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是这事,那性子柔软的钟鸣是怎么跟他俩闹上矛盾的?
秦冰河想不通,冲了个澡后午休,等那不省心的礼儿回家。
“家姐,你可想清楚了?”
秦如双点头,把秦钟紧蹙的眉头给抚平,说:“我弟弟这不大的年纪,都快有眉间纹了,以后可不许这般皱眉。”
秦钟乖乖的任她数落,可没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可陈宇他……”
“十安。”秦如双打断他的话,说,“我与陈宇缘已断了,皇上驾崩,我能苟活已是不易……他能有更好的生活。”
秦钟看着秦如双,她眼里没有懊悔和痛苦,只有一些看淡了的洒脱。
秦钟明白家姐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便叹气,说:“那……陈宇那处,让我去说好吗?”
屋子里半晌没人说话,隔了很久,秦如双才递给他一件物什,说:“这世间万物,各自姻缘天已注定。我与他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这般。十安若是能遇到自己相伴一生之人,家姐便能放心。”
秦钟紧紧攥着她给的东西,摸着家姐手上的茧子。
他家家姐向来与平常人不同,人家女儿家成天屋子里做女工看闲书,他家家姐还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就已经会玩匕首了。成天四处跟着小男孩儿野,完全不像个女儿家。
以前秦钟一直以为是皇上遇到家姐,强行下了聘单要她嫁娶。
可现在秦钟却分不清了。
或许是家姐自愿舍弃自由,愿意一生投入皇朝与他相伴呢?
第七十章
告别家姐后,秦钟去给父母请了安。陈宇不知道溜哪儿去了,一天都没见着人。
晚上夜深了,秦钟才在院子里看到陈宇。
那人头发散乱着,身上有些酒味。
秦钟叹口气,从屋子里抱出两坛子酒,说:“从北国带回来的马奶酒,尝尝?”
陈宇托着腮,说:“我以为回来得迟了,便不用见着你了。”
不用见着你,便不用听那恼人的答复。
秦钟倒了酒,这酒颜色纯白,里头有股醉人的奶味儿,但是味道醇厚。
陈宇刚刚喝得有点多,这会儿已经迷糊了,喝了一碗便受不住,咳了半天。
“你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带着她,那人一上来就揪着我的耳朵直骂,说她才不愿意嫁一个书呆子。”
“我那时候岁数小,被爹养得娇惯,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子。她一走后,我想着,不能做书呆子,她不喜。”
“我现在不是书呆子了,我有很多产业,玉人城一半都是我的。她却嫁给那个皇上了。”
秦钟沉默,从衣兜里拿出秦如双递给他的物件,戴在陈宇手腕上。
陈宇看着那串玉葡萄抹了把脸,痴痴的笑了声,说:“你知道吗,这玉我养了十年,里面的杂质都没了,玉体通透。那顽石我也捂了十年,可怎么都捂不热……”
那人的心,可不就是顽石吗。
怎的如此之硬。
“家主,下雨了,需不需要给您加床被子?”
秦冰河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脖子,说:“都这个时辰了?”
“是,家主,已是丑时了。”
“礼儿可有回来?”
“回家主,陈府下午传消息回来,说少爷今日在那儿住下了。”
秦冰河应声,说:“不用伺候了,叫他们歇着去吧。”
“还有一事儿,家主,门口似乎来了个人,好像是从陈府过来的,这雨大了,我们不知该如何……”
“何样?”
“面容俊秀,也是个大家公子的模样。”
奴仆恭敬的回话,没等到家主回应,只听一阵风声。奴仆小心翼翼的探头,里头哪儿还有秦冰河的影子。
秦钟伞也不打,靠在那门边上大剌剌的跟护院聊天,身上的雨水已经在地上打出一个小水溏来。
秦冰河飞身过来,气都喘不匀,一把脱下外衣把那人罩在里头,说:“怎的过来不提前说一声,这雨下成这样,明儿铁定受风寒!”
秦钟笑了下,对刚刚还跟自己聊天这下诚惶诚恐低下头的护院打了个招呼,随后被那人半拉半抱的进宅子里头。
“找声干净衣裳来,再去厨房唤人煮些姜汤。”
夏雨来得急来得猛烈,整个宅子都听得到那雨水击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
秦钟猛的打了个寒颤,端着姜汤乖乖喝下。
秦冰河则在一旁半拥着他,用内力替他烘干头发上的湿气。他见秦钟乖巧的模样,气也发不出来,只能数落说:“伞也不拿……人也不带一个半个的……”
秦钟打了个喷嚏,说:“这夏雨怎的这么冷。”
那人身子骨本就不好,又被雨淋得湿透。秦冰河憋了一肚子火气,忍了忍还是没再说什么。
“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你若想见我,明儿我去见你便好,何苦还走这一遭。”
秦钟笑着把姜汤丢到一边,挽住他的脖子,说:“咱们这些年,聚少离多。回了家我心里都不踏实,总觉得明儿就见不着你了。躺在床上心都慌,便想着过来瞅你一眼,谁知中途下起雨来。”
两人从远城出来的确是聚少离多,三年三年又三年的。秦钟都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也难怪他会忧心。
这人在他面前向来是统筹帷幄,什么都把控在手心的模样。
第一次在他面前显现出脆弱,秦冰河心疼得不行。
替他除尽水汽后,秦冰河又抱了一床新被子把两人盖在里头,严严实实的。
“冰河,你可不许离开我。任何理由都不可离开我。”
秦冰河点头,凑上前亲吻他的额头,忍不住顺着眼角下的线条,去舔他粉嫩的耳垂。
秦钟颤了一下,随后解开自己亵衣,牵着他的手抬到胸膛上,任由他去触碰自己。
这人的谷欠望只有自己能懂。
第七十一章
玉人城的四季如春,昨儿又下了场雨,空气里都是湿润泥土气息。正蹲在花台那儿瞧花儿的小丫鬟见家主门开了,便低眉顺耳的上前,躬身问到。
“家主?”
秦冰河皱着眉,说:“唤个大夫来。”
“可是藏布大夫?”
“藏布怎么在这儿?”
“回家主的话,少爷来玉人城时便带着一起的。”
秦冰河一想,许是十安不放心那小子,便托张勉照顾一把,思来想去这儿也最合适,便往这儿插人来着。
“叫来吧。”秦冰河点头,说,“再准备些早食,不要油腻的。”
没一会儿藏布便来了,穿着一身北国服饰,头上别着青流苏,身形瘦弱却颇有文人风范。挎着一个木箱子,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
藏布一听秦冰河要见他,就想到秦钟那日的惨状,准备了一堆纱布活血化瘀的药。
一上跟前瞅,那人哪儿是被折腾的。面色发红,吐气灼热,还出一身虚汗,明显是染上风寒了。
藏布把了脉,写了个方子递给旁边那小丫头,说:“按着这药方子去买,回来熬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次。三日之后我再看情况重新写方子。”
小丫鬟行了礼便退出去,急忙唤小厮去开药。
屋子里的秦钟笑了下,打量藏布一眼说:“成熟不少。”
藏布笑笑没说话。
“哈嚏——”秦钟打了个喷嚏,哆嗦一下缩进被子里,说,“劳你给我传个话,我一人跑出来没给家人留个口信,去秦府知会一声,就说我在这儿住些时日……”
秦钟喝完药便犯了困,躺在床上忽冷忽热的睡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有人不停的给他擦身子,身上出的汗一点都不粘,干干爽爽的。
醒来时外头都有小厮在传唤吃饭的声音了。
秦钟伸了个懒腰,身上舒服不少,早上那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缓解了很多。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的身体,就是扛操。
秦钟躺了半天没见着秦冰河人,便喊了一声,外头的人立马进来,说:“可好些了?”
秦钟点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说:“在外头干啥?”
“……没什么。”
见那人不打算说实话,秦钟也懒得想,说:“饿了,我想吃羊奶冻。”
“那你歇会儿,我唤尼小子来给你做。”
秦钟这一场病病了大约三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难得病一场,也是被折腾得不轻。
成天在屋子里躺着,不是看书就是看账本。秦冰河那人也不知忙个什么,老不在屋子里常待。
“冰河,我腿脚酸了,想出去走走,你给我拿身衣裳来。”
秦冰河一愣,别开眼神说:“这几日院中风大,你病刚好,吹不得风。”
“哪儿那么娇贵,就遛个弯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再过几日的吧……等天气再好些。”
秦钟挑眉,说:“你是搁外头养了个小的吗?这般藏着掖着的?”
说完秦钟就是一肚子气,原本这几日秦冰河不在他身边陪着就不爽利的了,看他这蹩脚模样更是烦躁。
找不到衣服就不穿。
秦钟冷哼了一声,穿着一身亵衣便推开门出去。身后的秦冰河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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