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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花沉池却无甚睡意,他作为一个活死人,作息与常人不同,不仅五感迟钝,睡意也较常人少了许多,一日睡上二三时辰足以。便只放好包裹,坐在衣轻尘的床沿,若有所思地盯着榻上的衣轻尘,“困了?”衣轻尘如实地点了点头,花沉池默了片刻,欲言又止,“......那你睡吧。”

  衣轻尘觉得花沉池有话要说,却偏又不讲,好奇心被勾起,与睡意斗争半晌,落了个五五分的下场,便挣扎着睁眼,望着花沉池,“你说啊......我听着呢......”说出的话语已有些含糊了。花沉池瞧他如此疲累,只摇了摇头,伸手捂住衣轻尘的双眸,低声道,“你先睡吧,不是甚大事。”

  衣轻尘没有气力去推花沉池捂在自己双眼处的手,便任由他这般放着,再三确认道,“当真?”花沉池道,“当真。”衣轻尘这才放弃般地躺了回去,不出片刻便睡熟了。

  花沉池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眸色深深地盯着窗外的明月,只这般静坐着,一坐便坐到了下半夜,待到又一阵打更声响起,方才起身走回自己的卧榻,脱靴躺下。

  次日衣轻尘醒来时,窗外日头已高,花沉池坐在茶几前写着什么,衣轻尘起身凑过去看了两眼,“这是日记?”忽而想起那本在石林村时被自己弄丢的日记,心下有愧,便与花沉池坦白了在石林村的遭遇,花沉池听罢,笔尖稍顿了顿,一滴墨珠滴下,在纸上晕开一大片。

  衣轻尘不知花沉池会作何反应,心中无比忐忑。

  不想花沉池却什么都未表示,只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落笔写字,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衣轻尘见花沉池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得既无奈又心疼,劝他道,“你若不开心,定要与我说。”

  花沉池摇了摇头,“过往而已,且上头也没记什么要紧事,无须在意。”衣轻尘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几,问询花沉池,“你早膳吃了没?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些回来。”

  花沉池便交代道,“江止戈与朝雨一早便去查案了,说是这个时辰回来,顺道会给你带些吃食,我便未再去了。”衣轻尘却有些失落,“这样啊......”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直坐到朝雨与江止戈携了饼子回来。

  二人一进门,衣轻尘便露出好奇的神色,“进展如何?”

  江止戈将两张抹了辣子的烤饼递给衣轻尘,衣轻尘接过后分了一个给花沉池,花沉池却没有接,“先放着吧。”衣轻尘便将那张饼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案上,转头等候江止戈的回答。

  江止戈喝了口茶润嗓,方才不紧不慢地交代道,“江陵城内格局奇特,一条运河穿城而过,将城内人家分作南北两处,此番起火的便是南边那处。”

  用手指在桌上比划了番,也不管衣轻尘能否看的明白,“最初的起火地点是城南的露天戏台,据戏台老板说,那夜他们演出过后,一群人照常去了客栈喝酒,只有那位被烧死的戏子,叫作竹取,因之前唱戏时有过一处失误,耿耿于怀,便留在戏班中再三练习,后来不知怎的台子便烧了起来,且那夜风大,戏台恰又建在风口,如此便牵连了半座城池。”

  “当时戏班子里除了已死的竹取留着,其余人等都去了酒楼,故而起火的真正原因无人知晓。但是......”

  衣轻尘晓得重要的转折来了,便连咬饼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静候下文,江止戈便继续道,“因着近来白日里日头大,所以戏班子都是夜里开场,据戏班老板说,出事前,连着好几夜,都有位身着黑衣的客人来听戏,却又不肯坐在凳子上,而是拎着一个酒壶,坐在戏班子对面的高楼上头......”

  “我问老板此人的具体形容,他便道‘黑色的裙袍很长很长,哪怕坐在楼顶,裙摆都余了很长一段垂下,布料应当是纱的,因着月光能穿过去。头发......应是披着的,面上戴着块面具,什么都不做,只一面听戏一面喝酒,末了也会抛下锭银钱,我等便只当是个怪人,未有多言’。”

  如此形容,应是鬼面郎君无疑。

  江止戈说至此处,敛了声,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衣轻尘晓得他一提及鬼面郎君之事便会情难自已,自己也不好追问,便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一旁喝茶的朝雨。

  朝雨收到衣轻尘的眼色,不急不慢地饮尽杯中茶水,方才缓缓说道,“事后我等又去了一趟官府,府内存不下太多尸首,且正值天热,久放不得,已陆续被家属领回去下葬了。部分尸首的死因已由当地仵作验明,有些却无法给出明确的死因,比如竹取的尸首。”

  顿了顿,将茶盏捏在手中转了转,淡淡道,“不过烧伤过后的尸首本就难验,若非灵山出身的专门弟子,料想仅凭这些当地仵作,也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衣轻尘听出了朝雨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恰逢此时文章写至落款,花沉池将毫笔投入清水之中,合上书册,收入怀里,径直起身,“我去一趟县衙。”朝雨却未有起身,而是看向江止戈,“你带他去吧。”

  因着朝雨官高江止戈一些,且赴往江陵追查鬼面郎君一事确是江止戈负责,因而后者也未多说些什么,领着花沉池出门去了。

  房中一时只剩下衣轻尘与朝雨二人。

  衣轻尘将最后一口饼子咽下,用手巾擦了擦手,面带笑意地望着朝雨,“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来自证清白呢?”

  朝雨回想起临行前国师与自己说的,会为衣轻尘设下些“考验”,却未直言考验的具体内容,便提醒衣轻尘,“等着吧,你可是禅机先生的爱徒,孙国师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若当真闲得慌,帮着抓一抓鬼面郎君也无不可,若当真能够抓住,也是大功一件,许能改变朝中不少人对你的看法。”

  衣轻尘想了想,觉之有理,便起身收拾了一番衣着,推门而出,下楼时,刻意将目光投向昨夜啼哭的女人那处,位置上已是空空如也。





第87章 台上戏文
  白日里的客栈十分热闹,肉香酒香自鼻尖飘过,嘈杂的人声里偶尔也会掺杂一两句有用的话语,衣轻尘在楼梯口撞见小二,问询戏台的方位,小二便指着客栈门前的长街道,“沿着这路一直往南走,能看见一座桥,过了桥就是城南,眼下那边到处都是烧焦的屋子,也没甚能辨路的建筑,公子你到了再找人问问吧。”

  衣轻尘在脑海中捋了捋线路,谢过小二,悠然走上长街,神色之轻松,全然看不出即将要查的是大案命案,反倒更像是富家子弟酒足饭饱后街头消食遛鸟。

  城北的街头还是比较热闹的,无论是说书的还是杂耍的,摊子前都围了一圈人墙,衣轻尘走马观花看了看,偶尔也会挤进人堆跟着这群人一块儿笑,打赏给这厮说书的两枚铜板,施舍给那厮乞儿一锭银子,又逛去书摊前翻翻找找,本只想找本识字的书帖,店家瞧他打扮的像极了风流公子哥儿,硬生生塞给了他两本古怪的画本。

  衣轻尘不认得封皮上的字,随手翻了翻,结果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地将书丢回了摊上,店家见状笑了两声,“想来公子还是更喜欢女人些?我本以为眼下龙阳之风盛行,公子又长得如厮风流,当好这口呢......”不待店家把话说完,衣轻尘已经逃得很远了。

  满脑子都是书中春意荡漾的画面,越是想要忘掉,便越是记得清楚,最后书中二人的脸竟是变作了自己与花沉池,衣轻尘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贴墙蹲下,好半晌才平复了些。只是这样一闹,也失了继续闲逛的心情,便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耽误时辰,直接出发去城南。

  越靠近城南,行人越少,道路也越发清静。

  待跨过运河上架起的长木桥,眼前的景色便彻底不一样了。

  阴风掠过,空气里夹带着淡淡的焦糊味,两三片冥币打着旋儿从眼前飞过,落入运河之中,衣轻尘望着河面上那漂着的、满满的黄纸,倏地便冷静了。

  因着屋舍被烧毁,有些高楼已经坍了,衣轻尘走了好几条路,都被倒下的断壁残垣拦住了去路,无奈如他只得另取一策,听唢呐声的位置,只要找着送葬的队伍,便能寻得暂且通顺的道路。

  如此寻了六七个队伍,方才入了城南深处。

  他在空地上四顾片刻,确认周遭无人,借力跃上一栋高楼,鸟瞰四方,不多时,便大致确认了戏台的方向。

  衣轻尘来到戏台跟前,入目是清一色的焦黑,损毁至这种程度,一般很难再找到有用的线索了,便只在戏台周围晃了几圈,想要碰碰运气。不多时,果真在一栋未有完全烧毁的墙壁上头发现了一个似云又似眼瞳的图案,衣轻尘当即便认出了这图案的模样,他在渭城举办盗会的前夕见过一次。

  只是这图案究竟代表了什么,衣轻尘却想不起来了。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如他只隐约记得,他在很多年前,应也见过这个图案,似乎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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