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叹气,说:“疼着呢。”
听他示弱,陈宇才扔开棋谱,拿了药去看他后背。
上次突袭,秦钟没留神后背被火炙烤了一下,表面看不出个什么,可总是火辣辣的疼,擦了药也不见好似的。
秦钟疼得直冒冷汗,那药擦上去后,冰冰凉凉的才舒缓些。
突然马车帘子一开,陈宇瞅了眼立马往后倒去,说:“我自己出去!你别碰我!”
说着绕开那壮得像山一样的男人,拉着车门前的车夫跑去湖边谈心。
秦钟想拉起衣服,又碰到背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别动。”
秦冰河把那衣服掀开,原本白净的后背,细看竟有些小白泡。他皱着眉拿手帕把上头的药擦下。冰凉的药一去,秦钟又疼得翻滚起来。后背像是一直有火舌在舔舐一般,疼得他喘不上气。
“别乱动,直接上药会发炎。马上就好,别怕,我在呢。”
秦冰河安抚着他,拿着银针挑破那一个个小白泡,怕他疼还不住的去吹伤口,处理干净后,再将药物抹在上头,小心翼翼的盖上衣服。
躺在床上的秦钟已经出了一身汗,歪着头喘息。看到秦冰河那模样,轻哼一声别过头。
“别气我,十安。你别气我。”
“当你的秦将军去吧。”
秦冰河吻了下他汗湿的脖颈,说:“十安不想我当,我便不当了。我送你回东国,一直陪着你。”
听那话里就没有掺假的意思,秦钟别过头看他一眼,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说:“你肯舍下那荣华富贵?”
“参军便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已经训练出了军队,够他南国喝一壶的,目的达到了,今后待下去也没意思。”秦冰河沾着水替他擦脸,说,“你别气我了,我当时糊涂,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别不理我。”
秦钟眯着眼看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
秦冰河看他表情,总觉得像是被只狐狸盯上一般。
看着秦冰河骑着马带着秦钟回来,副部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不省心的东西带着他爷们去驰骋天涯了。
秦冰河扯了下缰绳,下来时小心的扶住秦钟的手。说:“回帐内休息,我去请军医给你看看。”
“嗯,娘子,我还想吃羊奶冻。”
秦冰河无奈的看着他笑了下,蹩脚的行了一个妻礼,说:“是,相公。”
秦钟得到他的回应,弯着一双桃花眼进了毡房。一旁的副部瞪着两人,仿佛看到一只小白兔啃了狮子一把,狮子还摸着它的头说真乖?
身为将军,没有给将士解释的必要。
于是秦冰河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了。
副部盯着秦冰河衣装底下隐藏着的臀部,形状挺翘。
原来……是这么来的?
秦钟脱了外袍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外头窜进来一个带着箱子的男人。
那人大约十七八岁年纪,乖巧得很,眉目清秀,却也有跟北国相似的面容,眉眼深邃。
秦钟盯了他一会儿,把那人看得面红耳赤的,才勾着唇笑了下,说:“藏布?”
藏布瞪大眼,说:“啊……你是漂亮哥哥!”
之前在北国住的一段时间,尼小子烧糊涂时,就是藏布的师父给他看的病。
秦钟任由他上药,背对着他说:“怎么随军了?”
“去年师父没了,师娘便把我赶出来。我想着反正也没处去,就随军了。”
伤口处理得很好,没有炎症,藏布处理得很轻松。
秦钟回过神,跟他道了声谢。
“给你温了下。”秦冰河拿着羊奶冻进来,看到秦钟赤裸的后背,不由自主的皱皱眉,先一步去把外袍给他罩上。
藏布急忙说:“药还没……干?”
接触到秦冰河杀人似的回眸,藏布立马闭嘴,乖乖的行礼出了毡房。
秦钟斜躺着,看秦冰河赶人,把羊奶冻放在一旁,对他招手,说:“这床硬着呢。”
身娇体贵的少爷啊,怎这么招人疼。
秦冰河把他抱在怀里,让自己做了肉垫,说:“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回去了。我带着礼儿和智儿回来,还有一位他们伙伴,唤钟鸣。你想见他们吗?”
秦钟蹭了蹭那温热的胸膛,说:“你的亲人我怎么能不见?他俩喜欢什么?我要提前准备一下。”
“你买的都喜欢。”
秦钟笑骂他一句,说:“你当是给你买呢?”
“礼儿跳得很,智儿喜欢看书。至于钟鸣……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无欲无求的,像个小大人。”
“你也一样,小时候。”秦钟说,“结果给你做个秋千高兴得玩了一下午,买个糖葫芦串哭了俩时辰。”
秦冰河红了红脸,冷不丁的被提起糗事。便把秦钟往身上抬,掐了掐他窄腰不再说话。
“战事停了,我们回一趟南国吧。”
“好。”
“把你娘亲和大哥的坟墓迁到双龙山上,齐大虎给我寻了一处地儿,那儿山清水秀的,傍晚彩霞很好看。”
“……好。”
“以后我俩老了也去双龙山上,埋在一起。”
“好。”
“你可别先死了,我害怕。”
秦冰河把那人抱紧,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正壮年呢,别想那些。”
秦钟嘴角的笑意敛去,没再说话,隔了一会儿解下他手腕上的发带。颜色早就褪下,只剩蝴蝶纹路。
他扯下自己的,把那发带重新绑到自己头上,说:“真是冤家,一拿便拿我最欢喜的一条。”
秦冰河笑了下,替他整理好头发,说:“今后给你买更好看的。”
“我要有暗纹的。”
“好,之前寻了处成衣铺子给礼儿智儿做衣服,里头有条藏青色的发带,上头绣了柳纹,买了搁家里没拿。等回了北国,你随我去取,可好?”
柳。
留。
以前学作诗,那学堂先生便这么教他们。
说不想让人走不能直白的喊,要隐晦,要矜持。
送柳便是唤他留。
第五十七章
有秦钟回来坐镇后,秦将军的注意力明显集中了些。隔天便跟副部制定了对敌战策,直接出行。
估计南国士兵也不知道为啥这北国野狼军突然沉寂,整天胆战心惊的。
“今日不停歇,直接打他们回南国。行吗?”秦冰河带上头盔,慢吞吞的说着。
城门下的野狼军手拿武器,一个个刚劲强硬,闻言吼了一声。
声音大得整个城市都跟着抖了起来。
秦冰河勾唇一笑,拿起方天戟,直接从城门上一跃而下。野狼军们不停的用脚去踏地,踩着结实的拍子助阵。
秦冰河一拉缰绳,回头看了眼上头的秦钟,说:“等我回来!相公。”
野狼军起哄声一片,叫嚣着冲出城门,骑着马往外冲。秦冰河紧随其后,背影高大得像一座小山。
军队们一离开,城内只剩下几百守着城市的人马。城门慢慢关上,秦钟面红耳赤的脸才褪了色,回头看了眼张勉,说:“把军医里藏布叫去我毡房,就说我身子不爽利。另外,武器仓门的钥匙在哪儿?”
张勉拱手,说:“之前秦冰河没要,便一直收纳在我身上。”
“好,你把钥匙藏好,连我也不要告诉。”
“少爷?”
秦钟最后看了眼那城门外,扭过头已是冰冷一片的脸色,说:“陈宇布置好没?”
“嗯,现在便去?”
“对,傍晚之前,我要看到城中无平民。”
张勉叹气,半跪下恭敬的行了个礼。
一场战役下来,秦冰河抹了把脸,那白净的手帕被血染红。不是自己的血,不过也习惯这般了。
副部手伤了,躺在一旁喘气,穿着褐色短衣的人蹲在地上给他擦血污,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痛他。
军医是个俏丽的女娃,却穿着男装。秦冰河一眼便瞅了出来,毕竟自己还有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野狼军都瞧出来这人是女娃,但是已经出征不好再说什么,便腾出毡房给她一人睡,说是军医身子弱,不休息够容易出岔子。
其余一堆男军医脏话都说不出来。
您还敢再偏心点?
副部一边逗着那女娃,一边叹气。坐在草垛上看了旁边将军一眼,说:“怎的了?”
秦冰河摇摇头,说:“没什么,休息一阵。咱们继续追。”
从艳阳城过来便是一路平坦,他们马背上的种族是天生的优势,战马带了马蹄铁,一下脚就是一人性命。更别说秦钟带来的那些武器。
虽说不是功能有高档到什么让人难以招架的力度,可那制作却是一顶一的精细。
从每个零部件到整体,报废率极低。
在战场上若是武器坏了,那命便是没了一半,他们几乎占据绝对的优势。
秦冰河难掩心慌,来回踱步一会儿,看向野狼军,问:“还能战吗?”
野狼军们有些受了轻伤,但大多数还是勇猛的,吼了一声说:“能!”
随军的别的部队都不敢搭腔,他们从一开始上战场几乎就没见着什么南国军队。
就凭这野狼军就能将南国军队打得节节败退,他们就是一个清扫战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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