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什么?!”副手要追,被何成给拉住了。
“别挡路!”何成推了一把副手,赶紧跟着贺剑轻后头去。
余念也跟了过去,但跟了一段路,却发现何成和贺剑轻早已不见了身影,他只好退了回来:“爹,不如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贺剑轻仔细都不放过路旁边边角角,心如坠地狱,他不敢想象孤独无依的一个人,余珦此时此刻是怎样的惶恐不安,他该多害怕。
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将余珦养得不再担惊受怕,不再谨小慎微,如今一遭,竟又让他受了罪。
他不怪余念,也不能责问余重启,只怨临走时为何不将余珦带在身边的自己。分明看出来余珦想跟着他去的。
余珦,余珦——
贺剑轻脚步一顿,将火把朝地上一扔,三两脚踩灭了,侧身贴在墙上,凝神细听。
夜风中,隐约传来两道声音。
“他们走了没?”
“还没呢,这条路搜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再等一会儿。”
“万一他们再来怎么办?”
“别怕,到时候大不了就说是捡到的,我们——谁?!”
那两人神情一直高度警惕,随时关注着路上的风声,乍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两人顿时簇拥着盯着来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眼前人,就被三两脚踹飞出去,撞到墙上,碰一声落了地,痛叫着在地上翻滚。
贺剑轻在他们藏身处找到了余珦,他被装在一个麻袋里,已经晕了过去!
那两人知道遇到了高手,眼看事情败露,正准备开溜,却见前头又有一人堵在出口。
“官爷饶命,小的只是看他晕在路边,好心好意将他收留,还请——啊啊啊啊!”
何成解决了两人,走到贺剑轻身旁,刚想开口,骤然看见贺剑轻的样子,顿时无话了。
他心里期望着,余家小公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要不然——
第十七章
余珦的生辰,是在春天时节,嫩枝发芽,春花吐蕊的二月。
那一天,他穿了新衣,一大早就高高兴兴地跑到隔壁去找贺剑轻玩。
他等这一个日子,等了许久,一天盼一天,因为自从过完新年之后,不知怎的,贺剑轻就突然之间忙了起来,都没有时间陪他玩了。
爹说贺剑轻是跟着他哥哥去校场习武,前阵子耽搁了太久,最近得好好练练,否则就赶不上了。
说到这里,爹有意无意地说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余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并不是,一定是爹爹看他贪玩,所以故意想让他心里内疚,不让他出去才这样说。
不过贺剑轻太忙是真的,他每天等到睡着了,都不见他回来。
他每天在院子里盼啊盼啊,有时候也跑到门前,看贺剑轻什么时候会骑着马回来。
去年贺剑轻生日的时候,贺家爹爹送了他一匹马,当时说好等他大一些,贺剑轻就会教他骑马。
现在他六岁了,应该可以学了。
这都是当初说好的,他还让贺剑轻特意写了保证书,就放在一个盒子里,现在他端着盒子去找他了,一定要遵守诺言的。
余珦到的时候,贺剑轻还没起来。
贺家的人都认识他了,也不用给他之路,他一溜烟小跑朝贺剑轻房间才冲过去。
路上遇到了正在院子里练剑的贺大哥,他弯腰行了个礼,又笑嘻嘻跑走了,贺大哥喊了他一声,他也没听到。
随后,余珦就来到了贺剑轻房门前,门关着,他抬手就啪啪啪打门,一边打一边扯开嗓子喊:
“起床了!晒屁股了!懒虫汉!”
喊了一遍,没人回应,又连着来了几遍,直到门打开,贺剑轻露出一张憔悴又怒火冲天的脸。
余珦笑嘻嘻地仰起脸:“小贺哥哥,起床了!”
贺剑轻看到这张笑脸,哪里还能生气,他无奈地一抹脸,对他说道:“等我一会,先去自己玩会。”又将门关上了。
余珦便坐在了房门前 ,抱着自己的宝贝小盒子乖乖等着。
房内,贺剑轻顶着杂乱的头发,一脸无奈。
昨夜他因为分神要给门外这个小祖宗准备什么生成贺礼,以至于被他的魔鬼哥哥罚跑了十圈,又多练了两个时辰的刀法,到最后差点昏死在家里。
可是门外的小家伙也是不能得罪的,唉,认命洗漱换了衣裳,准备今天舍命配小孩儿。
等到他收拾妥当,打着哈欠开门时,余珦嗖得冲过来,蹦蹦跳跳进了房间,将手中的盒子搁在桌子上。
“小贺哥哥你看,这些都是你今天要做的事!”
贺剑轻懒洋洋走到他身后,看他爬上凳子跪着打开木盒子,将里头几张纸拿出来,一一摊开,指给贺剑轻看。
贺剑轻悔不当初,满满当当有五张纸,上头都是他一时写下的承诺,都是这个小家伙用那无辜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不答应就要哭的时候,他一时脑热写的。
包括教他骑马,给他做花灯,去山上捉山雀之类的。
尽是些不干正事的事情,他只得了今天这一天假,不知道能不能都完成。
“知道了知道了,会带你去的——唔?怎么还有一封?”
“哎呀,这个不是!”余珦急忙从他手中抢下信封,急切地将它塞进木盒收好,锁了起来,“这个是十年后你要帮我完成的,现在不算的,今天只有这些的,不多的。”
贺剑轻伸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这还不多吗?你可饶了我吧。”
“嘻嘻嘻,一点都不多——小贺哥哥你快点去吃早饭,吃完就出发咯!”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走,来,给我你的手,牵着走,一起走,一步不回头——”
“哈哈哈哈哈……”余珦笑呵呵地踮着脚跟着出了房门,随后出了侯府。
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慢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后头跟着两位负责保护他们的护卫,余珦走两步就回头看。
贺剑轻扯了扯他的手,嘱咐道:“别回头,他们不会理你的,看路,可别摔跤了。”
余珦瞪大眼睛不服气道:“我才不会摔跤呢,小贺哥哥才会摔跤,大哥哥说你昨天摔了三次呢。”
“……你别听我大哥瞎说,他才摔了六次!”贺剑轻朝余珦龇牙道。
余珦捂着嘴嗤嗤地笑,那眉眼弯弯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情就如同天高云阔一般,舒畅极了。
贺剑轻觉得满身疲累都因为他而消散不见,即便是再苦再累,再受尽大哥的“折磨”,都无所谓了。
两人走走停停,看看这个好玩,瞧瞧那个好吃,买了的东西都让两个护卫提溜着,一路走一路说着话,直到余珦突然对路边一位算命的摊子感兴趣了。
彼时他还不懂什么算命的意思,只是看那瞎子看手相,摸着一个老大爷的手,念念有词的样子感到有趣。
“不了吧,你才六岁,不需要这个。”贺剑轻企图将人拉走。
或许是老天有意为之,那一天的余珦偏偏就赖在摊子前不走了。
那算命的瞎子感觉到两人,笑着道:“小公子,不如让我替你算上一算,且可知道一生是否顺遂,何日得中状元哪!”
余珦一听状元,更是来劲了:“去吧去吧,小贺哥哥要得武状元!”
“行,”贺剑轻这时知道硬拖是给自己惹麻烦,只能应付一下,便抱过余珦,将他的手伸出去,“嘘”了一声,对算命先生道,“请吧。”
算命先生这就摸索着拉过余珦的小手:“哎呀,这位小公子将来定有一番奇遇啊。”
贺剑轻随口问道:“奇遇?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道:“日子到了,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贺剑轻一把扯过余珦的手,站起来丢了几个钱给他:“走吧。”
“你还没摸呢,不要走啊——哎呀。”余珦苦着脸,摸了摸被贺剑轻弹了一指头的脸庞。
“别乱说话,小心看路,接下来得听我的,不然这就送你回家去。”
“嘻嘻嘻,才不要呢。”
贺剑轻无奈地看着余珦心思乱转,只得陪着走,没走多久,又被拉住了。
“嗯?要吃这个?”贺剑轻便带着他去看捏糖人,又买了几个糖人,看他一边舔,一边还举高了要给自己吃,可是当贺剑轻凑过头去,余珦就缩回了手,如此几次,贺剑轻板起脸,正要说几句,余珦就甩开他的手,嘻嘻哈哈跑开了。
贺剑轻又好气又好笑,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等我抓到你,哼哼哼——”
“哈哈哈哈哈……”余珦边笑边跑,小腿儿撒欢似的,一溜烟就钻进了人群。
等到贺剑轻注意到不对劲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名护卫扔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可是此时街上人越来越多,嘈杂得很,前面是围在一起看杂耍的人群,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贺剑轻拨开人群,走过去一瞧,一路喊着余珦的名字,可是怎么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此时的贺剑轻犹如掉落悬崖一般,后背发寒,心突突地跳,脑海中闪现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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