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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多厚福 (苏意暖)


  永安长公主喝了口茶,微锁眉道:“这茶怎么这样淡?”
  陶挚忙致歉,命重新沏茶来。
  永安长公主道:“你要交有用的朋友,可别人为什么要与你做朋友?所以你得有自己的优势,利用好自己的优势。你可知你的优势是什么?”
  陶挚摇头。
  永安长公主笑了:“我听说你参加了一次简意婚礼,不少王侯公子围着你说话献殷勤,然后接连到你这小院拜访。他们为什么来?”
  陶挚说“不知。”
  永安长公主笑了:“我是你娘,咱们就直截点,你也心明肚知,他们来,就是爱恋你的容貌。”
  陶挚不言。
  永安长公主道:“当年你父亲入京即被盗,身份名牒都丢了,他怎么住下来,入了太学,参加的科考?还不是利用容貌优势,结交包括简岱在内的一些权贵公子,顺利走上仕途?没什么好隐晦的,你的容貌就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优势,利用好。”
  永安长公主轻轻喝了口茶,道:“今年九月你就满十七岁了,青春很快就会过去,既已看好前景就早下手。说来好笑,昨日宗泓又向我打听你,他不知你是我的儿子,还惦记你呢。既如此,你倒不如亮明身份与他结交,一来他知你是我之子不敢对你过分;二来你可以经由他打开视野,走入宫廷。昨日宗泓说锦衣郎出了两个缺,我让他留一个,你补了进去,有他带着,很快就能上场打球,表现出色,皇上若有赏赐,你就出名了;便球打得稍逊些,以你的容貌,宫中那些女人哪有不爱的,没准就有婚事找上门来。过个一年半载,娘为你谋个中书、吏部的差事,就可以起步仕途。机会难得,明天你去我府上,我叫宗泓也来,你们见一面,然后由他领你去宫中。我知你还不会骑马,但可以学,先把位置占上,你不知多少人盯着这位置呢。”
  陶挚沉吟没说话。
  永安长公主道:“我知你不爱去我那里,这也是常情。但你是我的儿子,驸马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你去我府上也不用拜会他。你放心。我瞧你这里添了这些东西,你也没和我要。我毕竟是你娘,有了短缺与我说,总比与简意说强。你不要和亲娘见外。你瞧我推心置腹说了这些,你倒没有什么不解的要问我的?”
  陶挚想了想,问:“福王这人——”
  永安长公主诧异,微笑:“你见了他?也是,有简意,你会见到他。这是个好问题,我的孩子真是一点即通。他对你有意思了?”
  陶挚未语。
  永安长公主察言观色道:“福王宗韶,出了名的好色,美男子身边走马灯似换,他若见了你,当不会放过。”
  陶挚沉默。
  永安长公主道:“与他结交,有利有弊。利的一面是:你可以一下子在京中出名,人提起你来都会说,那与福王新结交的美少年,你罪臣之子的身份可被忽略掩盖,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不利的一面是有的人家忌讳这个,不肯再把女儿嫁你。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宗韶这孩子,是皇子中的奇葩,平素罕言少语,不与人交往,只喜欢修仙学道,瞧着性情文文弱弱的,却是个不怕死的,新年时赵贵妃提的婚事都被他拒了。也是少年气盛,过后不知悔得怎样。他若对你有意,一是你的容貌他爱,再,你是我之子,他大约是想托我与赵贵妃讲和转回,救自己一命。这个宗韶倒是心里有算计的。你与他交往虽于仕途无大的助力,但可抬高身份,走入皇族圈子,也算难得了。他性情偏僻,对喜欢的肯付出,前月送了威远将军荀灿外甥一座酒楼,因那美少年曾被酒楼店主奚落,他就买下整座酒楼送情人砸着玩。不过他也薄情,厌弃了门都不许入,据说那白姓美少年追到野外聚会上问他情真情假,被整个京城耻笑。你要以之为鉴。年轻人最怕仕途未起步就有了情感笑柄,日后会不断被人提起、轻视鄙薄,官场平添艰难挫折。你与福王在一起且记别动真情实感。隐蔽些,矜持些,做朋友可以,别的不行。你若不被他得手,就一直是他朋友,可以借他的力;你若沉陷了,只会被他瞧不起,厌了即弃。你没经过什么,太单纯,不是这些情场游走之人对手。娘告诉你一句话,只要不涉情字,你就可稳赢。再讲一个宗韶的故事给你:就方才说的荀灿将军,他家二小子与宗韶有一阵子日日相约东门可亭,荀将军拦不住,就把荀二公子的腿打折了不许赴约,你猜宗韶怎么着?他就在可亭不走,说守抱柱信,入夜了、下雪了也不离开,这是今年二月的事,整个京城好热闹的人都去看新鲜,瞧怎么了局。第二日荀将军被逼得无法,只得派了外甥替二儿子赴约,就是那姓白的小子,宗韶带了白公子回府,爱宠无限,不出一个月就逐出府,再不理睬。这就是他的性子,你心里要有数。娘知你聪明,只是阅历不够,拿这宗韶练练手未尝不可,他还算不得歹毒,只在情爱上打转,不会伤及你性命。”
  陶挚送走母亲,心里堵得慌,沉默坐在屋中。以前王小痴在时,这屋子瞧什么都是快乐的,母亲这一来,再瞧什么都无趣,都是难过。
  人生若如母亲说的那样活着,那又为什么活着?
  陶挚终于知道,自己与母亲不是一类人,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过有心灵的人生 。王小痴是好是坏是什么样的人,旁人的评论做不得准的,还得凭自己的眼睛看,凭自己接触。
  陶挚固执地相信自己的识人眼光。
  傍晚时,王小痴回来了,陶挚到门前迎他。王小痴面上有点歉然,手中现出一个红润明透的印石来,说:“你瞧这个好不好?你天天签字怪麻烦的,我挑了这印石,想给你刻个印。”

  ☆、我那提议,你觉得怎样?

  陶挚没想到,只这么一看王小痴、这么一听王小痴说话,心情就好转了。他接过印石,抚摸细看,由衷赞道:“我喜欢这颜色,桃花红润,明透细腻,真美!”
  王小痴些微腼腆又高兴的模样。
  陶挚也就笑了。
  二人用饭,王小痴见陶挚有些神思不属,就将菜夹到陶挚碗中:“这个我觉得味道挺好,你尝尝?”
  陶挚笑着道谢,将心事一扫而空。管王小痴喜欢过多少美男子,此时的王小痴是诚挚的。
  初出宫时,陶挚曾一连十天在街头巷尾酒馆茶楼静坐,不为别的,就是看人,看人的神情、言谈、交往,看多了,觉得鲜有让自己钦佩爱慕的;在简意的婚礼上,见了太多皇亲国戚、贵族公子,不乏优秀出色人物,但没有一个像福王这样给自己鲜明震动的。
  福王的超越人寰的清灵与真实,恰合自己的心,于芸芸众生中,有此一人,寄托自己的爱慕和想象。
  那样的珍贵和难得,使陶挚不相信流言,而是相信自己的心和感触。
  饭后,王小痴将一套工具摆开来,给陶挚刻印,陶挚好奇问:“你还会刻印吗?”
  “以前闲时学着玩的。”王小痴问陶挚字号。
  “我小时曾给自己起过清徽二字。”
  王小痴大赞:“清徽?好,这两个字好!”
  陶挚心底里笑了。
  安娘曾说:“什么是好?不是非要世间最好才是好,你喜欢就是好,你称赞就是好。”
  陶挚喜欢与安娘相伴的日子,每天都温暖快乐。安娘不在身边,如今有王小痴。
  王小痴认真专注地磨石刻印,室内静静的,陶挚瞧着王小痴眉目,这样淡雅清净的容颜,得有怎样的一颗心?
  他身边美男子走马灯似换——白栩美得张扬夺目,孤傲任性;简意美得端正亲切,如邻家兄长;荀二公子又是怎样的人?他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喜欢他们什么呢?
  他又为什么与自己在一起呢?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安静中,王小痴问:“你母亲来说了什么?”
  陶挚知道自己再将母亲的话当做无,面目情绪也带出来了,因道:“我母亲谈及我的未来和婚事。”
  王小痴停了手中刻刀,想说什么,一时又没话,目光看着桌子前方,怔怔在那里不动作了。
  “你怎么了?”陶挚问。
  王小痴想振作一下说点什么,却仍是没说出。
  这样子的王小痴让陶挚心滞,好一会儿问道:“你不开心了?”
  王小痴强笑了一下,拿着刻刀的手不知是起是落,颓然间,眼圈倏忽发红了。
  陶挚没想到王小痴会这样,心不由微颤、难过。
  如简意所说,王小痴应不会有婚事了,他身边的少年一个个成亲去,最终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他怎能不难过?
  陶挚有一种奇异的感受,那就是他能够明了王小痴的情绪,感知他的心,只是不知如何抚慰。
  沉默良久,王小痴面上强浮出一丝笑:“我想起来,家里有件事,我得回去一趟。这印石我拿着,等刻好了再给你送来。”王小痴声音有些发颤,起身要走,收拾刀具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陶挚静静看着他行为,心酸涩。
  他若走了就再不会回来了。
  就算印石刻好了也只会让人捎来,两个人将再不会见面,再不会这么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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