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秦冰河回过神,怀里的男人已经没了温度。
“将军……野狼军守在门外等着你的吩咐。”
“我知道。”
副部看他搂住人还不肯放,只觉得心里难受,跟一块石头压着似的,说:“……他们开了仓门,下一步就是围攻远城。”
“围攻?”秦冰河起身,把秦钟抱起回头看他,眼神空洞但是语气却冰冷,说,“他们出得了这城门吗?”
秦冰河没有穿盔甲,他把身上的外袍脱了裹着秦钟放到自己毡房里了。
几乎上半身赤裸着,在这冰天雪地里尤为突出。
秦冰河拿着方天戟,对着身后的野狼军说:“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我一个人做不到,你们会帮我吧?”
副部红了眼,高举武器,吼道:“死而后已!”
有副部领头,身后的野狼军们都吼了起来,直接冲撞上城门。
南国士兵都不是第一次面对野狼军,能从他们刀下活下来便是向阎王爷讨来的命。
心里恐慌便输了一半。
卓一跃咬着牙,愤恨的咒骂一声,说:“他秦冰河好大的胆子,秦钟在我手上还敢拿假货来。众将士听令!杀野狼军一人,得白银十两!若是取得秦冰河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秦冰河冲进了城内,里头南国军士四处都是,可百姓却不见一人。
他此时没有脑子想那些,只想将刀子插进卓一跃的胸口。
野狼军长时间的斗战却仿佛没有一丁点的劳累,秦钟的殁死让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带着武器来的漂亮公子,有能力替他们把控被南国阴招操控的局面。
就这么没了。
“将军,城中并无百姓!”
听到副部的话,秦冰河拿起方天戟砍下一人的头,说:“再找,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说完秦冰河便将刀指向前面不远的卓一跃,说:“我俩单打。”
卓一跃知道自己赢不了,从他打不开武器仓门开始,便知道自己赢不了。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龙椅上坐着的男人要立威,他错误的选择了北国。并且错误的惹怒了秦氏一族。
放弃城池,置之死地而后生。
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应得的。
卓一跃吐出一口血,用刀支撑着自己不跪下。
秦冰河喘着粗气,说:“我会杀了南国皇帝。”
“什么?”
“就如同你杀了十安一般。我会把他内脏挖出来,把他的皮拔下来做灯笼。我会折磨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秦冰河眼睛杀得血红,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卓一跃咬着牙,把刀抬起对着秦冰河的脸劈去。
秦冰河侧身躲过,一脚踹上他的心口。
直到卓一跃断气,秦冰河才收回眼神,看向沦为死城的城市,对余下那些野狼军说:“把尸体拖出城外烧了。不接受战俘,见到南国士兵便诛杀。我要这个城市见不到一个南国人。”
“将军……”
秦冰河睁眼,他已经三四日未睡过了,一丁点动静便醒。他不敢回城外驻扎地,只躺在这草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副部手里头拿着两坛子酒,说:“城中客栈找着的,想来‘借用’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
北国的酒烈,秦冰河又是一个喝不了太多酒的人。他闻了闻坛子里头,有股浓浓的梨花香气。
抿了一口,味道酸甜,到舌根才觉得苦。
副部也坐在一旁,仰头喝了一大口,说:“快结束了,我也可以回北国了。我家毡房还没移呢,这天越来越冻了,不知道阿娘能不能撑过去。”
“你家在哪儿?”
副部说了个地方,秦冰河问到:“离净瓶河远吗?”
“不远呢,就在附近。”
“我在净瓶河旁边住过一阵,还跟那马家寨的寨主起过冲突。”
“哎哟——马贼啊?那人可皮实,将军怎么收拾他的?”
“说来话长,当时十安跟……”
秦冰河突然停顿,隔了好一会儿才喝了口酒,倏地红了眼,问:“南国有个风俗。他们说被记住的人不会离开尘世。我想他再多等我几年,等我把礼儿智儿和钟鸣养大我就去找他。可是我不忘了他,又怕他一个人在尘世间吃苦,我该怎么办呢?”
副部一梗,只觉得喉咙难受,吐不出话来。
两人喝光了酒,躺在草垛上。那天上的星星一个接着一个,明月都不亮堂了。
大漠荒烟,璀璨星河。
第六十章
秦冰河躺在毡房里,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把那桌上摆着的地图拿来看。
远城自己还占着的,南国山少,属于平原地带,自己现在野狼军势头正旺,如果这般踏过去,只怕能直接踏到南国皇城去。
思考了一会儿后,秦冰河坐在那椅子上看,突然皱眉看向一处,喊到:“吴回!”
门口的野狼军立刻传唤,没一会儿一个清秀的男人便进来,说:“将军,你找我?”
秦冰河点头,说:“你看这儿。”
那地图正是他们现在所处都城,吴回探头看,没看出个什么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将军?”
“这都城缺水,仅有的几个水源被野狼军占领着,地图上也画了。”秦冰河说,突然指向一处府邸的旁边,说,“昨日我在此处击杀卓一跃,我记得这儿有一个刚打的水井。为何地图未画?”
吴回立马拿过地图,认真的靠着,思索一会儿,说:“这处是原州府大人的府邸,南国军队攻入,便斩杀全府上下,无一生还,来这儿之后,我去收殓过大人尸首。的确记得这儿没有井啊?”
秦冰河皱着眉,推开吴回往那处走去。副部见他气势汹汹还以为谁又触他眉头了,赶紧丢下文书随他过去。
州府大人的府邸就在城中央,秦冰河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那门口放着两个大石狮子,嘴里含着玉珠,一早就被南国士兵敲下来带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石头。
秦冰河并没停留多久,往府邸旁边巷子走。副部紧随其后,说:“将军,你可是寻什么?”
“不清楚,总觉得不对。”
城中水源从他们第一天来便掌握了,这平白冒出一口井怎能不吸引他注意力。
没一会儿,秦冰河便到了那水井处。
井口上还有许多石料,并不是古老的模样,是新打出来的。
“难道南国士兵来这儿还打了一口井?”
秦冰河皱眉,不耐烦的说:“很闲吗?”
副部闭嘴,自家这将军原本就脾气古怪不好招惹,近些日子更是如此。
秦冰河站在那井口旁边,隔了好一会儿说:“我下去探探。”
说着也不顾副部的反对,把那捆水桶的绳子捆到自己腰上,直接翻身下井,
一旁的副部有苦说不出。
哪儿有这种当将军的啊,你把活儿留给我做让我表现一下不行吗。
秦冰河手撑着井壁,这地方并不深,本以为底下会很潮湿,实际上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
说是水井,却一点水都没有,越往底下越宽。秦冰河直接解了绳子,踏到井壁上踩下。
上头扒拉着绳子的副部突然觉得绳子一松,不可置信的往那井底看。
???
我日?
副部骂了一句娘,赶紧跑外头去找外援。
踩到实地,秦冰河摸了摸。地上没有半点水气,甚至还有些灰尘,干燥得很。
有一处小道在旁边,用藤蔓掩盖着的。
秦冰河拉开藤蔓,总觉得自己好像打通了什么,他脚步加快,一步步朝前面走着,最后开始奔跑起来。
空旷的地方逐渐露出本来样貌,是一座地下城。
“啊,秦将军!你可算来了!”门口的人见着他高兴的拍了手,立马往里头喊,“秦将军来了!秦将军来救我们出去了!”
“慢点上来,诶!搭把手!”
副部直接找人将井口拆了,往下挖通了一些,让人上来得更加方便。
近千人躲藏在地下城中,他们州府大人知道自己这儿是要道,多年以前便准备着这个地下城,供全城人居住,以抵抗侵扰。谁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部署,南国将领已经先一步打开了他们城门。
人员上来得差不多了,副部下意识的翻身下井做收尾工作。
进了地下城后,发现自家将军正楼抱着一个人不放。
那人穿着粗布衣服,见到他后,伸出手指抵住自己的唇瓣。
副部立马捂住嘴,瞪大眼退了出去。
刚出地下城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哽咽声。
“我以、以为你死了……我把你、你尸体……放在毡房里……找人用玄冰冻着……我想着你再等我两年,我把弟弟养、养大……我就来找你……再也不让你、你等了……”
“脱了衣服金蝉脱壳骗那卓一跃罢了,傻小子,怎么就这么信了呢。”
“他、他把你绑、绑在马上,拖了好几里远……我、我一直追,一直追……追到的时候脸都坏了……心好疼啊十安……我心好疼啊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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