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眸子转了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柴无烈保持着摸索的姿势,轻声说,“不见了!”
“你说什么?”颜青皱眉。
柴无烈一把掀开被子,指着昨夜放羊皮卷的地方,“我昨天就放在这里的,不见了!”
他如此紧张讶然,让颜青也着急起来。
两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被褥全都揭开,竟然全无羊皮卷踪迹。
“莫非有人来过了?”
柴无烈想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昨天晚上太乱了,有人偷偷进屋拿走了羊皮卷?
“不可能。”
颜青一口否决。
“那它就是不见了。”柴无烈说着说着,忽地就是一喜。
这种害人的东西,不见了当然是好,这样阿青就不会倔强地要找这玩意儿了。
说着轻轻松松地往地上一蹦,“你先找着,我去看看……呃。”
脚下明显地踩着某种东西。
软绵绵的。
小小的一块。
很熟悉的感觉。
柴无烈站在地上,刚才狂喜的心情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涌去。
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颜青拎着被子,一扭脸看见柴无烈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床下一看。
羊皮卷堪堪就被柴无烈踩在脚下。
“你看看,竟然在地上。”柴无烈讪讪地笑,弯下腰,要去捡起来。
颜青飞起一脚,冲着柴无烈的肩膀踹了过去。
柴无烈腰肢往下一软,龇牙咧嘴地躲开,脚趾头牢牢地扒着那羊皮卷,然后在地上滑过。
颜青下床要追,冷不丁被几件衣服砸在脸上。
窗户被人撞开,柴无烈的声音响在外边。
“阿青,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哈。你再睡会儿。”
清晨的微风从窗户呼呼地吹进来,吹得人精神抖擞。
颜青捏着衣服,俊美无俦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冷如冰雕。
“柴!无!烈!”
作者有话要说: 请当作看不见我。【抱拳】
☆、抓住了
清溪山里,颜青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恰好遇上一身臭汗,蓬头垢面进来的马爷。
马爷因后山之事进行的非常顺利而心情极佳,一路上开怀大笑,咧着大嘴跟妹子湘鸢吹牛皮,正说到要冲出清溪渡,立足京城的时候,一抬头就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颜青公子。
晨曦之中,那人薄唇艳红,神情慵懒,斜倚在门上,自有一番风情。马爷的两眼霎时便发直了。
“青公子?”他大步而来,一双大手直直地向着颜青的纤白素手握去,神情激动,双眼放光,“今天起这么早,是特意在门前等我吗?”
颜青闪身一躲,眉间微蹙,脸上抿出一个极淡极淡,几乎不能算得上是笑容的微笑,“马爷,湘鸢姑娘,早。”
湘鸢目光静静地站在马爷后边,一双秀目极其复杂,目光在颜青身上打了个转,菱唇就不甘地撅起,“哪个狐狸精上了你床?月长皎,还是另有其人?”
她足尖轻踏,踩在地上向着颜青房中而去,口中轻叱,“贱人,给我出来!”
“湘鸢。”颜青手臂一伸,轻轻巧巧地把人拦下。
“你想多了。”他淡淡地说。
湘鸢眸中含恨,“不可能,你这身模样,分明、分明是床上有了人!”
颜青双目微凝,薄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不悦地抿起,看着湘鸢的眼睛,加重了语气,“房内并无人在。湘鸢,你误会了。”
湘鸢定定地将他望着,眼睛一眨,泪盈于睫,“你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无情?”
此话一出,马爷就不自在了。那颗石头似的,粗粝的心,这才恍然明白妹妹对颜青的意思。他大手挠挠头,口中喃喃,“你瞧瞧,这事要怎么说……”
湘鸢回过头,眼泪涌下,“哥。”
马爷既心疼妹子,又心疼自己,扶住湘鸢要往屋子里送,“算啦,再说你哥也要哭了。”
湘鸢含恨带悲地睨着颜青,自觉一副柔肠被寸寸斩断,不能不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话,“我刚回来就遇到贵客自京城来,还没来得及与青郎互诉衷肠,如今青郎已经心有所属,我就不得不多问一句…… ”
此话一出,颜青脸上的不耐之色更甚,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挪向门前不远处的小山包。
马爷站在妹子身旁,只觉得百感交集,想到颜青来到清溪山之后,自己百般讨好,最后却一腔情意付诸东流,为了亲情放弃自己的幸福,霎时间也是鼻子一酸,推了推湘鸢,“妹子,你要问就问吧。”
湘鸢往前一步,“青郎,在欢喜门的时候,若不是你是那边派来使者,若不是岑商那狗贼要杀我,你我是否便会成就好事?”
“不会。”
颜青不假思索地回答。
“怎么可能?你那时明明对我有情!”湘鸢不信。
“逢场作戏而已,你知道是为什么。”颜青扫了她一眼。
湘鸢顿住,是了,那个时候是因为要在欢喜门寻东西……假意做戏而已。
颜青顺着欢喜门门主岑商之意来调查她的身份,假意对她曲意讨好,她则一面应付着颜青,一面又与岑强周旋,以期能在调查出欢喜门是否有使者所需之物。
直到在岑商要杀她和岑强的时候,她见到颜青,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难道当真一点情分也无?”她垂泪轻询。
颜青没有回答。
他薄唇抿紧,一直看着小山丘的目光忽地一厉。
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手里一喜拿着一把蓝紫色的小花……
他冷哼一声,脚下发力,就这么凌空而起,越过傻站在门口的湘鸢兄妹,直奔那山包而去。
“青郎!”
“青公子!”
湘鸢二人连忙追上,却哪料颜青仅仅是在山丘上停了一瞬,就身姿轻盈地腾空而去,一眨眼再也看不见踪影。仿佛随着清溪山上的清晨薄烟一并遁去。
马爷捂脸长叹,“有缘无分!”
……
颜青追着柴无烈一路下了清溪山,在一家客栈门口失去了他的踪影。
站在台阶上看看宾客盈门的客栈,颜青皱了皱眉。
这家客栈位于清溪山山脚,往来的多是担水送货的年青苦力。
客栈破破烂烂,桌椅一层油腻。
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柴无烈竟然在这个早上躲进了这样一间客栈……是想让他闻臭而退么?
颜青冷哼一声,暂屏了呼吸,飒然进门。
客栈小二笑嘻嘻地迎上来,一看见颜青的脸,就愣了一愣。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想必您就是柴大公子那——未过门的媳妇吧?”
“……”
颜青冷着脸,周身缭绕着强劲罡风,来往之人遍体皆寒,衣角无风而动。
“你说什么?”他咬牙追问。
小二缩着脖子,上下牙齿咯吱咯吱地打架,举着信的手抖啊抖,信纸卡啦一声,撕出了一条小口。
罡风更甚。
“大侠饶命!”小二把信一扔,夺门而逃。
客栈里投宿休息的客人们钻桌的钻桌,跳窗的跳窗,谁也不敢惹这位看起来俊美无俦,脾气却坏的如暗夜修罗的白衣公子。
薄薄的信纸悠悠荡荡地飘在地上,颜青寒着脸冷冷地睨着。
一人一纸僵持许久。
皆是铮铮傲骨。
末了,在店小二爬回来观望情况的时候,颜青一甩手把人抓了过来,指着那信说,“你,给我捡起来。 ”
小二扑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信封。
“拆开。”颜青命令。
小二依言,打开信封。
淡白色的薄雾自信中飘来,小二打了个喷嚏,应声而倒。
白晃晃的信纸飘在地上,上书几个大字。
“为夫回家准备聘礼,勿念。”
颜青一怒,五指成爪,把那纸抓了上来,强劲的内力涌出,信纸瞬间四分五裂。
只是偏巧颜青目力好,就在那纸要碎不碎之际,瞧见后边写了几个小字。
“别用内力碎纸,有毒。”
颜青暗道不好,刚要跃出,就觉身子一僵,意识在瞬间抽离,整个人向下倒去。
“柴无烈。”
他只来得及说这三个字,就发现自己正脸朝地砸去。
坚硬肮脏的地面映入眼帘,饶是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心智极坚,也不免地闭上了眼。
此仇必报!
他在心底默念这四个字,眼睛气的发红。
然而……
意料中的碰撞并没有袭来,下一瞬,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重重地砸在一个温热的所在。
“好痛。”那人夸张地叫了起来。
颜青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柴无烈眉开眼笑地垫在他身/下,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笑逐颜开,“哎呀,抓住了。”
☆、演戏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某人正闭着眼撅着嘴徐徐趴下……
颜青下意识地一抬手——
“啪”。
柴无烈捂住脸,委屈,“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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