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想了一会,老实道:“就这些,没了。”
岑立摆摆手,道:“孙离,给他点银子,叫他把那衣裳和人的模样画下来,然后送他回去吧。”
孙离道了声“是”,把人请到书房,掌柜的一听可以回去的,松了口气,跟着孙离去了。
约莫一盏茶过后,孙离拿着画像从书房里出来,呈给岑立。
岑立一看皱起眉,冷冷道:“脸呢?”
孙离无奈地答道:“他说不记得模样,只记得是个年轻公子,还有这身衣服。”
赫连裕一听脸色大变,道:“郭凌杰年近四旬,定是那厮记错了!”他万万想不到,身边的一个亲兵竟会惹出这忒多祸事,还被太子殿下亲自查出来,当下气得不轻。
岑立道:“赫连伯父稍安勿躁。这样,等我们把他找出来,再问个详细。这个郭凌杰家乡在何处?可曾来到平阳?”
赫连裕烦躁地说道:“都记载在名册里,只是模样没画,臣这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那郭凌杰又是个透明人,哪能记得他长的什么样,更别说画下来了。”
岑立道:“无妨,看看阅历即可。”
“去取郭凌杰的名册来。”赫连裕差个人去屋里拿了名册递给岑立,岑立看得焦急,心里想着王病,生怕自己这个思路方向是错的。
“这个郭凌杰没来过平阳,人生地不熟,夜已深,他定会找客栈或驿站落脚。”岑立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孙离,你拿着画像,去城里所有客栈驿站找,一间都不能放过!”
“太子殿下!”赫连裕却突然跪了下来,哀嚎一声,道:“是臣治军无方,请殿下处罚臣吧!”
岑立心烦得很,发泄不得还得去安慰别人,当下更烦了。扶起赫连裕,道:“伯父请起,这哪是您的错。”
刘辉业赶紧过来说好话,赫连裕这才起来,朝身后的亲兵道:“你们也跟着孙太仆去找!”
岑立道:“我也去找找。”说完就要跟在那些人后面,刘辉业忙跑到他年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能亲自出面去找一个士兵?”
赫连裕年龄比刘辉业大,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岑立只好说道:“五叔,伯父,不瞒你们说,我怀疑这个郭凌杰已遭人毒手。你们仔细想想,一个亲兵跟在赫连伯父身边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何必要去倒卖甲胄换衣服?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穿着郭凌杰的甲胄混进城中,却也不是贼,否则怎么连价钱都不问?只是这人一进城,这套甲胄就成了麻烦,去了成衣铺换了套衣裳,金蝉脱壳。”
刘辉业想了想,道:“这…那他为何要去成衣铺换?直接扔了再去买一套不就成?”
岑立道:“可能……他身上没钱。”
赫连裕:“……”
刘辉业:“……”
——
天已蒙蒙亮,客栈已经开业,岑立等人整夜寻找无果。赫连裕上了年纪,身体熬不住,岑立让他先回校场,自己和一些士兵找了起来。
他早膳都没吃,走到一家无名的客栈门前,这里远离大街喧嚣,门口清冷无人,小二打着哈欠刚开门,看到门外突兀站着几个,吓得大叫一声。
小二看他们面上一点都不友好,道:“你们……要干什么?”
岑立喉咙干涩,道:“找个人。这位兄台,请问你有见过穿这身衣服的年轻公子么?”
小二是个老实的,接过岑立递给他的银子心里乐得开了花,他们生意冷清,人不多,很快就想到什么,说道:“见过,昨天就有一人穿这身来住店,就在楼上。”
岑立闻言,不管那小二,直接闯了进去,快步上楼,一间一间地推门找。
小二在他身后大叫,却被士兵拦住。
岑立跑到最里边一间房,也是最后一间,开了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夹着着点点血腥味。
烟雾缭绕,犹如仙境,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像是在安抚:“别急…别急……还有呢,别急…”
岑立走着,突然一个同体雪白的小瓷瓶滚到脚边,他没空去理,拨开眼前迷雾,看清榻上一切。
王病□□,双手双脚被绑在榻边,弓起上半身,似乎是费尽全力要起来,刘隽则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瓷瓶,一会凑近王病一会又拿得远远的,嘴里还不断念着“别急别急”。
周围充斥着作呕的香气,岑立看到这幅场景,已经连他自己在哪都忘记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刘隽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笑了。
刘隽故意一字一字拉长音调,诡异地笑道:“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高贵无比伟大的英雄太子殿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过完年能有空跪键盘,结果比过年时候还要忙!只能半夜在被窝里更了_(:зゝ∠)_
感谢阅读~被窝90°鞠躬~
第93章 隽永(5)
王病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的药瓶,眼里满是渴求,似乎是没听到。
刘隽把那个吸引王病注意力的药瓶移到岑立站着的方向,道:“来,让你看看,你的太子殿下来接你了。”
两人终于四目相对,王病痛苦地闭上眼睛。
刘隽疯狂地大笑起来,从未如此痛快,他以全胜的姿态睥睨岑立,道:“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我的堂弟,现在能体会到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如何了吗?他现在只认我,不认你,你看,他看我的眼神。”刘隽捏开王病的嘴,把瓶嘴直接插入他口中,整瓶毒汁给他灌了下去,王病睁开眼睛,沉溺欢愉的眼神。
刘隽一边对着王病施暴一边笑着朝岑立道:“看!他多喜欢我,他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的好堂弟啊,你太失败了,你看看他,多享受,真是条听话的好狗啊,哈哈哈哈哈哈!”
——
庄宅,庄深秋起了个早,小佳递了早膳进房,道:“女郎,老爷一早就出门了,我听下人们都在说,西市一家客栈死了好几十人,可惨了。”
庄深秋把梳子放下,对着铜镜看了一会,道:“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用膳了。你去备好马车,等一会我们去城门。”
小佳布好饭菜,急道:“外面出了命案,女郎你可千万不能出门啊!”
庄深秋坐下来动碗箸,道:“你去准备就是。”
——
赫连裕匆匆用过早膳,忙跑出去找太子,不料两人在校场门口撞见,赫连裕看到满身是血的人,差点没认出他来。
赫连裕道:“殿下…这是……”
岑立用被子裹着王病抱着,别人看不到他的脸。
“伯父,不用找了。郭凌杰已经死了。”扔下一句话,岑立抱着王病越过赫连裕,走了进去。
“这……”赫连裕一头雾水,正想问下属,没想到后面的马上还有一个人,那人趴在马背上,头皮披散,同样看不到脸,可那身衣裳却是眼熟得很。
赫连裕惊道:“这不是郭凌杰,他没这么瘦!他是谁!?”
一名铁浮屠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道:“将军,太子殿下有令,我们不方便开口。告辞。”
赫连裕看着那人露在外面的手脚,啧啧说道:“谁啊这是,手脚都被挑断了…咦不对!殿下!那臣还用不用出去找人了!”
——
校场内还是昨夜一地狼藉,岑立抱着王病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自己的房间,关门。
不久,孙离带着贺知年也走了进来,贺知年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疲累。一看到王病,立刻跑到他身边喊道:“公子!”
岑立正在替他包扎右肩的伤,主动让个位置给贺知年,什么都没说就出了房门。
孙离担忧地叫了他一声,岑立没有应,只冷冷地说道:“这事不准外传。”
孙离应了,岑立快步走到关着刘隽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八尺高的旧的铁笼,刘隽就被扔在里面。
岑立让孙离打开,废人一个何需笼子!
刘隽醒着,转头,在头发缝隙中看见是岑立,咯咯笑着。
孙离看着刘隽,想起这个只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心中不甚凄凉,但也仅此而已。他很好奇刘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岑立之前的话让他一句都不敢问。
岑立蹲下去,提起他的头发,道:“在汝南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你和我有仇,关他什么事!冲我来啊!说话!刘隽!!”
过了许久,刘隽攒足了力气,道:“你?我看你…现在这样,可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他吐了口血,又道:“染了无欢毒瘾…你杀了我,他就会死……”
岑立脑中轰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刘隽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继续刺激他,道:“那个味道…你应该闻过了吧,他毒也喝了,你亲眼看到的,无欢入了血…进了口和鼻,就一辈子都戒不掉…一日不沾,百虫噬骨,状如癫疯,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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