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你先坐会,没看到我这上气不接下气了吗?好歹让我缓缓啊!”
东方祭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不悦道:“我已经给你缓的时间了,再说说好末时初在这相遇,你呢?硬生生拖到现在!”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为了你心上人,老子才不想这么急匆匆的赶过去又赶过来!”
萧颐恩倔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东方祭还是不是自己的债主,语气也开始横起来。
谁还不是个男人了!
东方祭一听事关喻储溪,站起来又坐下,神色担忧的问道:“怀瑾怎么了?”
萧颐恩见成功引起东方祭的注意,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吹,慢慢的喝着,也不着急说。
“萧颐恩,我记得夜沧澜好像还欠明月阁不少银两吧?”
东方祭也不恼,不慌不忙的打上萧颐恩的软肋。柳佩佩在一旁见两个男人掐来掐去没意思便跟着坊子老板去观赏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去了,隔间里就剩下他俩。
萧颐恩闻言立马乖觉的放下茶盏,一副投诚的样子,字正腔圆的道:“我听皇宫的密线说嵩宁帝派了一队人马,追阆肆王去了!”
东方祭闻言迅速抄起桌上的行囊和剑,喊过柳佩佩,柳佩佩应声款款而来,随即见东方祭神色慌张,便知出事,见萧颐恩还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一把便将人提溜起来。
“什么破习惯,还在这搞什么雅兴,走了,若是阆肆王出事,老娘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柳佩佩杏眼圆睁怒剜了萧颐恩一眼,萧颐恩看着秉性一般的一主一仆有些担忧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安危。
不是被嵩宁帝搞死,而是被这俩人弄死。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两个人。
草草喝了口热茶,没来得及吹冷又烫了自己一嘴,只好暗忍暗受的跟了出去,要是再多嘴说两句,这俩人铁定把自己绑了,再往嘴里塞块破布,扔上马背,一路上就这么过去。
快到城门处时萧颐恩下马走上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又向守卫出示了大理寺卿的文书,守卫接过萧颐恩递上的银子之后并未打开文书盘查,随即将路障挪开,三人顺利出了长安城。
喻储溪三人在巳时便已离开了长安城,马儿撒开四蹄奔腾了半日余,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一处驿馆。驿馆老板不识得喻储溪便是阆肆王,只将几人当做的路过的公子哥儿。
三人要了两间房,喻储溪在最里面的房间,紧挨着便是宋允和容楚的房间。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也是一同进了阆肆王府,自是不介怀一榻而眠这样亲密的举动。
三人沉沉睡下,过了几个时辰之后便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喻储溪本就和衣而眠,他起身正欲开门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今天也要元气满满鸭!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第6章 Chapter6
“王爷,是我们!”
是宋允的声音,喻储溪打开门,便发现宋允和容楚站在门口,“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应该已过了子时了,为何突然如此吵闹?”
“王爷,似乎是有夜宿的客人来了,我与小楚听到声音便出去看了一眼,是两个男子和一名女子!并无多少可疑之处。”
喻储溪刚要接话,便被容楚打断,“师兄,我叫容楚,容楚,不要叫我小楚,我又不是狗!”
“好的小楚,王爷,你先睡下吧,一天都在赶路你也累了!”宋允推开一旁瞎胡闹的容楚,让喻储溪回去歇下。
“好吧,多注意安全,明早一早,我们便走!”
宋允点点头,又替喻储溪将房门关上,又把容楚扯到了屋里,伸脚踢上了门。
“你在这待着好好保护好王爷,我出去外面转转,总感觉有事要发生,眼皮跳得厉害!”
容楚见宋允转身就要走,赶忙将人拉住,“不是只来了三个人吗?有必要草木皆兵吗?”
宋允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你我同时被王爷带回了王府,而我变成了管家,你依旧只是你!”
容楚被宋允的话说得有些丈二和尚,只好嘱咐一句万事小心,随即宋允便从窗户翻出,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躺在榻上的喻储溪翻来覆去的无法再次入睡,他总觉得这段时间有事发生,但却又什么事都没发生。
喻储溪对权术权贵全然无感,他不喜朝廷中的一切,因而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各处有自己的眼线。他阆肆王,不过是孑然一身之人。
朝中出了何事他无从知晓,就算有人想要害他,看在嵩宁帝的份上也该对他忌惮三分,况且身边还有宋允容楚和墨白墨菲,除非大队人马来围,否则也难拿他如何。
容楚小心翼翼的立在门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听到几人上了楼,似乎有个人的房间在自己隔壁,他的一颗心有些提了起来。
外面的几声交谈开始淡了下来,随即整个驿馆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而各处的人却都未曾入眠。
喻储溪依旧在翻来覆去的思考着种种不对劲之处,容楚站在门后听着屋外的动静,谨防有人想要对喻储溪做什么。
东方祭在赶到驿馆进了房间之后则是坐在桌边静静地沉思着,喻储溪应该就在这处驿馆里,但是喻储修派出宫的那队人马,并不曾现身。
萧颐恩原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快到驿馆时被柳佩佩装鬼给直接吓清醒了过来,正半卧在榻上思考为何会有柳佩佩这般的女子,将来铁定找不到夫婿。
柳佩佩则是因为萧颐恩的过度惊吓而乐得睡不着。见过怕死的,还没见过怕鬼的。
驿馆老板睡眼惺忪的替将几人的马儿带到后院喂了干草,又蹒跚的回了房间躺在榻上想着今夜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外出的宋允则是摊上了个小麻烦。
他本只是想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出没,却不曾想遇上了一堆人。
是一堆,不是几个。大约十五余人。
一堆人与一个人,隔着一座小桥,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先出声。夜空中回荡这的只有溪水潺潺之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来人为首的先沉不住气了,阴森森的开口道:“不知阁下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宋允闻言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拦你们的道了?你们要过桥那过了便是,怎么,你们过桥还有征询别人意见的癖好?”
夜色之下看不见人的表情,但宋允感觉到为首的黑衣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宋允会如此回答。
“敢问阁下何名?”
宋允挑挑眉,有些来了兴致,“我的名字,你们也配知道?”此话一出一堆黑衣人都不淡定了,纷纷破口大骂,骂宋允无知鼠辈。
宋允倒也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后排一个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冲上前,指着宋允鼻子气急败坏的骂到。
“笑你的无知!”
“你……!”
为首的见宋允无意拦人,便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避开宋允急急忙忙朝着驿馆的方向跑去。
就在最后一个人即将跑离宋允身边的时候,银光一闪,血流如注,人也随即倒地。
前面的人见此变故纷纷围住了已经下了桥的宋允,势有一种要手刃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允有些不耐烦了,要打就打啊,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打架之前还要互报姓名,为的是死后到阴曹地府报仇吗?那太没意思了,要报仇,就得活着报啊!
“你们是影卫阁的杀手吧?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啊,最讨厌的,就是影卫阁的人了!”
话音刚落,回了鞘的剑又瞬间出鞘,随即一道银光在浓墨般的夜色中亮起,黑衣人见状立马与宋允展开了生死搏斗。
宋允与容楚自小跟着因村庄连年旱灾而逃难的村民们各处辗转,在途经川然时被一位老翁带走,去了一个名为仙降的山上,拜在了虞察尊主的门下。
二人虽师出同门,却习了不同的招数。
容楚以守为主,招式柔劲,而宋允则是以攻为主,招招致命。
他出招极快及狠,剑锋凌厉,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黑衣人已经倒了一片。方才与宋允搭话的为首之人,身上也被划开了数道口子。
“你究竟是何人?”
宋允轻嗤一声,“你的仇人!”说罢不再给黑衣人喘息的时间,几个来回之后,只剩了挂着半臂的话多黑衣人。
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捂住断臂的血口,气若游丝的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怎说我们是你的仇人!”
宋允收剑回鞘,蹲到黑衣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即从他胸襟处拿出了一封密信。
“怎么皇帝派你们来之前没告诉过你,阆肆王身边还有两个人的吗?”
黑衣人闻言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加上伤势过重又失血过多,一时之间没能挺住晕厥了过去。
宋允起身踢踢如泥的身体,“反正也不可能活着回到长安城了,任你在这自生自灭吧!你除了话多一些,武功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