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听完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更高,抚掌道:“就是这样才好!我赤满慕强,你谢二要是个随便就能拿捏的软脚虾,我们还看不上呢,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来,我们既然敢用,就不怕折本,你可看看,最后是我用服了你,还是你弄死了我!”
二人气性上来,你一言我一激,到这时声音已经非常大,外围也听到了。
大安商者聚在一团,纷纷捏拳:“我说什么来着?这群狗x,真的在打谢二主意!”
“蛮夷小地,也敢打我大安人的主意,谁给他的胆子!”
“谢二定然不会从的,他是个硬汉,我了解!”
“呸!你了解个屁,之前你不是还骂人家雌伏为男妻不要脸?”
“那是我喝醉了瞎说,本心才不是这么想的!这才多长时间,蓝盈布摊子铺了多大?只有纯爷们才有这等才气豪气,谢二纯爷们不解释!”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谢二被这群狗弄走了,老子就是死,也得拦住了!”
“对!”
“弄死狗日的!”
商人心眼都多,周围赤满人这么多,骂人才不会让对方听见,说话很小声,尤其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憋不住话音时直接用方言,就不信赤满狗听的懂!
骂完人,众人还一边看着前面发展,一边互相打眼色,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对方要强抢谢庭月,他们应该从哪个角度哪个方位冲……
吴奎以为这次怎么也能压制住谢庭月,他得到的消息里,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谢庭月对弟弟极为溺爱,从不放手。
他没想到,谢庭月笑了。
笑的朗润洒脱,风光霁月。
“尊使既然如此推崇陶公,怎的连他的基本理念都不知道?”谢庭月负手而立,唇角卷起自信,“强大的人不存在软肋,只会帮软肋变的更强大。我大安人,从来不接受威胁!”
管这理念陶公有没有,他说有,就是有了!
吴奎被这笑容刺了一下:“就凭你弟弟?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谢庭月:“尊使当心,小看他,可是会吃亏的。”
“啪——”
吴奎踹翻了桌子,胸膛起伏,非常生气。
他今天占据了太多优势,地盘占住了,气氛造好了,诱饵摆上了,武力亦能压制,没想到不但没吓服谢庭月,嘴皮子功夫都耍不过!
“看来老子是给你脸了,谢好,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要喝酒啊,不如给孤也来一杯?”
僵持气势中,一道清越润朗的声音出现,紧跟着,一道明黄身影出现,姿态从容优雅,似闲庭信步,正是大家所担心的,中毒失踪的太子!
太子不是中毒了?不是快死了?怎么言笑晏晏出现在这里,还唇红齿白,神采奕奕,没半点病态?
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看了眼地上,嗯,有影子,不是鬼……
太子没死,危机解除——太好了!终于有人收拾那群狗东西了!
太子从容走过来,掀袍而坐:“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刚刚不是很热闹?”
吴奎看着太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
太子笑眯眯:“尊使看到孤,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谢庭月看到太子无恙出现的一瞬间,立刻松了口气,再看太子背后队伍有个熟悉的人……
原来路离在这里!
他视线刚刚看过去,路离察觉到,冲他眨了眨眼。
谢庭月于是更明白了,眼下所有境况已经完全!
传言太子中毒将亡,转瞬太子平安出现,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也是……局。许太子发现了什么,故意顺势而为,引导别有用心的人误解,方才出现这个结果。
谢庭月更放心了。
既然太子都安全无虞,楚暮定然也不会有事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吴奎迅速调整表情:“谈不上什么失望,太子或许不知,方才有人过来通知您中了毒,生死不知,本使也是担心。”
“也不知是谁大惊小怪,恶意诽谤,孤只不过去更了个衣,怎么眨眼间就中毒丢了性命?”太子眼梢微垂,眸底有流光隐现,“尊使好像很明白,不若讲给孤听?”
吴奎眯了眼:“你们大安的事,本使一介外人,如何知晓?只不过道听途说,配合行动罢了。太子乃大安储君,大家都很担心,本使亦然,所行所为乃一片诚心,否则边关生意怎么谈?”
太子目光滑过谢庭月:“孤瞧着尊使不像是在谈生意,倒是想抢人。”
吴奎自然注意到了,哈哈一笑:“哪里,谢二作为游戏胜利者,将来定会常常相见,本使只不过想热情些,好好结交而已。”
这话一出,底下商人们都怒了。
真是脸大如盆!
这他娘的叫热情?老子也给你热情热情好不好!
太子言有所指,又不太清晰,没有直接发难,谢庭月感觉前事意外很大可能与使团有关,太子许没有证据,或者有了证据隐而不发,为了以后更大更远的局……
略一思忖,谢庭月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朝太子拱了拱手,方才转向吴奎,姿态不卑不亢,语气不咸不淡:“ 如此热情,实在受之有愧,某还是比较喜欢现下的生活。”
“总之本场游戏,最终东西在你谢二身上,结果已明,你们大安的事自己安排,我等既已无事,便先行离开了!”
吴奎甩袖子就走了。
如此强行结束游戏,在场也没有谁不高兴。大家又不眼瞎,已经看出来了,什么互市,人家才不是诚心合作做生意来了,心里憋着坏呢!在自家地盘,大安都城都敢搞事,谁知道以后会干出什么事?这次机会是不错,但一个搞不好,就是个死字……
现场一片安静,太子座上发了话:“今日辛苦大家,既然游戏结束,大家也都回吧,稍后章程,孤自会派人通知。”
众人还能说什么?
太子让退,当然要退,立刻跪下行礼,拜别。
谢庭月却没立刻走,没办法,楚暮还不知道在哪呢!
“启禀殿下,在下夫君方才——”
太子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唇角微挑一笑,手指指了个方向:“那不是来了?”
谢庭月一转头,还真看到了楚暮。
这人仍然坐着轮椅,姿态优雅翩然,面带微笑,与之前不同的是,袖口袍角沾了血迹。
走在他身后的是一直相伴的长随,身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只肩上扛了个人。
这种情况换别人会担心,谢庭月一看心里就有了数。楚暮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大,自己就解决了,长随一向贴心,最懂楚暮眼色,就没插手。
但秦平扛在肩上的是谁?
正想着,秦平走过来,啪一声把人扔到了地上。
谢庭月一看,是陇青临。
就像被人好好虐打了一通,陇青临满身血迹,被暗器扎成了刺猬,偏偏这些暗器很短,扎进肉里并不致命,只是流血点多,看着吓人。
谢庭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楚暮干的。
只有他轮椅里的暗器才能达到这效果。
陇青临怎么惹着他了?
楚暮向来不会冲动行事,嗯,这刺猬效果可能冲动了点,但他下决定,一定不会冲动,敢这么对待陇青临,必然是看出了什么——
谢庭月看向太子,若有所思。
因这视野变动,他没注意到,同一时间楚暮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如同实质,把他从头看到脚,确定无事,眸底墨黑潮汐才一点点消退。
果然如他预料,都不用楚暮解释,楚暮刚行了个礼,嘴张开,话没出口,太子就说话了。
“孤正下令寻找此人,恐其奔逃生事,你送来的正好。”
这意思……
难道与之前的所谓行刺毒杀有关?
太子:“来人,带下去,好生上药,仔细照看。”
谢庭月眉梢一扬。
这一句,又像是施恩了。
太子到底对陇青临是什么态度?他有点看不懂。
思虑中,手被一只温柔大手握住。
谢庭月转头,满眼都是疑问。
楚暮微笑,唇形比了几个字:“回去说。”
……
一路人多眼杂,直到回到家中小院,关上门,谢庭月和楚暮才安静坐下来,放心说话。
楚暮:“太子遇刺……是真的,确有人想对太子不利,但太子有所察觉,避开了,”他制住陇青临,发现了一些事,事实与他猜想非常一致,“然后顺势而为,想调出身边的叛徒。”
这个叛徒是谁,不言而喻。
谢庭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陇青临背叛太子?为什么?”
要知道如今朝堂没有争储风波,太子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皇上,对他忠心,前途可期,为什么要背叛?
还有——
“你没露馅吧?”
太子那样子明显不够,还想钓更多的东西,局全都摊开就难了。
楚暮曲指弹了下谢庭月脑门:“你男人有那么笨?”
谢庭月捂着额头,瞪了楚暮一眼:“那只有他一个不可能成事,帮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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