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枯草一扔,那草就又软绵绵地飘出去,硬邦邦地插在树上。
“好用吧?”他笑呵呵地问。
段缙仍是哼了哼,老管家则是摇了摇头。只有颜青神色认真了一瞬。
“嗯嗯嗯。”月长皎乖巧奉承,“厉害极了。”
“这招是我15岁的时候自创的,”柴无烈抱着胳膊,志满意得,“有个很响亮的名字。”
“哦?什么?”
“扮猪吃老虎。”
☆、上当
柴无烈说完招式之后,众人就一阵沉默。
“难道不厉害吗?”
柴无烈看颜青。
颜青撇过头去,默默地用衣袖擦脸,于是原本黄一片黑一片的脸上,现在又夹杂了被擦出来的点点红痕,和小块的白色。
真是五彩斑斓。
这六个字在柴无烈喉咙里滚来滚去,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无他,唯不敢耳。
“这些人怎么处理?”段缙上前,硬梆梆地问。
两只眼睛飞速地从颜青脸上滑过,然后唇角勾了勾。
柴无烈敏锐地发现他的小动作,正要把他拉一边,冷不防地被月长皎挤开了。
这人软弱无骨地靠在段缙身上,纤细的长指在他脸上擦过,娇滴滴地问,“你在笑什么?”
段缙唇角的笑“啪叽”掉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脸扭向一边,“我没笑。”
“讨厌。”
月长皎点点他,脑袋伸过去,在他脸上蹭蹭,“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段缙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咳嗽一声,镇定自若地制止,“在老管家面前别乱说话。”
老管家捋捋胡子,一脸复杂,“你还记得我在这儿啊?”
柴无烈眼热地看着他们腻歪,一双手蠢蠢欲动地伸向颜青。
颜青侧身一闪,动作轻巧地躲开。
“……”
柴无烈眨眨眼,两眼一瞄,瞧见了月长皎正粘着段缙撒娇,直把狼崽子逗得面红耳赤,欲拒还迎。
于是一转身,“阿青……”
颜青扭脸,柴无烈大狗似的顶着毛茸茸的狗头就蹭了过来。
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他的前胸。
力道之大,撞得他连退了三步。
颜青扎稳步伐,胸口一闷,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阿青……”柴无烈慢慢地抬起头,一看颜青唇边黑血,吓得跳起来,“阿青你怎么又受伤了?”
“……”
颜青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他,“你离我远些。”
柴无烈满脸哀怨,“啊?”
颜青抚着胸口,“太晦气,触霉头。”
“……”柴无烈在风中凌乱,指着自己到处问人,“他在说我?”
段缙和月长皎齐齐点头,那意思是,不是你还有谁?
“你这是嫌你媳妇命长是吧?”
老管家捋着胡子,嫌弃地瞪他。
“怎么可能!”
柴无烈惊呼。
颜青目光微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柴无烈抓住这个尚算柔和的视线,打蛇随棍上,继续表忠心,“我恨不得阿青如那山上的不老松,河里的长寿龟……”
颜青一掌劈了过去。
掌风铺面,柴无烈一头乱毛绷直了飘。双眼直勾勾的,不敢相信颜青要来真的。
老管家捋着胡子在颜青面前轻轻地那么一挥手——
刚烈的掌风就化于无形。
“你真要杀我?”柴无烈瞪眼。
颜青默然不语,那冷冰冰的神色却显示出来他的态度。
“为什么?”柴无烈一时有些虚弱。段缙的手握紧了短刀,正欲上前,被月长皎轻轻抓住手给塞了回去。这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柴无烈抓着颜青的胳膊,语气伤心,“为什么?”
颜青绷紧唇,一晚上的气闷终于有了发泄之处。于是身挺如竹,神色凛然,淡漠地说,“嘴臭,人笨,惹人厌烦还不自知……”
“停!”
柴无烈听不下去了。目光瞥向颜青,只觉得他薄唇如刀,字字伤人。黯然失色地离开,慢慢吞吞地走到马爷一行之处。
马爷捂着胸口硬撑,“你、你想干什么?羊皮卷你拿走就拿走了,我不要了……”
柴无烈捋捋袖子,一拳揍在他面门上,“说!八王府让你在清溪渡锻造兵器是不是觉得当今圣上不够圣明想要取而代之,意图谋反?”
“啊?”
马爷顿住,鼻头一耸,两腔鲜血徐徐流出。湘鸢往后缩了缩,一把把另一边的柴府贵使推了出来。
贵使面如菜色地站起来,色厉内荏,“柴无烈,你这话可是要犯谋逆的!”
“犯谋逆?”柴无烈摸摸下巴,一把揪住贵使衣襟,威胁道,“不如咱们回京,让皇上来参评参评啊,二狗子?”
贵使气得面红耳赤,“告诉你别叫我二狗子!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你倒是揍嘛。”柴无烈好笑地松开他。
贵使恨的咬牙,双手握拳,却不敢轻举妄动。
月长皎碰碰段缙,“他每次都这么讨人厌吗?”
段缙冷哼,“今天格外讨人厌。”
“是啊,因为他今天比往常任何一天都更没脸。”老管家摸胡子。
颜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老管家扭过头看看他,“先前看你就觉得气色不对,皮小子给你下什么药了吧?”
颜青默然颔首。暗自里却在积蓄力气。刚刚被柴无烈一气,积攒了半天的内力又耗光了。好在这毒已经逼退了大半,他想先离开这里,回教之后再徐徐图之。
“不像话。”老管家不赞同地说。
接着捏过颜青的手腕,细细地把了把脉。细心诊断之后,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这毒就是为了压制内力的,你越是逼他,越是伤身。想来是你先前应该吃过这毒的亏了,皮小子刚刚撞的那一下,倒把你积郁的淤血给撞了出来。真是万幸。不然你因这毒伤了身体,要治起来还真是麻烦。”
“如何麻烦?”颜青神色一紧。
“半年或者一年武功尽失,且不好医治。”老管家轻飘飘地说。颜青闻言,顿觉庆幸,整个人就放松了一点。
“所以皮小子算是将功补过了……吧?”老管家瞧瞧他的神色,暗地里敲边鼓。
颜青神情不变,依旧是一言不发。
老管家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红色药丸,“不过余毒不清终究是不好,这是解毒丹,你吃一个吧。”
颜青接过来,捏在手里,仔细地打量,却并没有立时吃下。
老管家胡子一翘,“怎么,你信不过皮小子也就算了,难道还信不过我这个老头子?”
“……不是。”颜青把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一丝清香。有几味药是他熟悉的,确实是用于解毒。这药,似乎……没什么问题……
老管家气哼哼地瞧着,虎视眈眈样子仿佛在说你不吃个试试?
颜青心中一软,把药放入口中,“我吃……”
“吃”字还没说完,就觉那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苦的液体流入喉头。他正觉古怪,哪料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然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老管家扶住他,嘿嘿直笑,小眼睛眯眯的,怎么看怎么奸诈,“我看你想跑,那怎么行。你先睡一睡,很快我们就到京城了。”
一家子混蛋!
颜青咬牙暗恨,奈何手脚无力,彻底昏迷过去。
“笨蛋。”段缙低语。
月长皎缩进他怀里,小扇子一抖一抖的,“原来这老头心肠是黑的!怎么办,我好怕喏……”
“……”段缙推开他,“别演。”
柴无烈消完气,从远处蹦回来,一眼看见颜青靠在树边坐着,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就是一愣,待仔细看清楚他的样子,去找老管家。
扯住胡子,咬牙,“你又为他吃药?”
老管家瞪眼,“胡闹,不喂他就要跑了!”
“那他醒了生气怎么办?”柴无烈气闷。
老管家鼓着嘴,小声嘀咕,“现在怕人家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先前逼毒为什么不成功。明明是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
“咳咳。”柴无烈脸上有些尴尬,松开老管家去扶颜青,“算了,咱们回京吧……马夫……”
“咦?马夫嘞?”柴无烈愕然。
“走了。”段缙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柴无烈惊讶。
“老管家过来大显神威的时候吧?”月长皎抿嘴轻笑。
柴无烈无奈,“……马车没了,马夫也跑了,现在怎么办?”
老管家敲他,“皮小子忒笨,那边不是马啊?”
后边,几匹骏马悠然吃草,确实都是良驹好马。
☆、情动
颜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躺在一个柔软的大床之上。床铺周围洒满鲜花,花香四溢。待坐起身时,又见房中别无家具,空荡荡的,空间几乎被大床填满。
这屋子到处透着古怪……颜青坐在床上没有下地,眼睛谨慎地盯着地上铺成奇怪图案的地板砖,暗自思索这是什么奇门之术。
细算数遍,越看越心惊,这生门之处就是死门,死门之处也是生门,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难道是要让他闯一闯,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死相之中寻得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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