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头过来,俊朗的面上有几分与钟文晋相似,看见何云城之后微微一笑,“你来了。”
“按照你说的,我方才看了李一松的脖子,并没有红色的痣。”何云城的脸上带着沉静,与方才判若两人,把手中的锦帕一递,“这是他给我东西。”
钟文亭似乎对这消息有些失望,接过锦帕细细一看,只见锦帕的右下角绣着一个“松”字,沉默无言。
过了片刻,他问道,“这是你的血?你受伤了?”
何云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愣了一下,摇摇头,“已无碍。”
钟文亭见他鼻子上还残留有一丝血迹,便拉着人沉声问,“是谁打伤的你?”
他道,“是我故意激怒鹿轶,这样才有机会接近李一松。”
钟文亭听后拧眉叹息,“往后不可如此,走,跟我去就医。”
何云城微微抿唇,也没有挣扎,跟着钟文亭离开。
那边不知道已经被人怀疑的钟文晋还兴颠颠的跑去甲一院找谢昭雪,去的时候夫子正在上课,他贴着窗边站,一双易容后的小眼睛往里瞟,一眼就看见谢昭雪。
堂中有不少人发现这个突然出现在窗边,还鬼头鬼脑的人,纷纷看去,夫子读到一半的书停下,对钟文晋问道,“你是哪个院的?在这做什么?”
夫子这一问,就把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来,谢昭雪瞥眼一看,发现是钟文晋,第二眼时,便看见他肩上的血,因为钟文晋穿得是浅色衣裳,所以血色明显。
谢昭雪当即从座位站起,不由分说的走出堂外,奔着钟文晋去了。
“你受伤了?”他拉着人离开窗边,好看的眉毛皱起,盯着钟文晋的肩膀。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方才有人打架。”钟文晋摆摆手。
谢昭雪微不可查的松一口气,又摸了摸钟文晋的肩膀,确认不是他的血之后,才道,“真是无法无天,还敢在书院内斗殴,是谁家的人?”
钟文晋道,“鹿家的那个,好像是叫鹿轶。”
谢昭雪的记忆比钟文晋好,听见这名字当即对上了这号人,点了点头,心道,回去跟他爹说道说道,在皇上面前参鹿将军一本,这样他回家就会好好管教儿子了。
“你来寻我做什么?”谢昭雪问道。
“我衣裳脏了,总要回去换吧。”钟文晋理直气壮道。
谢昭雪知道他是又要借此翘学,于是道,“确实要换,正好我也有事要回去,咱们一道。”
钟文晋一听,有些泄气,但转念一想,这总比一直坐在堂中念书强,跟着就跟着吧。
他催促,“那快走啊。”
谢昭雪跟夫子道了别,两人一同离开书院。
温禅一个人坐在堂中,没等到梁宴北不说,就连钟文晋也不见了,好在心里有股新奇劲,倒也没觉得太无趣,一直到晌午钟响。
夫子又夹着书离开,堂中的少年三三两两的结伴,相继离开书院,回家去了,很快堂内就空无一人。
温禅离皇宫有些远,且进出麻烦,并不打算回去,坐在堂中拿出书袋中让阿福备着的两盒糕点,打开来吃。
刚吃了一块,梁宴北就走进来,“殿下不回宫?”
温禅把盒子往前一推,示意他也吃点,“来回麻烦。”
他往嘴里扔了一块,觉得有些甜,并不能当饭吃,对温禅道,“两个时辰后书院才敲钟,殿下莫不是要一直在这?再说,不吃饭下午的骑射课,殿下哪来的力气拉弓?”
温禅嚼着糕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不如去我府上,殿下用过膳后还能小睡一会儿。”梁宴北提议道。
“去你府上?”温禅听闻,条件反射想起梁峻的面容,想要拒绝,“还是罢了,万一叨扰到梁尚书……”
“殿下想吃什么,我都让府上的厨子做给你吃,可比这些糕点好吃多了。”梁宴北语气轻缓,充满着蛊惑,“我记得殿下爱吃和悦楼的焖鸡,这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
“好好好。”温禅再没半分拒绝的心思,忙道,“那我就打扰了,想必梁大人不会介意。”
梁宴北眼眸一弯,笑得灿烂,“那是自然。”
第65章 待客
梁府离书院并不远, 宅门相当气派,房匾还是皇帝御笔亲题的。
温禅跟在梁宴北身后,直到进门之前脑子里想的还是焖鸡,可以见到梁峻,什么念头都消了。
他破天荒的有些拘谨,站在梁宴北后方,眼巴巴的盯着梁峻。
此时的梁峻一身便服, 站在檐廊下,面无表情时,有些严肃。
他看了看温禅, 忽而笑起来。
梁峻和梁宴北都长着一双笑眼,眼眸只稍稍一弯,就有笑意,即使他上了年纪, 笑起来时还是令人赏心悦目,也让温禅不知不觉松一口气。
“原来是九殿下。”梁峻踱步而来, 对温禅行礼,“臣拜见九殿下。”
温禅慌张的去扶,“梁尚书不必如此,我此番来府上冒昧叨扰, 还请梁尚书莫要介意。”
梁宴北在一旁说,“爹,是我把九殿下带回来的,他如今在书院读书, 回皇宫太过麻烦,又无处可去,所以就让他来咱们府上用饭。”
温禅有些紧张的看着梁峻,生怕他突然黑着脸拒绝。
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即便是再宫中,饮食方面也是经过一层一层严格检查,才送到他饭桌上的。
如今来了这里,没吃问题还好,若是吃出问题,整个梁府都将担上大责任。
风险这样大,换做任何一个朝臣都不会留他。
可梁峻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听后想也没想,就对温禅道,“九殿下想吃什么,臣这就派人去做。”
“我随便吃些就好。”温禅这才放下心,微笑着说,“你们平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可不行。”梁峻道,“来即是客,九殿下千万别拘谨。”
已经很拘谨了。温禅悄悄的摸摸手心,才发现手心里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一见到梁峻就紧张的心理形成了条件反射。
“我知道殿下爱吃什么,我去跟厨子说。”梁宴北主动揽下这个差事,转头对温禅道,“你先去大堂内坐会儿。”
梁峻奇怪道,“你这么知道殿下爱吃什么?生冷忌讳,甜辣程度,你都清楚?”
“放心。”梁宴北给他爹一个自信的眼神。
梁峻有些迷茫,但还是引着温禅进了大堂,笑得一脸慈祥,“殿下喜欢喝茶吗?前些日子臣才得了上好的普洱,喝起来有些甜丝丝的,殿下可想要喝?”
温禅轻轻摇头,“不必,我喝白水即可。”
梁峻想了想,还是吩咐人给他上了一杯红红的饮品,“这是干果梅泡的,里面加了蜂蜜,甜的很,殿下可以尝尝。”
看着他有些期盼的目光,温禅也不好拒绝,先是尝了一小口,整个口腔都被那股甜甜的味道布满,还带着梅子的清香。
温禅双眸一亮,“着实好喝。”
梁峻颇是得意,“那是自然,这饮品是我自己钻研的。”
“哇——”温禅相当捧场,“梁大人果真厉害,能文能武也就罢了,竟然连喝的东西都做的那么美味,如此优秀,恐怕是放眼整个西凉,也找不出几个能与梁大人并肩。”
这一番话直把梁家夸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殿下过奖,若是殿下喜欢喝,改日臣叫人给殿下送去一些。”
“那就多谢梁大人的慷慨了。”温禅也不客气,泰然接受。
一吹一捧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活络许多。
“爹爹!”一声稚嫩的叫喊传来,话音还未落,一个小少年便跑进来,跑到一半时忽然停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温禅。
这小少年唇红齿白,一身锦衣,与梁宴北有几分相似。
温禅一眼便认出他是梁宴北的胞弟,梁宴衡。
前世梁宴衡还没长大就故去,梁宴北伤心得很,把自己名字改为梁衡,以此纪念胞弟。
梁宴衡死的时候似乎才十五岁,钟家人屠尽皇宫之后劫持了梁宴衡和梁夫人转移的马车,将两人害死。
究其根底,还是因为梁家站在了温禅这边。
想起此事,他内心还尚存愧疚,即便是复国后为两人追封了谥号,也于事无补。
他瞧着面前的精致的小少年,张开双臂,笑得温和,“小衡衡。”
梁宴衡也跟着咧嘴笑,跑过去用孩子特有的纯真与善一下子与温禅抱了个满怀。
温禅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小衡衡今年几岁了?”
“十岁。”他奶声奶气的回答。
梁峻见自己儿子跟九殿下那么亲密,惊了一下,想着莫不是自己大儿子已经把小儿子带出去过了?
可梁宴北进来,看见弟弟跟温禅聊得正开心时,也非常意外,询问的眼神投给自己爹。
两脸迷茫相对,谁也没能在对方的神色上找出答案。
温禅还在跟梁宴衡聊天,没注意到梁宴北进来,“小衡衡想不想进宫玩?”
小衡衡??梁宴北站在温禅身后,听见这称呼,神色又变得复杂。
“想。”梁宴衡回答,“哥哥说皇宫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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