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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衣轻尘敲了敲门上的铁环,吊嗓声不约而同停下,转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好半晌,才有个管事模样的布衫老头前来应门,却也没有让衣轻尘进屋的打算,“二位找谁?”

  衣轻尘借着缝隙将礼盒塞了进去,又顺势往院子里头瞧了瞧,没有看见昨夜那个孩子,便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个这般大的孩子?”说着便将手放在腰间比划了一番。

  布衫老头似是认出了衣轻尘所指,“毛毛?公子找他作甚?”

  衣轻尘便将昨夜原委告知老头,老头方才了然地将门打开,给衣轻尘让出一条道来,“原是毛毛的恩公,请屋里坐。”去往茶厅的路上,衣轻尘刻意留意了一番台上戏子们的神色,有好奇管闲事的,有事不关己的,还有躺在一旁小憩的,总归都无恶意。

  直到在屋中落座,热茶奉上,布衫老头方才与衣轻尘道,“老夫是这戏班里管账的,大家都唤我吴管事,毛毛那孩子正在屋中睡着,我们瞧他昨夜受了惊吓,今儿便未有刻意唤他早起练功,不过恩公都亲自来了,这便唤他过来。”

  吴管事待人落落大方,不似想要隐瞒什么的模样,衣轻尘在心中斟酌片刻,便与吴管事交代了来此的缘由,“其实我......是个江湖术士。”

  花沉池闻言瞥了衣轻尘一眼,眸中藏着些看戏的意思,幸而有帽檐垂下的黑纱遮着,方才不至于被吴管事的看见。

  吴管事闻言好奇的“哦?”了一声,静候下文,衣轻尘便道,“昨夜我路过城南废墟,想要施法超度亡魂,不料路过戏班的废墟时,竟是看见一个穿着嫁衣的戏子,口中唱着什么‘江郎’“十六年”之类的戏词,此灵怨念极深,盘桓不愿离去,无法轻易超度。若是不想方设法请他离开,时日一长,便会化作孤魂野鬼为祸四方......”

  衣轻尘说的半真半假,但看在吴管事的眼中却颇像那么个事,特别是当他说出“江郎”“十六年”这两句戏词时,吴管事的整张脸都有些僵住了,“所以公子其实是为驱鬼而来?”

  衣轻尘满面诚恳地点了点头,“对啊,所以不知可否告知我一些有关这鬼魂生平执念之事?唯有解开执念,方能渡化。命理这个东西,玄妙的很,若是强留这些东西于世间,逆转了此地阴阳,恐百年之内当地居民的日子都不会如何好过。”

  衣轻尘从真真那儿现学现卖的仙家话语,用来哄骗吴管事倒是有用的很,老爷子当即面汗涔涔,“这,这......竹取那孩子,当真能这么狠心?”衣轻尘便火上浇油道,“鬼魂会忘掉很多生平,只清楚地记着自己的执念,为了达成执念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吴管事的面上的笑意再挂不住,转而化为了愁容,“公子你容我想想,竹取这孩子斯文的很,平日里话也很少,几乎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恰这时被唤作毛毛的孩子被其它戏子领了过来,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面容也秀气的很,见着吴管事后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方才在吴管事的指引下叩谢了一番衣轻尘的救命之恩。

  衣轻尘审度着这个孩子,总觉得他眸色沉沉,视线飘忽,应当颇有心机,但终归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便将早先准备好的糖包递给他,问询道,“你昨夜为何会跑到那儿去?你不晓得这街上闹鬼吗?”

  那孩子目光闪了闪,“知道,我便是循着鬼去的。”

  衣轻尘有些不明所以,吴管事便在旁帮衬着解释,“这孩子原先是跟着竹取学旦角的,同竹取感情也很好,竹取死的突然,官府都验了尸,他却偏咬定竹取未死,非要亲眼瞧见才肯相信。”衣轻尘了然地点了点头,便又转头看向毛毛,“你为何觉得竹取未死?”

  毛毛支支吾吾不肯开口,好半晌,方才憋出一句,“未死便是未死,哪有那么多为何?”

  吴管事的当即责备了毛毛一句,“怎么同恩公说话的?”

  衣轻尘赶忙从中劝和,“无事,孩子说话直而已,我不会往心里去的......”说这话时,衣轻尘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循着这目光看去,竟是在门外发现了那日丢了竹篮的素衣姑娘。

  毛毛也循着衣轻尘的目光发现了素衣姑娘,唤了声“辉夜姐姐”,便栽进了后者的怀抱,好似衣轻尘他们如何欺辱了他一般。

  素衣姑娘将毛毛护在怀中,十分客气地同吴管事点了点头,“若无事的话,我便领他回去了。”

吴管事征求性地看向衣轻尘,衣轻尘思索片刻,觉得眼下正是个好时机,便盘算着让他二人留下一同问询,不想素衣姑娘却先他一步开口道,“昨日我在废墟误以为公子不过觊觎竹取财产之人,在此与公子道歉了,只是竹取哥哥他当真没有什么执念,公子若是不信便去查吧,即使问遍这戏班中所有人,也无人能够答出公子的问题......”

  衣轻尘若有所思地望着毛毛,又问了句,“那他为何会说竹取未死?”素衣姑娘伸手揉了揉毛毛的脑袋,辩解道,“小孩子家家胡言乱语,今天想这茬,明儿想那茬,没个定数,信不得的。”

  衣轻尘见素衣姑娘咬定了不肯多说,便也不再勉强,让她领着毛毛回屋去了,吴管事的便一直与衣轻尘道歉,衣轻尘转而问了他另一问题,“生平使用过的物事也能寄宿思念,竹取他的遗物眼下何处?”

  不料这次吴管事的却并未能直接回答,而是支吾了许久,方才道,“衙门早便拿去做证物了。”衣轻尘闻言看向了花沉池,眼见花沉池摇头,衣轻尘心下便了然了,“既是如此,那便不再多打扰了,哎,驱魔不易,管事的若是有心,捐赠些黄纸朱砂钱可行?”

  衣轻尘做戏做了个全套,倒当真像极了个为了钱财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末了讨些钱财,消匿了吴管事对他的警惕,而这吴管事出手也确不是甚小手笔,衣轻尘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道了声谢,便领着花沉池离开了。

  “你说一个连场子都租不起的戏院,哪来的这般多钱财呢?”

  回去路上,衣轻尘如是问花沉池,花沉池瞥了那钱袋一眼,淡淡道,“大抵不想你再去一次吧。”虽答非所问,却也应证了衣轻尘的猜想,“这吴管事的,演的可真像。”花沉池点了点头,“所以你与辉夜姑娘约了何处碰面?”衣轻尘闻言震惊地看向花沉池,难以置信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花沉池勾起唇角,“你往糖包里头塞纸条时并没有瞒着我。”

  衣轻尘方才笑了一声,颇为得意道,“我是不是很聪明?约的是正午在客栈里头会面,就是不晓得人家肯不肯赴约了。”说罢,用手杵了杵花沉池的腰窝,“你那可还有剩下的糖?我觉得桂花味的糕点挺好吃的。”

  花沉池将糖包从袖中掏出,淡淡附和道,“我也这般觉得,回去时可以捎带上一些。”





第91章 顺藤摸瓜
  二人回到客栈时,距离正午尚有些时辰,店里没有多少客人,衣轻尘只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吃饭的江止戈并朝雨二人,却并未径直过去,而是先去柜台旁同小二订了桌午膳,方才领着花沉池坐去江止戈那桌。

  衣轻尘方一落座,便意识到朝雨与江止戈之间的气氛并不太好,可是刚坐下便离开未免有些尴尬,四人便如此静默地坐了半个时辰,直到江止戈将碗中的热粥喝了个见底,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朝雨方才托着脑袋,催促江止戈道,“病既好了,也该去查案了吧?”

  江止戈却不回话,衣轻尘觉得江止戈病好后的状态委实古怪,也不知他那夜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人家既不愿意说,他也没法撬开江止戈的嘴,便问朝雨,“江大哥这是怎了?”朝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他啊,不就流了两滴血么?案子也不查,衙门派人来请他也不去,真把自己当个祖宗了?”

  江止戈闻言将脑袋转了回来,无甚气力地说道,“你这般着急,你去吧。”朝雨一拍桌案,便要去揪江止戈的领子,却被江止戈后倾避开,衣轻尘生怕二人动手将这客栈拆了,赶忙劝和,“等等等等,这儿可不是打架的地方。”

  朝雨气得哼了一声,果真出门去了,衣轻尘忙问,“朝雨姑娘你去作甚?”朝雨气恼地回了一句,“衙门都来请人了,总得去一个吧?”

  衣轻尘望着朝雨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江陵走水一案完全用不着朝雨插手的,这姑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若当真想打江止戈,哪有抓不着的道理?不过眼下江止戈确有些不大对劲,让衣轻尘很是在意。

  他尝试着与江止戈沟通,寻常对话都能进行下去,可一旦牵涉到出事那夜的情况,江止戈便一律无视,或是想方设法转移话题。衣轻尘心中大致有了个套话的谱子,便抛出诱饵道,“我同木头方才自戏班子回来,见着了昨夜救下的孩子,也见到了戏班的管事,我用江湖术士的身份同他讨要了些香火钱,结果他竟是给了我这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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