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子招手让内监过来,“来讲说今日规矩吧。”
“是!”
内监出列,把双方谈好的条件规矩一一说来。
“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是想对互市头商有个决断,殿下与使团商定一个游戏,谁为游戏的最终胜者,谁就是这边贸互市的牵头人。”
“使团准备了一个小物件做为本场竞价之目标,已经请提前放好在一个人身上,本场小宴结束,谁能拥有它,谁就是胜者。需得注意的是,第一个携有此物的人,也就是现在拿着东西的人,不会主动表露痕迹,告诉别人东西在他身上,就算别人去提问,没问到正确的关键字,他也不会说。”
“参与游戏者需得说对关键字,才能见此物真容,第一次交易,只有三次竞价机会,与使团事先标好的价格一致,方才能拿走此物,继续后面的游戏,三次不中,则再无机会竞争头彩……”
内监面无表情,背念了一堆规矩,条理清楚,尽职尽责。
在场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若有所思,心中有数。
内监声落,现场陷入安静。
“呵,”使团头领吴奎突然冷笑,“内宫好似忘了最后一条——”
他直接站起来,眼睛微眯,声如洪钟:“若你们厉害,赢了这个游戏,自然是胜者,可牵头互市交易,若你们不行,最终无人能拿走此物,那东西现在在谁身上最后仍然在谁身上——无能之人,我赤满不会信任,互市一事,到此为止!”
张狂又挑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庭月感觉对方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十分不舒服。
怀疑他们的能力?
看来不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不行了!
第76章 哪个楚家?
这次的游戏规则很有意思, 留给人们的猜测有三。
小物件是什么东西?而今放在谁的身上?事先标出的价格是多少?
所有游戏参与者都可以满场观察满场找,但猜测价格只有三次机会,初始难度已经拔得很高。
现场很大,人们注意力焦点却很难转移, 如果有人拔得头筹,不可能瞒得过这些视线, 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你卖不卖, 卖多少, 我们可以出价更高!
怎么拿到这东西是个问题,怎么安全持有走到最后,仍然是个问题。
太子的话很鼓舞人心, 让人热血沸腾,赤满使团的挑衅也直白张狂, 足以激发更多斗志。
谢庭月感觉应该有很多人想法和他一致。
一回头,果然, 悲伤的是一双双炽热的眼。
大家都很有干劲!
太子似乎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并没计较赤满使团的放话,低声和身边官员说话。
这位官员还是个熟人。
陇青临!
穿上官服,青靴穿起, 腰带扎起,头冠束起, 陇青临看起来越发优雅沉稳, 颇有些官威。
他微微俯身, 面带微笑,和太子小声说着话,二人看上去没有很多距离感,气氛很是亲近。
这陇青临……好像很受太子信任?
掌心一重,是楚暮捏了捏。
这是担心了。
谢庭月冲楚暮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在思考那物件是什么,在谁身上。”
把心内对陇青临的疑问放到一边,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应该不是在场的游戏参与者,行商之人。
这开启游戏的第一人非常重要,如果随机选择一个商者,他肯定不会轻易卖。牵头互市的机会何等重要,带来的财富根本无法计数,太难有人出价超过个利益所得,到不了预期程度,肯定是自己想办法留下的好。他藏着掖着,别人不知道,不会出高价,别人越不出高价,他越想藏着掖着,这是一个死循环。至于游戏的规则……也不是找不到空子钻。
不是商者,就是官员了。
楚暮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视线划过现场:“这里凑热闹的官员不少啊。”
谢庭月点点头,神情很有些严肃。
这么多人,怎么找?
是大安官员,还是使团那边?
之前听到消息,路离说会到场参加,可视线转了一圈,怎么都找不到人,连个自己人都没有,靠谱的提示就更没有了。
谢庭月视线缓缓划过现场每一个人。赤满使团的人不少,大多面无表情,小部分露出□□裸的挑衅,看不出太多信息,大安官员这边就更谨慎了,没谁表现特殊。现场称得上活跃的大约只有陇青临了,他一直在跟太子小声说话,眼下不知说了什么,把太子逗笑了。
“这么多人……着实难办,看不出太多东西。”
楚暮却似因这句话点拨了什么,笑容缓缓,话音极有深意:“所以问题,就在人太多上。”
谢庭月顿了下,眼睛突然放光!
没错,问题就在人太多上!
游戏虽设置了难题,却不会无解,使团愿意,太子也不会同意,所以这解未必难找,只是太容易被一叶障目。
这个人,一定不难找!
不难找,就是在人群中很出挑,要么是相貌气质,要么是身份地位,要么是不一样的地方……总之,必定显眼。
而全场之人,除去游戏参与者,不能随便动的护卫,主导游戏的太子和使团首领吴奎,相貌气质最特殊的,当属陇青临。此人皮相尚可,很能骗一骗人。
但他离太子太近,看表现似乎是太子心腹——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这样的身份,该当避嫌。
至于赤满使团的人——相貌气质就不能用出挑形容了,只能说出奇,每个人都身材高大,长的不甚精致,只能说有特点。但太子的人都避嫌了,他们难道不避?双方要公平,谁都不能偏袒么。
挑这些出去,剩下的人大多平庸,相貌不甚吸引人。
“不是相貌气质,就是身份地位了……”
谢庭月和楚暮几乎同时看向场中第一排右手次席的人。
礼王!
礼王是个闲散王爷,看起来没什么权势,也少于心计,实则地位足够,没人敢不给面子。
谢庭月看了一会儿,眼梢眯眯,轻笑出声:“王爷今天好像特别稳啊。”
楚暮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也笑了:“何止是稳,是太稳了。”
二人和礼王接触并不多,只在青县有寥寥几次见面,得到的信息量并不多,只能看出这位王爷是个直肠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哪一天脸上故意不写东西……就是问题了。
谢庭月:“王爷好像很渴。”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喝了两盏茶了。
楚暮笑意更深:“有些人紧张时,会忍不住想喝水。”
谢庭月:“看来我们找到了。”
礼王该是被委以重任,担心自己这边的人找不过来,心里很是着急,偏偏着急又不能明说,只能矜持沉稳,保有皇室风范,不能随便漏题,不能丢脸。
“我们能想到,别人也能看出来。”楚暮拉了拉谢庭月的手,提醒他看一个方向。
穆家和杭家的人已经动了,正是冲着礼王的方向。
谢庭月想了想,并没有太着急:“人多眼杂,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出手,大约只为试探。”
毕竟每个人只有三次问价机会,在并不确定小物件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必须谨慎。
这个游戏……
短时间内,怕是出不了结果。
楚暮:“要分头探一探么?”
谢庭月看着楚暮眼神,思考片刻,笑了:“好啊。”
楚暮放开他的手,二人便一东一西,分开了。
走出去很远,楚暮方才回头,看了眼谢庭月离开的方向。
从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从亲迎谢庭月为妻的那一瞬间,很多事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各种信息呼啸而至,一样一样砸在脸上,又急又快,根本不容许人拒绝。
上辈子这个时候,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到生命最后阶段,他有限的体力精力根本不足以应付很多事,时间也太少,他来不及弄清楚事实。
他感觉皇家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因为这份不知道,他才更恨,更钻牛角尖,现在回头想,是他魔怔了,那种一无所有只能钻牛角尖的状态太疯狂,太可怕。
人活着,果然要有点羁绊。
还好上天待他不薄,这一次,他有了夫人。
楚暮慢慢转身,走向庑廊。
狗屎运不会有第二次,他无比珍惜有幸重活机会,在不确定危险之前,不想让谢庭月陷进去。
太子殿下……你认不认识我呢?
谢庭月其实知道楚暮在做什么。
朝暮相对,内心渐生悸动,不确定这份心意时,他会害怕,而今确定了,靠近了楚暮,反倒安了心。楚暮同他开了很多玩笑,实则都是真心话,他现在已经能明白,楚暮一直在期待他靠近,又矛盾的担心他会有危险,总是在挣扎。
楚暮想撑起一片天,把他护的严严实实,不受风,也不经雨。
他相信楚暮能力,也体贴这一份柔情,遂楚暮说分开时,他没有拒绝。
他也相信,楚暮现在要做的事,一定不会瞒他,何必纠结早晚?
谢庭月心无旁骛的走向一边,观察赤满使团。
相似小说推荐
-
相杀 (极慕) 晋江2019-04-17完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相爱亦相杀,相杀亦可相爱——反正转山转水转不过一个情字。1...
-
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吃汤圆不吐皮) 晋江2019-04-05完结江晚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变成了一个男子。这就算了,怎么所有人都误会自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