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也站起来,用他训练士兵的口气说道:“孙离,你还不去?”
孙离:“……”
要冷静!冷静!
不知道是孙离眼神不到位还是高悦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孙离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高悦是什么人他最了解,管他是什么庄深秋还是李深秋,他若是走了,回来肯定都成一堆人泥。
庄深秋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道:“原来孙公子有要务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定当请公子到家中一叙。”
小佳:“女郎…”
庄深秋笑道:“告辞。”
孙离没有去送她,走到高悦面前,略带指责的语气道:“你刚刚要干什么?高悦,别冲动,她可是庄明尘的女儿。”
高悦松开拳头,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孙离立刻说道:“没有!我压根不记得救了她这回事,当时我跟你在一起的,我不是都说过了吗?”
“那好。”高悦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孙离毛骨悚然,他道:“那没事了,她若再来,我就把她撵出去。”
“你把她撵出去,下一个就是你了……哎!别动手我告诉你!”孙离还没说完,被高悦突然一把推倒,道:“我是说…”
高悦又生气又委屈,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腕,道:“你要为了她把我撵出去?!”
“不是!!她是未来太子妃!!!”孙离拼了命挣扎,道:“我是说太子殿下,他!是他!!他会把你撵出去!!!”
高悦闻言一顿,喃喃说道:“对,她是未来太子妃殿下,或许是皇后殿下,轮不到你孙离。”
孙离忍不住爆粗:“……我操!”
“孙大人!”有一士兵突然闯入,半跪低头道:“城外十里处发现军队!无旗帜!”
“什么?”孙离被当头浇冷水,推开高悦起身,看着斥候问道:“多少人?”
“一万左右!”
孙离一边找被高悦推倒时掉的靴子,一边说道:“知道了,退下!”
斥候退了下去,高悦冷冷道:“就算来的天兵天将,也要把这件事先解决了再说。”
——
校场,岑立在校场收到赫连裕飞鸽传书,起身上了马。
刘辉业见状赶紧一瘸一拐上前,道:“殿下要去哪?”
岑立淡淡道:“接赫连裕。”
“殿下是君,他是臣。”刘辉业把“臣”字念地老长,道:“哪有让殿下等他的道理?”
“孙离还不知道赫连裕来了,我去通知他一声。”
刘辉业道:“可以派别人去,何需殿下亲自去?”
岑立摇摇头,看着不远处的甲士正费力拿刀砍着,道:“我只是个亡国太子,摆什么架子,你别说了。”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离了校场。
——
事后。
孙离整理好仪容,又气得爆粗口。
孙离急急忙忙走出城楼,道:“来人!速去禀报太子殿下!就说…”
岑立刚好从踏道上了城墙,“嗯?”
孙离单膝跪地行礼,道:“殿下!”心里把高悦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岑立把他扶起来,道:“何事?”
孙离道:“城外十里……哦不对!五里发现敌人!”
“我已经知道了。你别急,孙离,怎看起来脸还红红的?”岑立道:“是赫连裕的军队,我来告诉你一声,得开城门迎接他们。你这是怎么了?喝酒了?高悦在哪?”
孙离闻言笑了起来,道:“殿下千岁!我这就去把高悦叫来!”
——
赫连裕已经看到城门的轮廓,招呼身边的谋士贾奘,道:“这是城门?还是鬼门?”
贾奘是匈奴人,道:“主公,是成功之门。”
赫连裕大笑,对身边算无遗策的谋士的回答十分满意,道:“全速前进!”
一名“士兵”目光锁定前方的城门,勾起嘴角。
——
岑立站在城门外,高悦和孙离站在他后面,都已望见那如天边黑云般缓缓而来的士兵。
赫连裕下马,快步走到岑立面前,跪下,泪流满面道:“臣…叩见殿下千岁!”
岑立快步上去,在他双膝触地时候稳稳扶住他,“赫连伯父快快请起。”
赫连裕感动得涕泪横流,激动万分,道:“臣万万不敢当。殿下,臣来迟了啊殿下!”
“来。”岑立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到城门,道:“赫连伯父跟随我父皇征战四方,这句伯伯该叫的。来,请。”
赫连裕道:“不可,殿下,万万不可。殿下身份尊贵,臣能替殿下效劳是臣下的福分,臣死而无憾,但切不可没了规矩啊。”
“好吧,赫连裕。”岑立道:“那我们去喝两杯,我可是时时盼着您啊!”
赫连裕:“臣荣幸之至。”
岑立走在前面,手还是牵着赫连裕,孙离和高悦跟在两人后面,再后面是贾奘,以及赫连裕一众亲兵,其余士兵则在城外等候安排。
两人却不是到庄宅,岑立带他去校场,这样好尽快切入主题,等赫连裕等了半个月有余,岑立只剩了一点耐心,恨不得现在开始谈起兵之事,但是他也只能心里急,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寒暄问暖。
众人入了席,下人上好酒。客套话说够了,岑立才开口道:“不知道赫连裕你怎么看待这天下局势的?”
作者有话要说:
高悦:你看我头顶,有没有颜色
孙离:……
第91章 隽永(3)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庄深秋差小佳下车买了点零嘴花样,可是小佳人还没回来,却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请问车夫,可有见过此人?”
老车夫是个心善的人,况且对方一副军人的打扮,不好也不敢推辞。仔细看着画像上的人,朝那人道:“哟!是这画像上的人我还真见过,脸上一块长疤,这么长的疤痕不少见呦。”
顾及庄深秋,老车夫还没直接说出庄宅,而是朝里面的人道:“女郎,有位军爷找金桐院里那位哦,要不要告诉他嘞?”
庄深秋自从那次好奇心起去了那地儿见了岑立后就再没去过,虽然那太子是搬走了,可每天晚上都会回去睡,而且里面也确实住了别人,但是不知道是谁,岑立在那睡她就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庄深秋在马车中隔着帘子问道:“找谁?”
老车夫道:“是一个脸上长疤的公子,曾经是老朽载着他进宅的。”
士兵笑道:“这里有画像,女郎可要看看?”
老车夫接过画像,掀开帘子一角递了进去。
许久,庄深秋的声音悠悠传了出来。
“我带你去。”
“多谢。”士兵一揖,道:“容在下去换套衣服,这样去恐怕会惊动舍弟。”
这套甲胄多少人想穿都穿不起,庄深秋不解地说道:“无妨。”
——
七千甲士集中在一起,站在岑立和赫连裕交谈的屋前。
赫连裕笑道:“这位是臣的军师,贾奘。”
贾奘起身朝众人行礼,岑立也介绍道:道:“孙离,高悦。”
孙离和高悦也起身回礼。
赫连裕道:“崇延窃国短短半年,又与梁朝挑战,这是自断后路,亡国已是必然。”
岑立点点头,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岑立道:“楚国的主要兵力集中在颍水,我们趁机南下,占领洛阳,切断崇延后方军粮运输。”
赫连裕道:“殿下此计极妙。只不过洛阳倚靠天险,易守难攻,城内定有高手防守,臣未曾踏入洛阳,对洛阳城不甚熟悉,需得从长计议。”
岑立去年偷偷跟着军队南下洛阳,只是他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揪出崇延的野心,对战争一事不闻不问,也是不甚了解。
“我们煞费苦心在洛阳城穿插内线,只是不知为何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恐怕是被发现了。”岑立叹了口气,心跑到王病身上去了。
赫连裕道:“殿下不要丧气,会有办法的,再不济硬攻也成,打仗可不就这么件事。”
——
庄宅门口,庄深秋领着所谓的那人的兄长走到金桐院门口,道:“没想到你们的手足情义如此之深,您从汝南而来,路上一定念得紧了。”
刘隽微微一笑,“是啊,千里迢迢而来,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想着舍弟。感谢女郎收容舍弟。”
庄深秋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想着那个太子殿下应该也会感谢她,这样她就能在孙离面前更有底气,不会被看成只是个没用的女人。
由此可见,妇人之仁害人之深,远比刀砍剑刺之皮肉伤更甚。
庄深秋领着他走进院中,边道:“倒不是我收留,只是一位贵人住在此。喝!这是什么?”
正是阳光明媚,池水波光粼粼,梧桐叶缤纷,可池塘边突兀地出现两桶肚皮朝上的死鱼,好不煞风景!
刘隽心中了然,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刘华歆此时在校场和赫连裕商谈,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小佳,快,把那东西给拿出去扔了。”庄深秋十分嫌恶地看着一桶如墨汁的水,朝刘隽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贵人不喜欢被打扰,家仆也没敢来打扫。来,这边。”
两人走到屋前,还没敲门呢门就开了,贺知年看了看来人,皱眉不怀好意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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