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下了毒。”雀榕忽然说道。
林伯也是一愣,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一直在怂恿‘山神祭’的人,对村长下了毒,因为他不同意。”雀榕说道,“所以他又故意对村民说那人是妖怪,说他害了村长。”
林伯点点头。
薛鹤倒是有一些诧异,没想到小郎君竟会察觉到这里,便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雀榕抬起头,看着他说:“村长既然病了,季老大夫却没有医治村长,你不觉得奇怪吗?回来不久后,季老大夫也病了。他们应该是村长最反对将那个孩子做祭品的,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林伯没有辩驳,他默认了,“这事儿本应该是余江村的秘密。那孩子被当成了妖怪,拔去了角,捆在山洞里。他们请来了灵溪道长,做了个法阵,说是把那妖怪困在里面。”
“灵溪道长?”薛鹤没有下凡过,自然不知道凡间琐事,也是确确实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可是总觉得似乎很熟悉。
灵溪,似乎从哪儿听说过。
雀榕也想了想,一时竟然也不曾耳闻。
林伯解释说:“那时候我也好奇,跟着过去瞧了瞧。那个灵溪道长,当真又不少能耐。他就这么一挥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符这么一贴,那妖怪就真出不来了。”
薛鹤心中隐隐揣测,这孩子是龙族,岂是凡人区区几道符就真能困住的?
“后来呢?”雀榕问道。
林伯说:“后来,风停了,雨也停了。余江村一片太平,可村长死了。后来有人把这事儿传到缘定镇来,这儿的镇长说那可能是龙女,海边捡回来的,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这样对待,让他们放人。那些人根本不听,两个地方起了冲突。再后来没过几天,邺城一场瘟疫,孩童死伤无数,却只有余江村避免了。”
“如此说来,在下心中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薛鹤道。
“但说无妨。”林伯说。
薛鹤拧眉,细细回想,“林伯您说偷偷去见过,不知是否还记得那龙女长什么模样?”
林伯沉吟片刻,“那龙女,并非是个女娃……”
见薛鹤听闻此话并无什么惊讶神色,雀榕诧异问道:“这是何意?”
薛鹤心中困惑得以解释,回他道:“你可还记得,我们见到江儿时,我说了什么?”
雀榕回想,“你说‘怎么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似得’……”他恍然大悟,抬头看着薛鹤,“你的意思是……”
薛鹤瞻首,接下来的话,不必明说:“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若是长得水灵一些,也难免认错。我也是在那龙女诞上才明白的,若是如此,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话音至此,屋外传来重重砸门声响。
“开门啊——”
“快开门!”
“快把人交出来!”
“把妖怪交出来!”
“快点交出来!”
屋外吵吵嚷嚷,站满了人,随着一声声的叫喊,左邻右舍围观的人更多了。
第36章
吵吵嚷嚷的外头聚集了不少人群,此情此景,薛鹤再熟悉不过。他本想夺门而出,却心生顾虑,回头看了雀榕一眼。
林伯看出他的顾虑,可门外如此叫嚣,不时他们自会破门而入。他瞧着这两个小伙子,对薛鹤说道:“你护着小雀儿,老朽去赶走他们。”
雀榕再想阻拦,只见林伯已经出门而去,他再想去,却被薛鹤拦了下来。
“这群人怕是不对付,不能让林伯只身一人在外头。”雀榕急切切道,伸手势要开门。
薛鹤将他拉回去。
雀榕万分不解地看着他,眼中充满疑惑,“林伯会有危险。”
“你不能出去。”紧握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薛鹤不由得心头一紧,声音低落,近乎哀求,“不要出去。”
手心渐渐汇聚灵力,却越发不能集中,薛鹤从未如此感到无力。
不要出去,我怕我护不了你。
“……”雀榕只觉得他神情有些不对劲,他低下头,低声道:“你,是不是梦到我出去后就死了?”
两人相视无语,即使薛鹤不开口,雀榕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此时屋外动静更大,只听见“嘭”地一声,大门被砸开。薛鹤回过头去,却见林伯倒地不起。
雀榕吓得连忙上去扶起林伯,却见林伯忽然口吐鲜血,还未等他说上一句话,当场咽气。
薛鹤抬起头时,破门而入的却不是衍鹿,而是那群民众。随后,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提袖进屋。
“果然是你。”虽形体变化,可还叫薛鹤一眼便认了出来,“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少灵力。”
闻其声,雀榕连忙抬起头,只见那少年面若冠玉,仪表堂堂,神情仍有几分熟悉模样,“江儿……”
“在下敖江,之前承蒙照顾,先谢过二位。”那少年揖手鞠躬,罢了,他起身,唇齿之间带几分寒意,“在下警告过二位莫要插手此事,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无情了。”
敖江心中仇恨,薛鹤自然可以理解,可为何他要让小郎君如此受一番苦?又为何,偏偏是他?
“你既然已经出来了,许来苏也做了你的替死鬼,为何又要带他走?”薛鹤走上前去,一把将雀榕护在身后。
敖江上前了一步,他淡淡回道:“有人要他。”
“你与衍鹿有交易?”薛鹤拧眉。
敖江不置可否,“他助我离开城阳山,我把人给他。”
“与魔为伍,你这是自掘坟墓。”薛鹤怒视着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凡人,你们如此用心究竟想做什么?更何况,可是他把你从余江捡回去让人照顾你的,你竟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敖江摇摇头,不太赞同他的话,“我警告过你们多次,是你们执迷不悟非要管这事儿。世人多愚昧,竟把神龙当作妖怪,我何尝不无辜?”
薛鹤见他听不进半句,在他一步步逼近之后,将雀榕紧紧护在身后,手中金扇瞬间化剑。
敖江盯着他手中金风剑怔了片刻,面色越发寒意,“灵溪在哪儿?!”
“什么?”薛鹤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提起这个人。
敖江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你手上剑就是他的,他人到底在哪里!”
“什么!”薛鹤忽然震惊在他话语之中,他看着金风剑,紧握的手忽然有些颤动,这柄剑,是几年前他在瑶池宴上获取。虽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可断定这是仙家宝物。
灵溪,竟然是天界的人!
“他不在这儿,按照计划行事,我自有办法让他现身。”
声音从薛鹤身后响起,他回过头,这张脸真让他恨不得伸手去撕破他,“衍鹿!”
“好久不见了,薛鹤。”衍鹿灿然一笑,真像是见了关系要好的老相识一般,还不忘提到,“若不是你,我还当真逃不出天牢,亦不能像如今这般恢复这么快,还真是承了你的恩。”
雀榕身后一阵凉意,转过头去,一下子被打晕在地。
薛鹤见状,慌忙上前,正准备带人走,却被衍鹿抢先一步将人分开。薛鹤怒视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衍鹿抿着嘴,眉眼舒展,甚至有几分俏皮的模样,“当年你的父亲云衡星君何等威武,你未曾亲眼所见,我便想让你亲身感受一下当年那番壮烈的场景,让你也感受一下失去亲人和爱人的滋味。”
薛鹤气愤不已,冲上前去,敖江直接出手,将薛鹤拦了下来。两人动起手来,敖江身手灵活,处处压制他。
衍鹿转过身去,将地上的雀榕一把抱起。
薛鹤见状,双眼赤红,怒道:“你放开他!”
闻言,衍鹿回过头,冲着他一笑,转身抱着人朝着人群走去。
“衍鹿!”薛鹤怒不可遏,根本无心顾着敖江,直接冲上去,可敖江转眼就挡在了他的面前,薛鹤直接提剑而起,一把朝着敖江砍去,一边斥骂,“给我滚!”
敖江一个转身回避,与那剑气擦脸而过,落了一缕丝发。
长发落地,薛鹤毫不留情,又是举剑挥去。剑风凌冽,一挥而就,令敖江根本无处闪躲。敖江无言以对,索性伸手一把抓住金风剑剑刃抵挡,连连退步,脚下砖碎地裂,尘土飞扬。
敖江一个转身,不顾那满手鲜血,一抓薛鹤的手,紧握住剑柄。即使隔着薛鹤的手掌,敖江依旧能感受到那剑柄传来的炽热,这并非是金风剑常态。他拧起眉,一把摁住薛鹤,让其不得前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薛鹤瞋目切齿,恨不得将这些碍事之人撕碎。
敖江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伤害薛鹤的意思,却偏偏只是拼尽全力地拦住他,“这个人,我们必须带走。”
薛鹤抬起头时,就见那毫无知觉的小郎君已经在自己面前被带走。
就在这一招一式之间,衍鹿已经将人带出门。
薛鹤心中怒火更甚,被死死遏制行动无法动弹,只好举起左手,以血画符,准备拼死一搏。他推开敖江,毫无理智地冲上去。
转眼,敖江自知控制不住,化身巨龙朝他怒吼而去。转而直接一个甩尾将薛鹤卷起,朝着屋顶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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