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怪依旧很平静。
“因为。。。咱们说的是这碗茶!”马元福开始调动他所有的智商来抵赖了。虽然那智商少得可怜。
老怪笑了,语气很平和。
“这片茶叶不属于这碗茶?那你告诉我它是怎么贴到碗盖上去的?”
马元福语塞了,那片茶叶明明就是在沏完茶后贴到碗盖上去的,那个喝茶的蠢货怎么喝的茶?!拿碗盖舀水喝的吗?
老怪眯起眼看着手足无措的马元福,其实在坐到赌桌旁时,他就已经把周围的所有细节处扫视了一遍。这是他常年以来的经验,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有可能派上大用场。那片贴在碗盖上的茶叶当然没有逃过他的眼,所以他才能胸有成竹地答应马元福赌茶叶的单双。
“啪!”
老怪猛得一拍桌子,震得茶碗直接跳了起来。
“你输了!除了桌上的银子外,你还欠我一锭金子。拿来”
马元福两腿哆嗦着,别说一锭金子,此时就是一文钱他也拿不出来啊。
“没有?”老怪哼了一声,“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老怪招呼一声,珠帘一挑,进来四个彪悍的打手,光是凶巴巴的眼神就能把马元福吃了。
马元福彻底绝望了,他腿一软跪倒在地,又想哭诉一番,却被老怪制止了。
“别哭!我还告诉你,哭一声多加一两银子的利息。”
马元福立刻把眼泪憋了回去,这是什么世道啊!连哭都要钱?
他憋着嘴说道:“可我确实没钱呐。”
“你没钱还没朋友吗?去借呗。”老怪优哉悠哉地坐下来翘着腿,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马元福搜肠刮肚地想着可以求助的人。突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公子说的话“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眼前能拿出一锭金子的也只有公子了。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魔窟再说。
“我去借!”他忙不迭地说。
老怪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小孩么?你若踏出这门口,我上哪里寻你去?写下借条,自然有人替你送去。”
他一摆手,立刻有人将笔墨端了过来。
马元福无奈地提笔写了起来。
暗道里,燕束紧贴着小孔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当看到马元福求饶时总算轻舒了一口气。
“断肠。”燕束指了指屋里。断肠明白,燕束是要他跟着送信的人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救马元福。也许,就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
京城西边的一所宅院里,公子正在屋里看书,却有一个手下进来禀报,说是马元福写信求救,请公子带一锭金子去水伊坊赌坊赎他。
“送信的是什么人?”公子思索着问。
“是赌坊的人。”手下回道。
“去叫青魅来。”
“是。”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妖娆的女子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青色的衣裙飘飘,眼波流转处顾盼生辉,活脱脱一个娇艳的勾魂人。
“公子。”青魅款款下拜。
“嗯。你去见一下马元福,记得带上宝盒。”公子并没拿正眼看她,这让青魅禁不住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娇声应道:“是。”
青魅走了。公子却站起身来,望着外面的夜色叹了口气。
他隐隐感觉到了危险,马元福能在赌坊欠下一锭金子的赌债,说明是有人盯上了他。而这个无脑的东西竟然把这里的地址泄露了出去,要是别人顺藤摸瓜找来怎么办?这里不能再呆了,必须马上走。
“该死的蠢货!”公子愤恨地骂道。
“来人!收拾东西,即刻从后门转移。”
。
青魅手里拿着一只锦盒,一步三摇地跟着赌坊的人来到了水伊坊。一进门便看见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的马元福。四周围着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恶人打手。
马元福哭丧着脸,像见了亲娘一样巴巴地望着青魅。
“哟,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锭金子嘛。”青魅娇笑着,习惯性地一扬手,一阵幽香从身上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公子。。。公子肯帮我?”马元福激动地站起来,此时他真的很想大吼一声“爷我得救啦!”
青魅嗔怪地瞟了马元福一眼,让他全身不禁一阵酥软。
“你呀,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喏,这是公子给你的金子。”青魅小心地把锦盒递给马元福,身子却暗暗地往后挪了开去。
马元福接过盒子,笑哈哈地打开。蓦地,一支银针激射而出,正射中了他的咽喉。
青魅“咯咯”地低笑着,一挥青袖,整个人已经跳到了门外。
那四个打手一愣,待追出去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老怪缓缓地走过来,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马元福,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帮他合上了双眼。
燕束和绝姬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望着门外沉沉的夜色,燕束在想“断肠不会有事才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断肠回来了。
“找到了?”
断肠点头。
“走,咱们去看看。小五,你先回府。”燕束说完抬脚往外走去。
小五答应着,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断肠看了一眼绝姬,默默地转身追上了燕束。
绝姬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凝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丝忧虑渐上眉梢。
。
子时。
“就是这里了。”断肠带着燕束来到了方才跟踪而至的那所宅院。这所宅院和一般的宅子没什么两样,黑漆的大门紧闭,门口打扫的很干净,院子外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燕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僻静的街巷。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几处大宅院的门口有红灯笼亮着,远远看去就像鬼火。
“上树。”燕束吩咐一声,自己已经飞身上去。
从树上往院内观瞧,里面并不大,正房和厢房都黑着,似乎没有人住。
“是睡着了吗?”断肠也上来了,挤在燕束的边上小声问。
燕束摇摇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他轻轻一跳进了院子,断肠则继续在树上警戒。
燕束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正房的房门,随即一闪身躲到了墙角。
石头砸中了门,在寂静的夜里响声格外大。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就是一声狗叫都没有。
断肠从树上跳了下来直奔正房,燕束则躲在墙角保护。
断肠轻轻地一推,门竟然是开的。他一纵身进去了。
片刻之后房里点起了灯,他推门出来又跑到两侧的厢房看了看,还是没有人,这才冲燕束一招手,两人潜进了正房。
房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和几把圈椅,靠墙的安放着一个大柜。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简朴的书房,而不是主人的卧房。
燕束一摆手,两人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别处都没有发现,但燕束却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枚黑色的药丸,还有少量褐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燕束闻着药丸问断肠。
断肠凑过来看了看,挠着头说:“这恐怕得问鬼师了。”
燕束小心地将药丸和药粉包好揣进了怀里。
突然,一声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在按动机关蹦黄。
断肠一把将燕束扑倒在地,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一支弩箭,“嘭”地钉在了柜子上,弩箭的箭尾还在抖动着。
紧接着,沉闷的声音接连响起,一支支弩箭从门外、窗外射了进来。
“咱们被人设计了。”断肠边护着燕束边说。
燕束正要答话,却见火光四起,整座房子被点着了。
第28章 几件东西
火焰熊熊,一阵阵呛人的味道让燕束剧烈地咳嗽起来。
突然,火光中他发现在桌子下面有一片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什么?”虽然就要被烤熟了,但还是压制不住燕束好奇的心。
他爬过去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块打磨过的玉石,呈片状,似乎是镶嵌在什么物件上的掉了下来。
断肠可没功夫有那好奇心,他在琢磨着怎么出去。爬起来冲出门去肯定不行,估计一出门就得被硬驽射成刺猬。那就只有破墙而出了,虽然办法笨点儿,但好歹能逃出去。
“别看啦。我去碎墙,你来打掩护。”断肠碰了碰还在痴迷于那块玉石的燕束。
“哦。”燕束点头,随即惊讶地问:“你要碎墙?”
断肠碎心他知道,但碎墙还是头一次听说。
断肠也不理他,指了指西墙,又指了指书案。突然起身冲到墙边靠墙而立,就在他跑过去的一瞬间,几支弩箭“嗖嗖”地射了进来,钉在对面的墙上,墙皮碎砖掉了一地。
燕束把玉石收好,猛得蹿到书案边,一掌打在书案的角上将书案立了起来,挡住了外面弩箭射进来的角度。
断肠转身凝神运气,一掌轻飘飘地打在墙上。他的碎心乃是运力于掌,内气催发出莲花状的气旋,打出去后墙面没有丝毫的变化。
“咋样了?”燕束着急地问,又有十几支弩箭射在了竖起来的书案上,书案已经裂开了缝。
断肠再一次运起碎心,一掌打出。就这样,他一连打了五掌。墙面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