然把自己撕成好几瓣。
“那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在方才,半刻左右,现在应该已经出了清溪了!”小二指指喻储溪他们离开的方向嘟囔到。
“出了清溪!?”东方祭不相信的看着小二。小二心一横,“是啊,客官,您是外乡人吧!这清溪统共就那么大,骑匹快马半刻钟都不用你就横穿了!”
东方祭不再言语。他看了看正狼吞虎咽的二人,皱起了眉头,他也有些饿了。
“罢了罢了,他身边的两个护卫都是文苑王亲自挑选的人,怎么会比我差,有他们就足够了,我就是担心过度了!”
小二看着东方祭自言自语的走开,惊恐的顺了顺胸口,又跑回厨房开始忙活,将方才的惊悸都抛到了脑后。
“公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能去追夫人啊,你这样奴役我们是不对的!”柳佩佩嘴里塞着一嘴的牛肉含混不清的道。
萧颐恩也在一旁附和。
东方祭坐下如同嚼蜡的吃了一碗饭后便霍然站起,柳佩佩与萧颐恩同时被他吓了个抖激灵。
“你又要作什么妖啊?”萧颐恩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阴沉的东方祭道。
“走,怀瑾可能出事了!”
此话一出柳佩佩与萧颐恩也无心继续吃东西了,萧颐恩将银子拍在桌上喊了一声小二,小二应声而来时已不见了几人踪影,只有几块碎银孤零零的躺在方才还有人的木桌上。
东方祭三人的马儿如同脚下生风的往喻储溪他们身后掠去。萧颐恩觉得自己被马儿巅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喻储溪四人在出了清溪之后依旧一路南下,越过前面的那座山,再走几十里路便是迦南了。
正当几人高兴之余,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了好几个白衣人。而且个个带着面纱,手持弯刀。
宋允四下看了看,背贴近喻储溪,低声道:“王爷,这应该是梵香谷的人,这些人善用毒,还请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