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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多厚福 (苏意暖)


  以为再无缘听到,谁想今日竟意外得听,还见其人——
  他是王爷,如此害羞、少言;琴声又这般从容、清灵、悠远……
  可惜今天境况尴尬,自己不忍与他相见。
  陶挚睡不着觉,索性披衣出来走走。他这样惯了,夜晚看月,编故事,自在幻想。
  月华银辉漫洒,佳木葱茏沐烟,那少年此时在做什么?——
  花墙那侧传来简意醉酒的嚷嚷声:“我如何比得了他!这陶挚性情好,人品好,听话,乖巧,有礼数,天分高——从小您就拿他教育我,我比不过,行了吧?我认命。您就别拿我当您儿子了,您去心疼他,希寄他,让他出人头地,封侯拜相。他如今不是出宫陪您了吗?又会读书又会下棋又爱学琴,您非苛责我、抓着我不放做什么……”
  

  ☆、为兄拜托你一事可好

  陶挚呆了,简岱责训的话再不敢听,匆忙逃回房中,好久回不过神。
  他依赖简岱,简岱与安娘是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两个人。谁想简岱对自己的好,给简意带来这么大困扰。
  陶挚难安,自责,思来想去拿定了主意才睡着。
  第二日早辞别简岱和宣阳长公主,简意一直未至,陶挚再三说自己去,简岱就是不许,命仆人立提简意来,若还赖床不起,就捆了来。
  简意被小厮搀架着来了,酒还未醒,人朦朦胧胧的,被简岱劈头责骂,也不辩解,只说:“好,我记下了,爹,我去了。”
  上了车,简意抓了陶挚臂膀:“哥头疼,昨日酒喝多了,今天起晚了,小挚你别怪我。”
  陶挚扶他坐稳,用软垫给他垫舒适了,简意歪靠在陶挚肩上道:“哥羡慕死你了,还没到十七就有了自己宅院。我明日就成亲了,仍是不能离开家。”
  陶挚安慰道:“你在父母身边,可知我多羡慕?”
  “怎么你与他的话一样。在父母身边,就得天天挨骂。我若能与你换换就好了,就可以与福王在一起,顺心意活,没人管我几时回家,晨昏定省。”
  静了一会儿,陶挚问:“昨日弹琴之人是福王?”
  “是。”简意闭目耷头睡觉,陶挚就止言了。
  陶家小院是陶挚父亲年青时进京赶考租住的院落,只一进房屋,两侧厢房,前后院落,被简岱买了下来,虽多年闲置,但简岱一直派人维修看护,完整保有了旧日形貌。半月前陶挚第一次来看时,不大的庭院,修竹淡菊,疏栏幽窗,清雅得如同走入梦中家园,哪想今日再见,小院已被母亲修整得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金彩画壁,镶珠饰锦,珊瑚为障,玉石做栏,盆栽珍木,径绕奇花,仙鹤于庭间漫步,鹦鹉于金钩上啄食,更有十来名一色装扮的中年男女仆人门两侧迎候,齐齐跪下:“恭迎主人。”
  陶挚都呆了。简意也酒醒了,拍手笑:“永安姨妈上回说这个院子竟是穷酸呆气,这下子好了,满目锦绣富贵!”
  陶挚环视室内,有点着急问仆人:“这儿的书呢?”
  仆人回:“长公主说太旧了,让都给扔了,奴才觉得可惜,放后面柴房当柴火了。”
  陶挚惊忙道:“快找回来!”
  简意笑道:“书架都没了,找回来放哪儿啊。贤弟你认命吧,这里已不是读书之地。你若想读书去我家,我爹准欢迎。”
  陶挚扑到柴房里抢救书,简意跟在一旁摇头晃脑:“陶小弟,我爱上这儿了,以后常来耍,你别不耐烦我。”
  陶挚手抚书愁颜问:“简大哥你能告知我到哪里打造书架吗?”
  简意笑:“这你问对人了,交给我,保管你满意。别心焦啊。走,回家吃饭,我爹叫我务必带你回家。”
  陶挚歉疚道:“简大哥,烦请你代我向伯父告罪,我要在这里整理书,不去吃饭了,也不过去住了。”
  简意嗯哼应允,径自去了。
  下午,简意带了木匠木材来,挪走玉器架子,合着地步打造书架。简岱也来了,一进门,瞪看小院惊怔无语,好半天才对陶挚道:“这是你母亲的深情厚意,慈母之心啊,可感可叹。”便要陶挚随他回府。
  陶挚辞谢道:“我母亲这样费心用力,我若不住下,恐母亲知道了伤心,侄儿就不回伯父家住了,万望伯父体谅。”
  简岱诧异:“你喜欢这样的地方?”用手划拉一下晃眼的珠光金彩。
  陶挚不知怎样答,简意已道:“爹你放心,我每天来看小挚一趟,代你照顾他,保管妥妥的。”
  简岱无奈道:“也罢,挚儿你先住下,过一时看倦了或寂寞了再搬回伯父家住。这里倘或有不足需求处,尽管与意儿说,让他张罗补足。你这哥哥粗心大意,不告诉他不会主动关照体贴,但热心是有的,千万别与他见外,就当做亲哥哥一样。昔年你父对我深情厚谊,我一生都还报不了,你千万不要矜持客气,好歹稍尽我心。”
  陶挚拜谢,简岱无奈叹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挚歉疚望着简岱背影,简意笑道:“你别过心,我爹不是对你失望,是对这院子揪心。你知道最难过不忍的是什么?是旧园仍在,昔貌不存。这里没了那丛菊,我爹再不会来追思旧情了,那可是太好了!”
  简意喜哉哉监督木匠做工。陶挚劝他回去,因为明天就是简意的大婚之日了。
  简意不肯走,说:“在你这里忙着,倒省得虚烦。你不知,我不想娶妻的,可为人子不能不传宗接代,我父母只我一子,我无路可逃。”
  仆人沏了茶,陶挚端过奉与简意,简意道:“小挚,为兄拜托你一事可好,昨日你也见了,就是福王,他幼时丧生母,一个人住王府里,除了我,没有朋友。他是极好的人,与旁的皇子王爷都不一样。我九岁在宫中玩,石上苔滑,摔了一跤,疼得爬不起来,特别狼狈,别的皇子都在旁边大笑,只他过来扶我,我的衣服摔脏摔破了,他不嫌弃,扶我去他的住处换衣。我们就这么成为好友。他母妃薨时,他那么些兄弟,却只有我陪他守夜,这样的情意你可理解?”
  陶挚点头。
  简意眼圈红了:“我明日要娶妻了,他大约一生也不能娶妻了。今年正月赵贵妃要把她哥赵显的女儿嫁给他,那赵显,任监察御史,弄死多少官员,去年太子妃父兄都惨死狱中,还一再株连不肯收手,福王不想娶他家女儿,便说梦中得了仙人警示,此生不宜娶妻,否则不利妻家亲属仕途与安康。他这样一说,亲事是黄了,一生的姻缘也完了。”
  简意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在一边,惆怅道:“明天我婚典他心绪肯定不佳。我大约没时间照顾他,烦请你替我招待一下他可好?他不爱说话,不喜与人主动交往,就会自己默坐喝茶。他喜欢喝淡茶,时下流行浓茶,你嘱咐仆人单沏淡茶给他,淡的程度比你这茶多三倍白水即可。明日人多,我恐留意不到。托付给你了。”
  “简大哥放心,我记下了。”
  简意想了想,又道:“他不喜热闹繁喧,你带他去忆菊斋抚琴弈棋。若他没心情,你就向他借书,他王府里有特别多的书,你去瞧瞧看,他府上很安静的,也没有长辈——”
  陶挚迟疑未语,简意已笑了:“你别不是被白栩的话吓到了。他不好男风的。他跟前没有侍婢也没有娇童,只喜欢读书弹琴,参佛悟道,神仙似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只是想寻人间知音,别人就以为他要断袖了。”

  ☆、这医生——像那薄薄的瓷瓶

  第二日陶挚找了件蔷薇色锦衫穿了,再将简意最称叹喜爱的玉器做礼物,一早就到简家。
  府中热闹喜庆,贵宾云集,陶挚等来等去,皇亲国戚都来了,也没见到那位被重托的福王。
  虽有不少京中贵族公子主动与陶挚攀谈,陶挚心中仍是隐隐的失落。
  再一日,便有宴会上认识的公子结伴到陶宅相访,陶挚礼貌相迎。
  他对世情几乎不知,在一边微笑默坐倾听众人高谈阔论,好在简意来了,替他张罗接待,如此京中公子牵三挂四来访,吃酒说笑,从早欢玩到入夜。
  小院连摆了五日酒,管家程柱有点撑不住了,晚间苦着脸给陶挚算账:长公主给的银子有限,说是一年的花销,这打造檀木书架、五日酒菜已花了半年的钱了,今年还有九个月,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陶挚也没办法,客人来总不能不接待吧?
  程柱激动道:“就是不接待!这些人一来就不走,胡吃海造,还叫歌女小倌,呸呸,都什么人,把咱这儿当什么地方了?再这样下去,我回长公主,这个家的生计我管不了了!”
  陶挚见他这样激动,安抚道:“你稍安勿躁。不接待客人了,明日一早我去简家看书,天黑回来,有客人来,就说我有事外出了。”
  程柱道:“干脆关门闭户,就做家中没人,省的有那等粘人的进来就不走。”
  陶挚说好。如此一连十天早出晚归。谁想这晚陶挚受了寒,第二日耳后针扎般跳着疼,忍了一日也不好,越发痛楚难当,因叫程柱请医。
  这程柱和小院里仆妇皆是永安长公主封邑里新选上来的,头次来京,不知道哪个大夫好,便找了长公主,然后太医署来了一位老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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