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推拒,男人停了动作。
姜骁仔细打量对方,有点害怕谢长安动气,那对恢复不好,却被对方吸引了全数的心神,被情.欲渲染的对方美如画般不可方物,诱人深入。
“长安…”姜骁叫,声音沙哑艰涩。
谢长安被他的话语烫伤,抬眼看他,“你真得想好了?”
姜骁认真回视:“是。”
谢长安忽然笑了,冲有些可怜巴巴,萎靡不振的对方招手,“过来。”
姜骁一时间也没多想这姿势的含义,开开心心地贴了过去。
“长安…?”姜骁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嗯。”谢长安抱住了他,命令:“安静。”
他们不是没有拥抱过。
但这个拥抱,安静而沉默,流淌着默默温情。
姜骁笑了,也抱紧了对方,又不至于碰到伤口。
☆、第四十二章 浑然不觉不敬祖
西北战场的胜利,京都北部战场的胜利一朝传来,举国上下皆欢庆。
禹国终于走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北部三国至此,一国政权混乱,只待禹国坐山观虎斗,腾出手脚,便可收纳,一国已接连吃了两次大败,短期之内,国运已远远落后于禹国,禹国一统北部,鞭笞天下的历史进程,从这天起,从那消息一路从京郊而来,喧嚣而过朝天门的那日起,不声不响地开始了。
事后,大禹准备了一场浩大的祭祖仪式,其盛势之大,据老臣们泪眼奋言,堪比开国大典,甚至,它所预示的成功,注定他要超过开国大典。
而铸就的这一切功就,都将被史书如实记载于册,归功于新帝一身。
李昊头戴十二旒冠冕,一身黑色金纹龙袍,冷颜肃穆。
他高居于神庙之前,祭坛之上,身后是万臣俯身朝拜。
方讷也跪在下方,俯身失神地回忆着刚刚视线里的黑色身影。
骄傲,欣赏甚至淡淡的酸涩都从心底一点点冒了出来。
祭坛下侧,无数的礼官高念着此次祭祀之因。
“曰若稽古,帝昊,曰怀虚,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征战天下。一统北部,是以祭祖!”
李昊:“我无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也。”
祭坛的设置十分巧妙,便于传声,李昊这一句话,震耳欲聋!
底下的人不由一惊。
李昊:“自开国来,大禹少有明君!”
众人冒汗。
“代代非守成,即割地,损我国威,坏我国运,昔开国先祖泽,设诸王分封制,为禹国积累已久,至此后数代,禹国倾轧征战于内,受伐割占于外,今我,今大禹有此功绩,既不依天命,也不因祖宗庇佑,天下黎明,满朝文武,是谓功臣!”
几位老臣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方讷亦是大受震动。
李昊下跪:“昊自认登基以来,万事无不已国为先,浑然忘己也,然南方混战,尚未征伐,昊不自谦亦不自负,自此一身,愿尝以国为先,惟有一事当求众位!”
年轻的天子转身,面向诸位卿家,深深一躬。
“万事以国先,昊平生无愿,唯求一事!”
方讷震惊,似有所觉他要说什么,抬起了头,和自家学生的灼灼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李昊对他安抚一笑,接着说道:“昊欲过继后代,立一男后,此喻不予诸位驳斥之机。唯有此事,昊,求天下宽!”
李昊甩袖,躬身行礼。
方讷愕然,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了两行清泪。
他想起李昊昨日执着他的手,说得话来。
“先生,昊绝不负你。绝不。”
“先生,怀虚一生,年少藏拙混迹于京,至此后斑斑劣迹,无名之辈也,皇、王之悲也,至西京,一心怨愤,一身愚钝,能得先生青眼,能得相付,昊便是此时再想起,也不敢信,先生竟为我至此。以先生之才,不能告于天下,俯身与我,以后也恐要承受千古骂名,先生性柔,对昊之心,昊每每心甘,想要流泪,对先生的诸多感情,说不清话不明。”
方讷微微笑了,也握紧了他的手:“没什么,如此,皆是我所愿。”
李昊哽咽,有些动情,撇开与自己先生对视的目光。
“先生,之前海棠苑一事,昊昏头折辱,先生念在怀虚烦闷,无声也受了,没再提起过,昊却一再想起,心里百感交集,昊、或许根本不值得先生如此托付。”
方讷愕然,没想到他会想这么多,海棠苑那次,他确实心有余怨,毕竟不在内室,实是实礼难堪,李昊还粗暴地紧,不复往日温柔,他承欢,忍耐地很辛苦。
一开始因心软而没有制止,也是他的错,只能认栽,他的底线脸面尊严才华立场,仿佛处处为对方让道。
他心之所向,无法控制。
方讷温和看他,眼里是氤氲春光,揉了揉他的发丝。
“事即已过,不必再言。”
李昊把他揽进怀里,那架势似是要把他按进骨头里般强势凶猛。
“对不起,先生。”
“多谢,先生。”
已经长大了的、独立于天地间的帝王,无声留着泪,哑着嗓子对他喃喃说着话。
相拥的寂静和温暖,让人贪恋。
方讷笑了笑,亲了他下巴一口:“睡吧。”
人生百年有几?
念良辰美景,休虚放过。
我只是选了自己最挂心地而已。
☆、第四十三章 记得当年初见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里俱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
“方兄豁达。”有人敬酒失笑。
“不敢不敢。”方讷笑,回敬一杯,他已用法子换了恩典,不日就将启程回西京了。
客栈楼上,一群纨绔子弟们身着鲜衣,如火灼灼,也听小曲儿吃小菜,打得一片火热,不知谁是谁。
李昊笑着和众人打趣着,他自小练武,耳清目明,听到此话,不由瞟了眼楼下的几人一眼,心道这人倒是难得地活得明白,不恋权势,确实豁达。
这人李昊知道,新状元,才华横溢,受人好评,他本来以为也不过又是个“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忠实拥磊者,没想到…人家还怪想得开地。
李昊哼哼着小调,喝着花酒,潇洒肆意地很。
“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
愿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伴的是银筝女银台前理银筝,笑倚银屏,伴的是玉天仙携玉手并玉肩,同登玉楼,伴的是金钗客歌金缕捧金樽,满泛金瓯。
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
他哼哼着自己在花街柳巷听来的小曲儿,心情难得有些豁然开朗起来。
这人通透,要是能交个朋友就好了,李昊出神地微微摇头,想起不和举子们多接触也是自己的禁忌之一,不免心有不快,不过这种不痛不痒的不快他这些年也遇到地多了,着实没什么可以值得在意的,主要是在意也没啥用,还是得憋着,去他腌臜的质子,老子在战场拼杀,把自己圈身边,什么玩意儿都!
如此一想,心头不免有些恨恨,李昊痛饮了一杯酒,和旁人喧哗吵闹,玩乐起来。
次日晚,有个诗会,这种酸儒气味儿极浓的集会,他原本…是一点儿也无心去的,不过,李昊倒是想见见今天当众念不要紫罗袍的那人一眼,便随意扯了身衣裳换,悠悠去了。
他自小习武,文采方面…啧,没什么文采。天天陪皇帝玩,他们这些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那些老顽固得了令,也懒得教他们,李昊孩童时期顽劣,不愿意上学,那皇帝竟真真是“宠爱”他极了,索性免了他进学,直至现在也未恢复,天潢贵胄,竟不识字,说出去能把人笑死,这分明是要生生把他养废!
他长到现在,大字还都是自己后来偷偷识得地,至于文采之类,肚子里真是半点儿墨水也无!
那新状元果然也来了诗会,一众人谈笑吃酒,流觞赋诗,好不快活!
新状元,哦,方讷。
方讷。
李昊把刚刚听来的名字在舌尖上滚了滚。这位方讷方才子,当真是半点高傲气儿也无,李昊暗想,温和如玉,谦谦公子,说得可能就是这一类人吧。
李昊喝酒,注意力却有意无意在那边盘旋。
他其实,很敬佩这一类人,文采斐然,又有治国平天下的才能气魄,这种人生,才是畅快地吧,而不是像他,虽然生长在皇家,却…
少年鲜衣如火,饮了一杯酒悄悄退席了。看看吧,看看就好,不是能交好的人。
这漫天星河入梦潭水,最后梦醒,不过甚的也无。
☆、第四十四章 路转溪头忽见
“先生还记得此处吗?”
李昊转身,一身红衣夺目,微微笑着,漆黑的眸子温柔纯粹。
方讷微愣。
“……先生是否还记得当年流殇赋诗时,有一纨绔子先头作诗被人讽下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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