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隽一边对着王病施暴一边笑着朝岑立道:“看!他多喜欢我,他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的好堂弟啊,你太失败了,你看看他,多享受,真是条听话的好狗啊,哈哈哈哈哈哈!”
——
庄宅,庄深秋起了个早,小佳递了早膳进房,道:“女郎,老爷一早就出门了,我听下人们都在说,西市一家客栈死了好几十人,可惨了。”
庄深秋把梳子放下,对着铜镜看了一会,道:“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用膳了。你去备好马车,等一会我们去城门。”
小佳布好饭菜,急道:“外面出了命案,女郎你可千万不能出门啊!”
庄深秋坐下来动碗箸,道:“你去准备就是。”
——
赫连裕匆匆用过早膳,忙跑出去找太子,不料两人在校场门口撞见,赫连裕看到满身是血的人,差点没认出他来。
赫连裕道:“殿下…这是……”
岑立用被子裹着王病抱着,别人看不到他的脸。
“伯父,不用找了。郭凌杰已经死了。”扔下一句话,岑立抱着王病越过赫连裕,走了进去。
“这……”赫连裕一头雾水,正想问下属,没想到后面的马上还有一个人,那人趴在马背上,头皮披散,同样看不到脸,可那身衣裳却是眼熟得很。
赫连裕惊道:“这不是郭凌杰,他没这么瘦!他是谁!?”
一名铁浮屠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道:“将军,太子殿下有令,我们不方便开口。告辞。”
赫连裕看着那人露在外面的手脚,啧啧说道:“谁啊这是,手脚都被挑断了…咦不对!殿下!那臣还用不用出去找人了!”
——
校场内还是昨夜一地狼藉,岑立抱着王病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自己的房间,关门。
不久,孙离带着贺知年也走了进来,贺知年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疲累。一看到王病,立刻跑到他身边喊道:“公子!”
岑立正在替他包扎右肩的伤,主动让个位置给贺知年,什么都没说就出了房门。
孙离担忧地叫了他一声,岑立没有应,只冷冷地说道:“这事不准外传。”
孙离应了,岑立快步走到关着刘隽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八尺高的旧的铁笼,刘隽就被扔在里面。
岑立让孙离打开,废人一个何需笼子!
刘隽醒着,转头,在头发缝隙中看见是岑立,咯咯笑着。
孙离看着刘隽,想起这个只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心中不甚凄凉,但也仅此而已。他很好奇刘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岑立之前的话让他一句都不敢问。
岑立蹲下去,提起他的头发,道:“在汝南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你和我有仇,关他什么事!冲我来啊!说话!刘隽!!”
过了许久,刘隽攒足了力气,道:“你?我看你…现在这样,可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他吐了口血,又道:“染了无欢毒瘾…你杀了我,他就会死……”
岑立脑中轰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刘隽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继续刺激他,道:“那个味道…你应该闻过了吧,他毒也喝了,你亲眼看到的,无欢入了血…进了口和鼻,就一辈子都戒不掉…一日不沾,百虫噬骨,状如癫疯,哈哈哈哈哈哈。”
岑立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跌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隽看岑立这样越要嘲讽,即使自己每说一个字胸口都痛得要死,他做的一切不就是看岑立最后跪下来求他说他错了?现在既然快实现了他怎么能不痛快!他深吸口气,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怎么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啊?副丧家犬的模样可不像个太子啊,你不是最会抢别人的东西吗?我抢你的人,有什么错呀?我连你一根毛都没碰,你其实很开心?有这么一个白捡来的蠢蛋替你挨着,你其实在心里笑吧…”
——
贺知年替王病包扎好伤口,王病半夜给浇了一身冷水,患了热病,脸色不自然的潮红,大口喘着气。
贺知年找不到衣裳给他穿,急得要出去找岑立,两人在房门撞见,岑立手里拿着一套衣裳,贺知年问也没问,劈手夺过就往房内走去。
岑立走到榻边,强迫自己不去地上染了血的布条,静静看着贺知年给他针灸,穿衣。
贺知年替王病包扎、针灸、穿衣、写方子买药熬药,一直忙活到天黑,探了探他的额头,热病总算是好了些许,贺知年这才有空闲问起王懿这个人。
岑立知道贺知年一见到刘隽定会把他挫骨扬灰,甚至更惨,但是王病若真的像他说的染了毒瘾,那绝对杀不得,所以干脆告诉贺知年说人已经被他杀,出乎意料的是贺知年竟然一点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岑立从隔壁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刚关上门,刘辉业的声音刘传了进来。
“华歆,五叔有事跟你商量,出来一下。”
岑立充耳不闻,把被子铺好了,刘辉业又道:“赫连裕在等一个解释。”
许久,岑立不耐烦地开口道:“叫他去城外找尸体。”
刘辉业道:“王歆是不是在里面?”
贺知年不悦地皱起眉,岑立只好走过去开门,把刘辉业带到校场中。
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刘辉业看着自己侄子,十分失望,因为一个王歆,他再一次做了荒唐事,正在心里斟酌教训他的话,却听得岑立先一步说道:“五叔,赫连裕的亲兵不是亲兵,刘隽扒了那人的甲胄冒充亲兵入城。我本来可以治他个整军无方、引贼进城的罪,但是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因为您口中的复国大业,因为他赫连裕的一万士兵,我都能忍。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忍下来的所有事情,最后都报复在谁身上…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逼我去跟伤害王歆的人的同伙,给他一个解释!那谁来给无辜的人一句道歉?”
刘辉业对于曾加害在那人身上的痛苦完全不感到后悔,他很理智地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反而因为华歆不能理解他的用苦良心觉得委屈。耐心地劝说道:“可他是梁人!华歆,你深谙梁人学术,知不知道他们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不一样。”岑立觉得自己和他根本说不到一块去,想说的话已经一次性说了,只想赶紧结束这种没意义的谈话回屋,道:“赫连裕那边我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件事我不追究,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不给刘辉业任何说话的机会,岑立道了声告辞,转身回了屋。
——
贺知年在王病额头放一块干净的布,他的脸色依旧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贺知年也是眉头紧锁。岑立不忍心,道:“请个郎中给他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贺知年才学医多久,根本没能力治好王病。
贺知年凝视王病的脸,冷冷道:“我死也不会再让夷狄碰他。”
岑立走上前,提着贺知年的衣领把他往屋外带,愤怒地说道:“你能不能先把你那些愚蠢的观念放一放?他这样下去会病死的!你有什么本事治好他?”
贺知年也不顾给扯乱的衣领,咆哮着顶回去:“我不行,难道把他害成这样的人就行了?”
岑立敏感地注意到他的话有些微妙的不同,愣住了。
“王懿没死吧。你五叔找你之前你可不就是去审问他了?”贺知年冷笑一声,“你既然没杀死他,我想也是跟你们有关系的吧?”
扔下一句话,贺知年就又回去守在王病身边。
五更天,王病突然醒了过来,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贺知年和岑立都没睡,两人都是大惊,贺知年特别敏感,知道这种突变和他的热病没有关系,心脏已经揪成一团,在王病身边着急地说道:“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知年啊!听得到我说话吗?”
王病眼神涣散,嘴里不住呢喃,左手已经在右手臂上抓出一道可怖的伤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岑立把他的左手死死钳住不让他自残,王病这才发觉到有人在他身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泪水顿时流淌出来。
“我害死了兄长,害死了爹,我就是克死家人的命,活该被赶出家门…洛阳城的百姓都骂我爹,我逃到山阴他们还在骂,是我活该,都是我的错…”
“你把那个瓶子给我……好不好?我疼得快受不了了…”
岑立听到最后,甚至忘记了呼吸,他终于切身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因为他刘华歆,把王病害成这样子。
“公子!”贺知年还没能理解王病的话,却见王病已经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一口下去,鲜血长流,动作快得没人来得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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