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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攻略指南 完结+番外 (冷酷荔枝)


  孟野迅即从后院牵了匹马,莽莽撞撞地往门外奔去,齐夫人身边的邢娘子正训斥负责采买的婆子,随口问道:“小孟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细说了邢妈妈!陆公子昏迷了!”孟野一骑飞出,扬起万千尘土。邢娘子愣了一息,不去管那低头听训的婆子,迈着碎步往齐夫人院里赶去。
  齐见思抿唇紧握陆潇的手,惊愕的目光投向门槛。
  他从未见过此般失态的母亲,发髻微乱,未着粉黛,眼里盈着一汪泪水,见着昏迷不醒的陆潇,眼泪就顺着腮边淌了下来。
  邢娘子手里攥着锦帕给齐夫人擦眼泪,火急火燎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齐见思迟疑道:“母亲?”
  “家仆递了信给宫里,这空有头衔的诰命身份可算有了些用处,娘就盼着太医能早些过来。”齐夫人掀开帷幕,含泪坐在榻边,哽咽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昏过去了。”
  “是我同他说了些重话。”
  齐见思言简意赅,直言不讳地问道:“母亲,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齐母对待陆潇的态度早已越过了寻常长辈的界限,齐见思虽心有疑虑,到底也不好去质问母亲,趁着今日齐母失态,他便将话问出了口。
  母子二人僵持着,终是齐夫人败下阵来,素净的面容上满是歉疚:“……林琢玉,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陆潇,是你薛姨的孩子,他是小玉啊!”
  齐见思怔住了。
  齐夫人不顾礼节,含着眼泪拨开陆潇外衫,露出一块殷红的胎记,垂眸道:“你眼边生了一颗红痣,小玉肩上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小时候还总拿此事打趣儿,我绝无可能认错!”
  母亲性子温柔和煦,不似其他高门贵女般瞧不起庶女,少时闺中最为亲密的朋友便是薛伯爷府上的五姑娘。
  薛五姑娘不愿去高门大户做妾,求着她的大哥,也就是如今的薛进薛将军,妙龄少女扮作男装,胆大包天地跟着兄长去了边疆。薛进处处护着幼妹,倒也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日。薛进彼时是敬王手下小将,一名游医救治了中箭毒发的敬王,一年后,这名姓林的游医同薛五姑娘结为了夫妻。
  林大夫精通岐黄之术,将敬王从鬼门关捞了回来,老皇帝颇为看重,将其召进宫中做了太医。薛五姑娘跟着回了长安,却直言薛五跳井身故,同伯爵府并无亲缘关系,在长安城中只同齐夫人一家来往。
  边疆风沙漫天,薛五身子骨弱,夫君就是大夫,日日给她熬药,成亲五六年方才怀上了孩子。孩子未出世时,齐夫人还曾笑言要叫两家结亲,结果呱呱落地的是个男孩。不料几年后齐夫人肚里又揣了一个,未等齐见慈出世,飞来横祸便降到了林家头上。
  林太医心慈,允康帝让他暂且吊着谢慎言的命,他却暗地里施针配药,治这既痴又哑的病。当谢慎言刚咿咿呀呀地吐出了个囫囵句子,允康帝察觉了。
  允康帝勃然大怒,当即派兵去林家抓人,林太医早有预料,将妻儿藏于暗室,自刎于正堂。林夫人将六岁稚童藏于药材库中,挣扎着送信到齐府上托孤,离开时撞见了搜捕之人,毅然追随夫君自尽。
  沈心大着肚子亲自去找林琢玉,十来个忠仆将药材库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瘦小的孩子。沈心自觉有负薛家妹妹所托,数十年来心中憾意只增不减。
  善人视死如归,林宅早已悄然易主,当年林氏夫妇流淌的鲜血历经数十年冲刷不改烈性。
  瘦小的身影在迷雾里穿梭,逐渐凝固的轮廓抽节长高,小小的林琢玉笼罩于黑影之中,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撕开薄雾,露出一张属于陆潇的脸庞。
  齐见思说不出话来,一颗心上下颤动,不可避免地鼻子一酸。
  “小玉乖,还记得沈姨吗,沈姨家里有一个漂亮哥哥,小玉在这里等一会,沈姨就会来接你去和漂亮哥哥一起玩。”
  “阿娘,爹爹呢,阿娘,你要去哪里?”
  “草民受人胁迫多年,妻儿的命都攥在陛下手中,配第一副□□时既已后悔,执迷不悟数年,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皆是出于歉疚悔过。我犯了陛下大忌,出手之日就已看淡生死,劳烦葛指挥使回宫复命时为草民捎句话给陛下,一死万事休,生者何辜,他无人救治只会一生痴哑,求陛下网开一面。”
  “小玉别哭,你要听话,千万别出声……爹爹,爹爹没事,阿娘去找爹爹了……”
  “薛氏带着一个六岁小童逃不远!分三路去追!”
  “阿娘,小玉不要漂亮哥哥了,小玉要跟你在一起,阿娘,呜呜,你不要走……”
  气氛肃杀,忽明忽暗,陆潇似乎置身于密闭的暗室中,手脚并用地贴在光滑的石壁上。他的身量缩了许多,踮起脚透过圆形的孔隙往外看,堪堪能瞧见数十名刀剑傍身的壮汉,领头的是……葛仲奚?
  寒光一闪,冰冷的银针刺进皮肉中,陆潇猝然惊醒。


第56章
  “伯母?”
  齐夫人半阖眼眸,骤然清醒道:“小玉,你醒了?”
  陆潇撑着双鲤被面,心力不支,一时摔回了被褥间,喉中腥甜难忍,咳出一口稀薄的血。齐夫人花容失色,拿着锦帕拭去他唇边红痕,邢娘子朝半掩的门外道:“少爷,邓太医,陆公子醒了。”
  “伯母……”陆潇乍然惊醒,没听清齐夫人唤他的一声,就见着齐府的诰命夫人近侍榻前为他擦脸,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退。
  今日太医院正巧是邓太医当值,背了药箱就随着小厮往宫门走。允康帝一听是替陆潇来请太医的,当即关切地表明了态度,要用什么药材尽可随意,照看陆侍中为先。
  邓太医快步上前道:“陆大人切莫乱动!”
  陆潇登时定在原地,眼神往下扫去,半身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肩颈小臂上布着五六根银针,顿时噤声,乖乖地平躺下去。
  “陆大人近来可是频频头痛?”
  “也没有频频……”陆潇悻悻然,小声问道,“邓太医,这针还要扎多久啊?”
  邓太医道:“陆大人不必忧心,施针是为了调和血气,陆大人方才已吐了瘀血,下官这就为你取针,劳烦夫人与齐大人暂且回避片刻。”
  在这片刻之间,陆潇飞快地瞟了齐见思一眼。他恰好正盯着陆潇,两道目光尴尬地交汇,陆潇心一软,支支吾吾道:“知予,我想喝小米粥。”
  齐见思紧绷着的面容骤然松动,眸中晦暗不明:“好,我吩咐后厨去做。”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房里点起了油灯,邓太医起身将门阖上,摇曳不定的灯火晃了几晃后趋于宁静。
  陆潇道:“满打满算才两月不见邓太医,这一回受伤的竟是下官自己。现在约莫快到亥时了吧,真是叨扰了。”
  两月前春意浓浓,邓太医围猎随行,陆潇站在旁边看他救治宁淮。两月后已入热夏,风水轮流转,躺在软榻上不能动弹的变成了陆潇自己。
  “陆大人,你家中可有通晓医术之人?”
  邓太医缓缓取出第一枚银针,陆潇一个激灵,舒了一口气:“并无。”
  五枚锃亮的银针依序摆在绢布上,邓太医继而问道:“陆大人醒来前,可有噩梦缠身?”
  陆潇顿了顿:“……有,但也算不上是噩梦。”
  邓太医深吸一口气,像是蛊惑般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那……是否有过记忆缺失?”
  陆潇脸色发白,额上汗流如水洗,浸湿一层单衣,登时脑袋又痛了起来,咬着下唇道:“我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烧得有些糊涂,更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
  隔着一扇木门的齐夫人死死地捂住嘴,不叫自己发出一丝丝声音。
  陆潇勉强问道:“不知太医何出此言,莫不是与我的头痛症有关?”
  邓太医静默片刻,若是知而不言,着实并非善意之举。若是和盘托出,他又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妙。
  陆潇的情况,显然是有人常年用药物掣肘着。所谓六岁那年烧糊涂了,多半是哄骗他的说辞,实则是幼时被人灌下了汤药,叫他高烧不退,有损记忆。孩童最好拿捏,言语间加以暗示便信了个十成十。
  想必这些年间陆潇每每有记忆复苏的迹象,就会毫无察觉地被压制下去。是药三分毒,久而久之,每当陆潇思虑过度之际便会头痛难忍,今日更是到了昏迷的地步。
  “……陆大人。”邓太医心中跋前踬后,最终顺从本心,将这一戕害了他数十年的秘密直言宣露。
  热血冷凉,陆潇喉头涌上一阵恶心,和着血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夜已深,邓太医留宿南厢房,叫陆潇平心静气,次日再来为他施一次针。
  刚熬出来的米粥热气腾腾,齐见思亲自端着白玉碗进了屋。
  陆潇直愣愣地盯着帐顶用彩线绣的翠竹,哑声道:“我不想吃了。”
  齐见思手中一滞,将小碗搁在圆桌上,舒展眉头道:“不吃就不吃罢,我扶你躺好,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
  他花了一刻钟才将邓太医的话听明白,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却又奇异地在这团浆糊中找到了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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