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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 完结+番外 (墨客不文)



岑立脸色沉得可怕,握紧了拳头,似乎内心在做极强烈的斗争。半晌,贺知年正要开口,岑立却往旁边一退,目光凶狠地盯着贺知年,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把他撕裂咬碎。

不论如何,还是先护好王病,贺知年癫疯时会做什么谁都猜不到,不能拿他的命犯险。

贺知年正想如果他再不退该怎么办,见状竟然暗暗松了口气。这次干脆把王病打横抱起来,王病看起来也就是高,轻得可怕,贺知年抱着不觉费力,环在他肩膀的手握着匕首。每走一步岑立都怕他失手伤害王病。

贺知年走过公孙曹,又走过岑立,出了城楼,立刻有人拿刀剑对着他。岑立喝令他们退下,贺知年便下了城墙,走过翁城,朝城外走去。

“殿下…”高悦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看着岑立。安慰的话说不出一句。不得不承认,那个少年带走梁人,他心里其实是庆幸的。

岑立根本没听到一般,只是怔怔地站着。

——

贺知年出了城门,漫无目的地走着,时而低声跟王病说几句话,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走一段停一会,出了城就是树林,天快黑了才走了十里路。他却不怕黑夜,甚至抱着一丝期待,因为他们已经离开最黑暗的地方了。

贺知年把王病放在小河边的树旁,用树叶接了些水给他喂下,撕下自己肮脏的衣裳给他的脖子包扎,把昂贵的丝绸嫌弃地扔掉。自己再草草喝了几口,便靠在王病身边,看着火红如血的天空。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贺知年呢喃道:“回家了,公子……我们一起。”

黑夜降临,波光粼粼的河面如同天空的银河,好在现在是夏季,外面也不冷,贺知年打盹时,身边传来一阵动静,他立刻醒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

王病醒来浑身酸痛,虽然他身下垫着厚厚的树叶和草,可毕竟不同于床榻。闻声转头,混沌之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别动!公子,你的脖子……有伤。”贺知年捂住他汩汩流血的脖子,道:“你再忍一会,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

一阵刺痛把他刺激得清醒了些,耳边传来树叶沙沙声,贺知年那双装着星辰般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不是那双浅浅的带着些抑郁落寞的眼睛。他不用问,已经猜到自己是在城外了。

外面的黑夜比不上杀机四伏的城楼,除了在那人身边,哪里都不是他的归宿。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水喝!”贺知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手腕却被抓住,回头,王病已经坐了起来,面无表情,是真正的面无表情,第一次,他不再朝自己微笑。

贺知年冷意从头蹿到脚,他想起公孙曹的话。不!不会的!这个人是王歆,是从死人堆里救起他、教他识字写字、会放纵自己任何无理要求的王歆,是那个遍体鳞伤野会温柔抚摸他的头安慰他的王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陌生地看着他的,也是王歆。

王病另一只手捡起树枝,在地上写道:要回去,我找人送你便是。

贺知年立刻道:“不!!我不一个人回去!”

王病擦掉那些字,再写:你厌恶胡人,我不想回大梁,不可…

贺知年劈手夺过他的树枝,扔得远远的,愤怒地把那些字踩得看不出原型,换了张脸,凄楚地跪在王病身边,哽咽道:“我的爹娘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吗?”

王病叹了口气,不说话,也不看他,怔怔地出神,雕塑一般。贺知年和常人不一样,他从小深种在心底的邪念无法根除,以为救他给了他点阳光便是爱,是一旦忤逆就沦为绝对背叛。王病正被动地处在爱他与背叛他的夹缝中,最后的答案可想而知,他说出口,反而会伤害这个心灵脆弱的少年,会在贺知年心中留下无法弥补的伤痕,并且他敢肯定,那样的下场绝对会比屠村更惨百倍。

太极端的人,给他一点点爱,他会为你飞蛾扑火牺牲一切,若是你朝他说了一个“不”字,那你便成了扑火的飞蛾,而他就是那一把将你烧得灰飞烟灭的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和我回家了。”贺知年自言自语道:“公子,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点吃的,吃完就继续上路,往南走的话会有村庄,我们去那买两匹马,我在崇轩家偷了点钱,够我们路上花的,你这一身的伤也该好好养养,再不能劳累了。”

说到伤,王病动了动脚,已经完全可以活动的,走起路来该是没问题,他想:趁着贺知年睡着了就离开。

“公子,走水路快,从汾水往南直下雍州……公子公子你睡着了吗”贺知年看见王病又躺下了,他跪坐在地上,“睡着了吗?”

王病闭着眼睛思考怎么给贺知年写告别信,手被人缠了上来,他有些不自在,假睡中的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盼贺知年累了赶紧睡过去。

他今天睡得极多,天见犹怜,半个时辰过去,他的嗜睡症好歹没有发作。感觉身旁搂着自己手臂的人呼吸平稳,月光之下睡容清秀,看样子是睡熟了。

王病听到水流潺潺声,估计是离城不远,这里是他们刚要进城时来过的地方,进城的路他还认得。

王病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抽出手臂,贺知年动了动,没有醒,王病把手整个抽出,人坐起来,他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脚丫的。

王病:“……”

即使光着脚丫王病也不会屈服,他站起来,迈开步子,脚踩到一条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条手指大的蜈蚣。

王病:“……”然而蜈蚣也不能令他屈服,只是被爬了一下应当不会立即死亡。他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勿念”两个字后,便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

王病从头凉到脚,背影一僵,机械式地回头。站在被树叶筛过的树荫下的人,可不就是刚刚睡得正香的贺知年!

王病第一个念头是快跑!第二个念头就是跑不出十步肯定会被追上。

不知道是不是树阴的原因,这样的贺知年看起来就像黑暗中的毒蛇,正“嘶嘶”吐着信子盯着锁定的猎物,他声音低沉,带了点刚睡醒的鼻音,“你不准走。”

王病下意识退了一步,这样的贺知年陌生得仿佛不认识。

贺知年一步步朝王病走去,每一步都好像踏在王病的心上。王病再顾不上什么,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起来,好像背后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可他的双腿恢复不久,只跑了几步,一脚踩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他恨死这病恹恹跑几步都会摔倒的身子!

他一摔倒,贺知年立马追了上来,此时的他眼中只有疯狂,双腿分开跨坐在王病的背上,怒道:“我不准你走!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

王病被一个少年压着翻不了身,口中呜咽着说不出话,双手拼命挣扎,紧接着一阵刺痛从手掌心传来,痛得他差点死过去。喉咙发出咯咯的怪声,如果贺知年肯听,就会发现他不是在喊痛,而是在喊:“知年…醒醒。”

一想到王病竟然趁他睡着要逃,贺知年就怒火中烧,着了魔般的他根本没听到王病的呼唤,他握着把王病的双手叠在一起钉在地上的匕首,满意地露出笑容:“这样不就乖了吗?好了,你跑不了了!你哪都不能去!只能和我在一起!听到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只能是我的!哈哈哈!”

王病的身体被刘隽的毒药改造得并非常人,被刺穿的手掌正在汩汩冒血,血是黑色的,一点点带走他全部的力气,浑身无劲,尽管他伤的只是一双手。

王病的意识在摇摇欲坠,视线变得模糊。贺知年终于是发泄一通,然而,血腥味冲进鼻孔,他恍惚有种从天上飘飘然迅速坠落地面的感觉,紧接着,他听到树林传来有力有序的马蹄声!

嗒嗒嗒嗒嗒嗒!

他干了什么?贺知年甩了甩混沌的大脑,血腥味再次扑面而来,眼睛恢复一丝清明,他下意识往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差点直接死过去。

“公子!”贺知年急得惨叫一声,他从王病背上滚下来,看到那把再熟悉不过的匕首,刺穿王病的手掌将其钉在地上。

他……杀了公子!!他用自己的匕首杀了王歆!?他杀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但贺知年根本没听到。

“驾!驾!!”

“吁——”

岑立还没等马停就已经跳了下来,看到哭得没了人形的贺知年,和地上趴着的一缕白衣,心脏漏了半拍。

“王病!”岑立叫他,没人回应。他跑到王病身边跪下,看到那把熟悉的匕首刺在王病手上,只觉得心口也被人刺了一刀。

岑立:“你……”

这把匕首是谁的不用说了,他来的时候只有两人,是谁动的手一目了然。

岑立正要抬手去揍贺知年,却听得一丝极细小虚弱的声音。立刻收住攻势,岑立俯身,喜出望外地道:“王晴!醒醒!我是岑立,我来带你回家了!”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呜呜。”

岑立觉得心脏像被一根烧红的针缓缓推入,眼泪不由自主跑了出来,他还想说什么,却见王病整个人剧烈抽搐着,断断续续喊着“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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