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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 完结+番外 (墨客不文)



岑立目光温柔地看向王病。

“它有两个名字,晚上叫长庚星,白天叫启明星…”

启明?启明?

似乎遥远的记忆,有在哪里听过启明两个字,在哪里?岑立竭力在回忆里搜索这两个字。

然而王病没有给他太多回忆的时间,慵懒的声音略带沙哑道:“我困了,睡觉吧,明天才有体力赶路。”

岑立一向是由着他的,听他这么一说,就把这事搁在一旁,在心底默念两遍“启明”之后,拉着王病的袖子进屋子里。

榻已经被王病收拾干净,走了半天路王病已经很累了,放在以前就算身体再惨还能跟上军队甚至马车颠上几个来回,现在……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了。

岑立睡在外边,背靠着王病,王病清醒的时候他不敢抱,说起来每一次他和王病亲近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清醒,王病则模模糊糊不省人事,也不知道王病醒过来之后还记不记得那些事,反正事后他们也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过了一会儿,身侧就传来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草原民族打小在马背上翻滚,体力极好,而且顾着王病,他走得不快,这半天路程对他来说就好比踏青一般轻松。

岑立极轻极轻缓慢地翻过身,竟然和王病正对着脸,这让他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惊讶了一小会,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打扰睡眠不深的人,但是手已经不听使唤地轻轻放在王病瘦削的肩上。

这个动作持续了不知多久,岑立似乎永远也得不到满足,却听对面的人带着哭腔喊道:“爹……”

然而人还是闭着眼睛的,手下传来些微颤抖,若不是他的手放在王病肩上根本就看不出来王病竟然在抖,岑立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正要改拍他的背安慰时,王病突然坐了起来!

岑立真真实实吓了一跳,也坐了起来,出声问道:“王病?”

岑立仔细看王病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是混沌的,神情恍惚,是被梦魇住了。王病嘴里念念有词,岑立要靠近了才听的清楚。

“我爹不是卖国贼…”

“不要杀我哥哥,救他,爹…你不要过来…”

以前和他睡一起不是没听过王病的梦话,可是像今晚这样骇人的还是头一次,岑立彻底楞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一切都是他爹……不!都是他自己亲手造就的!如果早一点把崇延揪出来,劝他的父皇不要出兵,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在洛阳军营里看见这个人,不会在山阴被他一个小小的举动救赎,不会像现在还带他来遍地胡人的异国他乡。

他所有的苦难都来源于自己,岑立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安慰他。

许久,王病突然停止没有眼泪的哭泣,好像做了极其复杂的内心争斗,或许是试探性地轻声唤道:“岑立?”

他的神情依旧恍惚,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岑立已经无言地把他轻轻拥入怀中。

岑立抱着他躺下,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用极耐心的口吻,仿佛虔诚的信徒朝神明祈祷,一遍又一遍。

“我在这,别怕,我在呢,别怕,别怕了,别怕……”
















第54章 星火(2)
王病被鸟叫声吵醒,看了看窗黑压压的天空,恍惚有种回到东山那个小破茅草屋的错觉。

如果榻边没有别人的话。

王病做贼似的,端详着面前的人很久,想拿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就在他的手轻得不能再轻地碰到岑立的瞬间,岑立睁开眼睛。

“……”

“……”

王病像躺在火炭上似的坐了起来,掀开岑立的外衣,滚过岑立下榻,“我…你,你继续睡,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小米!”然后如临大敌一般落荒而逃了。

榻边还有王病的余温,岑立抱着自己温暖的外衣,偷偷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岑立刚把脚蹬入鞋子就闻到饭香,王病走了进来,岑立正在穿外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今天的王病格外……好看。

王病一身白衣出尘,眸似点墨,眉间总是带着九分温柔,一分疲倦,他薄唇轻启,笑起来嘴边还有个小小的酒窝,狭长的眼睛微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逼人的气场,像一块找不到棱角圆润柔和的美玉,较高的素养使得他无时无刻不谦让有礼,岑立觉得文弱书生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只是这块美玉,有看得见的脸上一道从鼻梁到耳垂疤,和看不见的浑身的伤疤。

每一寸每一道,都与他岑立有关。

王病把手上两碗粥放在饱受沧桑的案上,想了想,还是拿起来递给岑立,“屋里还有米,我煮了稀粥。外面看样子要下雨了。”

岑立接过热乎的碗,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眨眼天空乌云翻滚,闪电割裂苍穹,雷声如马蹄阵阵,豆大的雨滴很快滚滚而落,被风雨追地无处可躲的小鸟停在窗沿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头和眼睛灵活地转动着,歪着头看着窗内两个坐在榻边喝粥的人。

“夏雷骤雨,雨下不久,吃完就走吧,只是泥路不好走些。”王病边说,边走到窗边,夹了几粒米饭在窗沿上,两只小鸟跳开几步,愣愣盯了王病一会,低头吃了起来。

“嗯。”岑立应着,也想学着王病喂鸟,可是他还没走到窗边,两只鸟似乎感觉到危险逼近,立刻狼吞虎咽把饭粒全吃进嘴里,扑打一下翅膀像被猎人追着一样飞走了。

岑立:“……”

王病转过身,看见岑立柱子一样杵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他今天这么好看,原来是因为,这幅场景,多么像他们初见的时候。



林毅回到久违的建康,什么也不想就去找王弘,当年的老战友,如今的极品丞相。只是很不巧,林毅刚到建康就得了场大病,才过了一天,丞相王弘也倒了。

皇帝屈尊降贵来到臣子家里探望还是第一次,林毅是跟着陈淮和王弘打江山的,对此却见怪不怪了,若是陈淮没来,林毅才觉得怪。

皇帝冷着张脸,语气不怀好意到了极点,“蒋太医,什么病?”

“回禀陛下,丞相体热惧寒,四肢酸软无力,是劳累过度所致,老臣开个方子按时服下,静养几天便可痊愈。”

陈淮松了口气,摆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再去给元平候看看。”

“喏。”

太医拎着药箱退了下去,陈淮关了门,绕过屏风走到榻前,就呆呆看着王弘脸色微红的睡颜。

看了一会,王弘就醒了,他的作息时间一向严谨规律,睁开眼睛的一瞬,他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早朝,百官议论豫州战事的早朝!

王弘腾地坐了起来,翻了被子,脚刚触碰到地板,一张脸就刺进他的眼睛里。

是梦么?他记得刚刚做了少年时期和陈淮在琅琊郡游山玩水的梦,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混沌,那双狭长的凤眸看着他时还是没有变,令他有些错回到梦中感觉。

王弘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迷迷糊糊道:“景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景言”唤得极轻,但是每一个音节都能化成毒药融进陈淮血里直抵心脏,清清楚楚地把心痛了一把,陈淮才有力气回答他:“邵,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

一句话,犹如水滴破开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王弘像被人重重抽了一耳光,心里一下拨云见月:这是皇帝的声音。

“陛……陛下!”想清楚这一点,王弘立马从榻上滚下,拜倒在陈淮几步远的地上。

“臣不知陛下会来…不对!陛下怎么会在此处?陛下怎么能亲自来臣家中?羽林军呢?”

“我只带了蒋太医出来,我怕他们打扰到你…”

王弘抬起头喝道:“陛下!”

“陛下是天子,天命在身,只可供臣民瞻仰,如何能下降到臣民家中?且陛下身系梁祚,只带一个肩不能挑的人随行出宫,如此任性岂非昏聩?”

“……”

“陛下儿戏之时,可有想到边郡将士还在奋勇杀敌,饱受战争饥苦的百姓还在依依盼着,这些人为的是什么?为国为己,也为陛下!因为能结束这个纷争乱世的人,唯陛下而已!陛下如此轻贱自己,又置那些人于何地?”

听着王弘咄咄逼人的语气,陈淮完全忘了冲撞天子是死罪,只敢僵硬地坐在榻边,大气都不敢出。

陈淮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被驯服的人好像是他。

“阿邵,我错了,你别跪着,地板凉,来,起来。”陈淮扶起只穿着中衣的王弘,跟抱着块烧着的木炭似的,把陈淮吓得又叫了一次蒋太医。

蒋太医为元平候诊脉诊一半就火急火燎跑过来,一把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好说歹说劝陛下不要着急这只是正常的热病症状,这才回去继续为元平候诊脉。

“来,喝药。”陈淮把王弘扶回在榻上坐着,接过家仆熬好的汤药,舀了一勺递过去,却被王弘躲开。

“陛下,臣自己可以。这里不比皇宫,陛下该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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