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逐衡顿时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褚淮。
而那边收拾好出来找人的褚淮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人,一路问人也都说不知道,主帐已经在布置了,也都说没见乔逐衡。
褚淮头疼,这乔逐衡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看见就看见了呗,跑什么。
一时没个头绪,褚淮也不再去纠结,这人现在找不到,难不成还能一直躲着不成。
现在大家看见褚淮都敬重有加,听说是西塔添油加醋一番夸褚淮哭笑不得,苦都是西塔吃的,他褚淮除了动动脑袋可真没吃什么亏,这群西夷人到时候说不定真是那种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
褚淮对西塔的观感很好,找不到要找的人干脆就去拜会一趟,西塔正在周围安排防守,看见来人喜不自胜,远远挥手:“褚公子。”
西塔热情得让褚淮汗颜,赶紧上前,西塔上来就给褚淮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似乎是他们的习惯,褚淮受宠若惊,配合着拍了拍西塔的后背。
“昨天夜里忙乱,也没好好感谢褚公子,听乔将军说你疲惫先休息了,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谢谢。”
“哈哈,那就好,”西塔指了指周围,“我现在在设计护卫,褚公子可有什么高见?”
“怎么敢。”
“褚公子的能耐我可是最清楚的,只求你不不吝赐教。”
褚淮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在宫中十年,看惯了那些勾心斗角,除了乔逐衡真再没几个人能让他交心,谁知道这外族之游还能交这么一个朋友。
“那就让你见笑了。”
褚淮对这些了解不多,西夷的地况知晓也不深,只按照平时看的书提了一些建关于守执和设防的建议,一一详尽说着,西塔记得仔细,不停称是。
“这都是些前人的经验智慧,我只是借来一用,不敢承赞。”
西塔长叹:“汉人的文化果真博大精深,想来我怕就是学一辈子都无法窥见一二真谛。”
“西塔先生,就算是日日在这其中熏陶,真能得一二真理的汉人也没多少,你不必低落。”
“哈哈,我刚这么说是不是很傲慢。”
“没有的事,读书人的骨气能叫傲慢吗?”
“是是是,还是褚公子会说。”西塔话锋一转,“乔将军呢?”
一听这称呼褚淮就头疼:“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刚才还在问呢。”
“帐子周围都找了吗?”
“找了,也都问了,没见到。”
西塔故作深沉点点头:“褚公子,这下面找不到,试试找上面”
褚淮恍然,那日他被关时,普兰也是从帐子顶给他传的信,褚淮谢过西塔,又走了。
这两天大雪,铲开了堆在一起有的足有营帐那么高,要是在雪堆上凿坑是很容易爬到帐顶的。
褚淮左看右看,还真看见一人坐在营帐顶上,看那乱糟糟的头发想来纠结了不知道多久了。
真行,褚淮心里有些不舒服,倒是好奇是哪家女儿能让乔逐衡牵肠挂肚成这样。
褚淮不知如何去开口叫人,只能先走到离得近的地方等着,谁知刚走过去,迎面扑来一阵风,褚淮掩目退了两步听见乔逐衡惊叫了一声,褚淮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把手拿下来就有一样东西扑到脸上,褚淮被吓了一跳,连退几步才手忙脚乱把糊在脸上的东西拿下来。
这是一张棉帛,上面写了些字,褚淮觉得有些眼熟,细细辨认。
“三理观今年开了庙会,去得人多,不过这些天手头事务积压也没时间去看看,当中趣事也不知多少,没法同仲衡讲了,我听闻边关寒冷,今年圣上拨发了御寒的衣物,不知……”
手中的棉帛被一把夺走,褚淮还愣愣得记得方才的内容,他说那字迹怎么这么熟悉,可不就是他自己的。
乔逐衡涨红了脸,把那信揉在手里,盯着褚淮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你,你看见了。”
褚淮木木地点点头。
“那你看见是谁写的了?”
褚淮也有点转不过来弯,僵硬地摇摇头,但这明明白白就是他七年前写的东西,虽具体记不得了,但大致内容还是有印象,一看就能认出来。
看褚淮的反应乔逐衡勉强放下几分心,把那信又展开叠好放进怀里,发现褚淮一反常态还在原地茫然站着。
乔逐衡担心褚淮发现什么端倪,忐忑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
褚淮像是突然回神后退两步,谁知后面是雪堆,褚淮忘了这个茬一下仰面跌下去,乔逐衡也首次见褚淮这样,慌忙伸手拉人却被带着一同摔倒在雪地里,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同时别开脸。
“没事吧。”
“还好,还好。”褚淮竟觉思维混沌,说不清楚心境。
乔逐衡赶紧爬起来,顺手把褚淮拉起来:“回主帐吧。”
“嗯。”
乔逐衡本以为以褚淮的性子指不定会拿这个戏谑他一顿,谁知褚淮比他还不在状态,两人各自神游天外在路上走着。
半路褚淮忽然开口:“乔逐衡。”
乔逐衡浑身一悚:“怎么?”
“写信的是你的心上人吗?”
乔逐衡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挠了挠头去看褚淮,发现后者那双一向镇定而锋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几丝紧张。
看见乔逐衡看过来,褚淮有些后悔问得这么直白莽撞,还好乔逐衡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怀之,不然准尴尬死,不用看褚淮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露了破绽,就是不晓得乔逐衡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而这边看见褚淮紧张的乔逐衡更紧张了,心里想着褚淮不会认出什么来了。
褚淮等了半天没听见回答有些失落,但也庆幸万分,要是乔逐衡真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见褚淮沉默了,乔逐衡心里开始打鼓,褚淮看也看到了,他这么聪明,迟早也是会知道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直到回垣国都要和褚淮这么处着,现在交代了说不定还能从他这里套一点关于怀之的消息。
褚淮慢吞吞地调整心情,怪自己这般大惊小怪,人家乔逐衡啥都没说呢,自己别这么自作多情,问这么多像是那长舌妇一样。
“是啊,这是我心上人写给我的。”
看,他说是他心上人写……什么?!
心上人!!!!
干!!!
褚淮的脑袋一声闷响,炸了。
第19章 何不相诉伴长久
褚淮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乔逐衡的时候不算早。
大约是在三皇子洗尘宴的时候。
那会儿两人已经通了几封斗嘴信,刚刚稳定下来聊些琐事,乔逐衡对于见面还是很热衷的,但褚淮却并没有如此期待,他并非不想见乔逐衡,只是他当时的境况着实不适宜和乔逐衡走得太近。
乔家的名望比他褚家是高许多的,巴结乔逐衡的人自然也不可胜数,褚淮那会儿虽是最年轻的状元,但因为褚家的底子薄,在朝中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提起他顶多是“哦,褚学士的儿子,最年轻的登科状元”,至于其他就再没有了。
乔逐衡则不同,他前面有乔家两代人铺路,后来上战场屡获奇功,到三皇子接风时又解决了困扰垣国已久的南羌人,风光无两,不算提亲的,赶着去送礼的就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
褚淮还身陷站队风波,他也想如同朝中大势一般佐助三皇子,但毫无门路,只能尴尬地中立着,在尚书里也没什么地位,做的都是琐碎杂活。
他不否认自己那时有些心高气傲,不想费神在这些错综的关系里,但要是光兢兢业业工作不发声,要想被注意到实在是太难了。
这种情况下去见乔逐衡不免会聊到这些,褚淮不想让自己显得像是那群功利之人中的一员,而且当初不告而别让褚淮有些惭愧。
若说他着急离开还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褚淮喜欢舞刀弄枪,这本让父亲很不满,奈何他是独子只能由着他,后来同父亲入了宫一次,决意弃武从文,好在他习武也不曾落下课业,乔逐衡去考试的时候褚淮其实已经过了乡试,哪知准备会试的时候父亲在朝中因与另一官员摩擦,引出了过往些许见不得光的事,褚父担心自己的事影响褚淮,自愿请辞,带着褚淮急急迁离了乔家隔壁那块好地盘避人耳目,敛起生息。
这当中还出了些麻烦也缺乏可陈,好在俱是有惊无险,父子两人远离了皇城,在边郊定居,只是这事给褚父带来了不小的心里影响,心病难医,第二年褚淮殿试前便撒手人寰了,因这事褚淮有相当时间很是沉郁,原定上书请去做乔逐衡的军师也作罢,去了父亲曾经待过的尚书省。
听闻乔逐衡首次出征,褚淮不知怎么想得,抓出自己养了不少时间的鸟雀,稀里糊涂写了信过去,那会儿褚淮孤立无援,也无人可诉心中苦闷,虽一年不见乔逐衡,但这儿时友人总是好过那些同僚。
这封信寄出去就没抱什么回复的希望,但一个月后乔逐衡回信了,字写得还是那么丑,通篇都是孩子气的闹脾气,不住怪褚淮走得着急啥也不讲,说自己气得好几天没吃饭,骂了他好多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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