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继续不依不饶” 唱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说戏子无情,□□无义呢,吃花饭的,都是一个德行!”
琴茶没想到他能这么一针见血地戳中自己要害,伤疤毫不留情地被撕开,自己最珍视的感情和最爱的戏都被里里外外数落了个遍。他突然想要躲起来,躲进黑夜里,不要让人看见。北平城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哪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生颐,你在哪里,带我走。
琴茶冻得浑身僵硬,他噙着泪再次开口“求您了,我不是汉奸。桂川有个□□的学生被警察打伤了,求您去救救他!“
“怎么,还哭上了?你的眼泪对那些活在风花雪月里的鬼子有用,对中国人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每个中国人,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汉奸!”
风烈烈的吹着,琴茶有些过长的头发被风吹的打到脸上,他没有办法,他咬咬牙,腿弯一软,直直跪在雪地里“大夫,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救救那个学生吧!”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安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空灵“兔儿?”
琴茶回头,有点意外“一郎君?”
“怎么了”一郎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看他满脸的泪和汗凝固在脸上,连忙摘了手套帮他擦。
“桂川有个受伤的学生,快去救救他。”
“好,好,你不要着急,我马上派人去,你放心,我这里有最好的药和医生。”
琴茶点点头“谢谢了,一郎君。”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有点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一郎把他横抱在怀里,脱下大风衣给他盖上,刚才面对琴茶时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他冷漠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挥了挥手“里面的人,全部杀死,然后把这里烧了,一个活的都不不许留。”
几个兵立马冲上去,几脚便把门踹开,一郎抱着琴茶转身走去,听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和啼哭声。
欺负你的人,我是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的。
山田,如果当时我也能保护好你,该有多好。
第16章 第 16 章
琴茶对日本人实在有种厌恶感,他不懂日语,鬼子也不懂中国话,却总是成群结队来听戏。琴茶喜欢唱戏,但不喜欢对牛弹琴。
日本人并不是都像一郎那么守规矩,那么懂礼仪的。他们往往在台下嬉笑,喧哗,随意走动。
“梆!”突然一个茶杯飞来,琴茶勉强一躲,茶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去。在台上摔了个粉碎,热气呜呜地往上冒着。
琴茶往台下看去,几个日本人摇头晃脑地笑作一团,说些什么,他听不懂。
如果是以前,这种人早让几个伙计赶出去了,可现在不一样,亡国奴是没有资格赶人的。
守安瞪过去,显然是要发怒,琴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发怒,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唱。琴茶站稳,还没来及开口,又一个茶杯摔过来,正好在琴茶身边的墙上碰碎了,滚烫的茶水和碎片顺着他的领子溅进衣服里,台下一阵哄堂大笑。
守安赶忙去看琴茶,“没事吧?”琴茶淡淡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烫伤。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下,脸色很难看。
“膨”“膨”“膨”连着几声枪响,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朝台下看去,几个日本人已经歪着头死了。头上是黑紫的枪伤,格外醒目。
剩下的日本人站起来,他们不敢逃,也不敢躲,都像木偶一般规规矩矩朝着一个走来的人站着,琴茶眯起眼睛仔细一看,那件熟悉的军装。
一郎?!
一郎面无表情,眼睛半眯着,有点没睡醒的散漫。他收了枪,掏出一把军刀来,不动声色,每走过一个,他就把军刀狠狠插入那人的胸口里,热热闹闹,锣鼓振天的桂川一时间静默无声,只有刀子绞入人体又拔出时极其恶心的声音,还有苍白的惨叫。
桂川永远弥漫的淡淡的花香和茶片的香气,此时只剩下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呕!”琴茶再也受不了满院子的血腥味和一地的尸体肉渣,他跪倒在地下,伏着墙干呕了起来,守安帮他拍着背。吩咐旁边的伙计倒点水来。
虽然守安相当有胆识,但是也受不了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他别过头不往后看,实在欣赏不了小日本儿这一套杀人盛宴。
“兔儿”一郎走过来,把沾满血的白手套摘下来随手扔到后面,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帮琴茶把脸上的泪和汗轻轻擦去。“你还好吗?”一郎及其温柔地问,像在哄一个小孩,和刚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简直判若两人。
“没事”琴茶挥挥手,“有点恶心了,刚才的场面。”
“对不起”一郎用软软的日语,轻声说。
“没事没事”
“那种场景,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看了,反正兔儿本来就不适合这种场面。”说完,他把手掌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琴茶闭上眼睛,一郎顺势把他搂进怀里,三步两步就冲进屋里,他对旁边的下属说了声什么,那人就匆匆走了。
守安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保护好琴茶,自己比不过生颐,难道还不如这个日本人吗?看着一郎远去的身影,他喃喃道“师兄...”
他们在台上永远是夫妻,是爱人,是那么恩爱的一对,他是他的霸王,他是他的将军,可是在台下,他只能看着他被人欺负,又被人拯救,自己是那个最最不起眼的龙套。
生颐,是你吗。多么熟悉的场景。“生颐”他轻轻叫了声。
生颐永远不轻易发怒,尤其不会轻易动手。虽然他个子那么高,身材也那么魁梧,可他永远温和地笑着,尤其是面对琴茶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能激怒他。他为数不多的发火,也是在桂川。
那年,琴茶十九岁,刚当上班主,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生颐就替他摆平了一切。
他在台上,看徒弟一个趔趄,接着台下就是有人喝倒彩的声音,他皱眉看下去,刚想发作,就看到生颐正好从门口健步冲来,他一声怒吼“干什么!”把那个小混混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那个混混当然知道生颐是什么来头,但他万万没想到生颐会替一个戏子出头,他捂着瞬间肿起来的半边脸,傻愣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琴茶看到这一幕,抿嘴一笑,没想到生颐也朝台上看来。琴茶急急别过脸去,收敛了笑容。
当时的桂川不如现在风光,只是几个大戏班子中和它们争奇斗艳的一个罢了。现在听说其他戏班子陆续到了,琴茶少了竞争对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以后难道只有在桂川才能听到一点儿戏吗?那桂川还能存活多久?
一郎问琴茶“北平那么多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琴茶笑了笑“我等人啊,我等他回来。”
一郎愣住,他想起自己曾经也对山田无数次说过这句话“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樱花。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划船。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公园。
太多太多承诺,来不及兑现,山田总是按他说的,默不作声等他回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埋怨过,太多次没有赴约的自己。
他很明白和山田的相遇很早就注定了是个悲剧,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虽然短暂但至少他们有相爱过。
山田愿意把他精致的小脸贴在他胸前丑陋的伤疤上,那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而不是憎恶,是他第一次有了对人类共鸣的感性温暖。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老照片,边角已经卷了起来,那是那年和山田去赏樱花的时候拍的,这张照片山田很喜欢,他说这是他第一次拍照。
岁岁年年,山田却被永远留在了十五岁....
去殴打学生的警察正是由二少爷率领,他眼睁睁看着琴茶又把几个警察打倒,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学生连拉带拽地拖进了桂川,他带了几个警察,命令道“和我进去搜!”
这次是让他抓了正着,琴茶殴打警察,还私藏□□的学生,若让他抓个人赃俱获,还不知道要立下多大功。
想到这,他冲到桂川门口“啪啪啪”拍起了门,”吱呀“门开了,一郎黑着脸走了出来。
二少爷比一郎高不少,但是被一郎的气场压下去一大截,他立马鞠躬正要道歉,一郎却甩来一耳光,二少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五官都像要松动起来。“滚!”一郎喝道,推得二少爷一个踉跄,径直走出了桂川。
那个学生在模糊不清中醒来,眼前的景象万分陌生,床头柜上摆着药,他拿过来看,发现标签上也是日文。
“我是在鬼子家?”那个学生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可是这件屋子的布局,怎么看也是个小有情调的中国人的。
可是,标签上的日文,屋外吵闹的声音…
他“唰”的一扬手,把那个药瓶扔到了地下。
“李书扬,你他妈发什么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冲进来。
被叫作李书扬的学生愣了愣,很快地反应过来。“汉奸”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是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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