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的日常——
找哥哥。。。
抓回来。。。
哥哥又不见了。
找哥哥。。。
再抓回来。。。
心好累。。。。ψ(*`ー?)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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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鸭!!!
第11章 第 11 章
◇拾玖◆
他想起幼时柳文清对他“君子端方”的教诲,看了一眼那只还徘徊不去的斑鹰,只犹豫了一瞬,就恬不知耻的决定选择做小人。
他将信笺毁尸灭迹后,又极其粗暴地欺负了斑鹰一通,让它再也不敢来了,不动声色的离开柳文清的茅舍,赶往观音殿。
观音殿是汀花渡上的佛殿,和别的庙宇不同,观音殿求子也佑姻缘。观音殿的院中有一棵百年椿树,上面系满了红绳,被当地人称为“鸳鸯树”,传说红线的两端系上男女的名字,他们的姻缘就会被月老,也在他们的无名指上系上红绳。
那时冯霜元还没顺利嫁进柳家,带他和柳文清来过几次,冯霜元虔诚的在树下求自己的姻缘,他便被柳文清的花言巧语诓骗,用一串糖葫芦顺利骗他和自己上附近的东市玩,柳文清其实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不懂得照顾弟弟,却撺掇着弟弟干坏事,与他同流合污。
干了坏事,自然要罚的,冯霜元很生气,罚着兄弟俩跪在“鸳鸯树”下反省,月光如洗,柳文清转过头,问他,“你知道你姨母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柳文泽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你姨娘是嫌你跟我走得太近呢,你应该要和我争家产,水火不容的那种。”
“为什么要争家产?”柳文泽固执的问他。
“小傻子。”柳文清无可奈何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解释了,“算了……可是,阿泽,你要记住,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三哥都会给你的。”
“哦。”
柳文泽点点头,转过头看柳文清月光下的侧脸,只觉得月光亮堂堂的,照得他心里发慌。为什么发慌?他当时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想通了,也后悔了。
他后悔了,那一天为什么没有仗着柳文清还宠着他,顺着柳文清的话骑驴下坡,把红线系在柳文清的指头上。
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有太多的因素,关系也渐渐疏远了,再也没有一起来过观音殿,柳文清和他的朋友常在观音殿诗文集会,也没有带上他。
有几次,柳文泽执意要跟着他去,柳文清还是想用花言巧语诓骗他,“阿泽,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给你捎带东市最甜最好吃的糖葫芦,乖哈。”
他自说自话,还拿小孩子的那套把戏对待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扯着他袖子跟在身后的“小影子”早就长成了颀长沉默的少年了。
他冷漠的看着柳文清,说,“我不吃甜食很久了。”
——你也没有注意我很久了。
柳文泽到底没有死缠烂打,他只是偷偷跟在柳文清的身后,默默躲在汀花渡里的芦苇丛里远远看着自己的三哥,从日升到天黑。
他不想要小影子了,他只好躲得远远的。
他其实隐约知道柳文清和他的朋友们在做些什么,他常说,“君子立身为人,总得给世上留下点什么。” 可著书立说这事在历朝历代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文字狱从古到今一直有之,柳文泽知道柳文清的性子,看似洒脱无羁,其实骨子里是茂林修竹,是铮铮铁骨。
可柳文泽不知道,柳文清这样的人,也会有私心,他可以跟宛南七子著书立卷,却唯独瞒着柳文泽,不愿意柳文泽沾上半点。
——他的弟弟就该白马簪花,前程似锦。
◇贰拾◆
风雪天并没有什么香客,明相和尚没有开殿门,围着火炉偷个懒,就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他只好起身开了门,见是一位穿着裘衣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目藏在斗篷之下,说,“我来赴约,喝腊八粥。”
明相吃了一惊,问他,“施主可是姓柳?”
青年人点点头。
明相又打量了眼前的青年几眼,还不是看不清面目,可是既然对了暗号,便应该是那位故人了,可是他明明……他思索了一会儿,最终道,“腊八粥容易受凉,在后厢房,小相公请随我来。”
对明相来说,这是为了还一桩旧恩。
当年的明相不过是一个寺中撞钟的和尚,他在观音殿前撞着钟,直到一群年轻人来到这里讲学集会,他一日一日看着,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从籍籍无名到后来名满天下的“宛南七子”。
他记得自己从故乡逃到这里,走投无路穷困潦倒时在观音殿的那个风雪夜里,他被一群年轻人邀请着,同喝过一碗腊八粥。
翠竹一样的青年告诉他,“世不容之,佛法渡之。”
“人生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宛南七子覆灭后的某个风雪夜里,原本早就应该死去的陆渐羽找上他,他来得狼狈,急切又没有指望问他愿不愿意帮他,明相只犹豫了一秒。
他说,“世不容之,佛法渡之。”
他把年轻人引到后殿,陆渐羽已经在后殿等候多时了,忽然见了人,也有些近乡情怯,“柳兄。”
青年终于摘下了斗篷,陆渐羽猝然变了脸色。
“你不是柳兄。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陆渐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想起,“哦——你是以前常跟在柳兄后面的小跟屁虫。”
柳文泽冷冷的看了几秒,“陆公子,你可知朝廷上下都在通缉你吗?我三哥有没有找过你?你把他交出来,我今日就当做没有看见你。”
陆渐羽想起之前与柳文清等人集会时,柳文清的弟弟就像一个形影不离的影子一般跟在柳文清的后面,那个年纪的少年正是沾花惹草,斗狗攘猫的年纪,柳文清这个宝贝弟弟倒好,话不多,也不闯祸,就喜欢粘着他哥哥,也是个奇葩。
这些年来,他虽然遁走在关外,也时刻注意着朝廷那边的动静,知道柳文清这个弟弟现在位高权重,没有想到小伙子长到这么大,黏哥哥的奇葩毛病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觉得柳文泽这口气活像喝了好几缸的陈年旧醋,不由得冷笑,“如果我偏不呢?”
“你!”
他起了坏心思,越发刹不住,“哎呀,御史大人,你自己管不住你三哥,偏要来找我麻烦,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御史大人,你这样管天管地,管家婆一样管着你三哥是做什么呢?是还没有断奶吗?”
柳文泽的眉眼越来越冷,他之前就看陆渐羽不顺眼了,讨论诗文就讨论诗文,非要和柳文清凑得那么近,他静默了半晌,正要开口,门呼啦一下子就开了,带进来漫天风雪。
漫天风雪终于消散,一人身形顿显。
明相手中的木鱼轰然坠地,陆渐羽盯着门口许久,终于笑了——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他仍旧第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和他们同喝腊八粥的青年。
人间凄凉事,辗转无平生。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要和陆小朋友打架了,所以哥哥出场来劝架惹。
第12章 第 12 章
◇贰壹◆
陆渐羽北遁胡荻许多年,却一直没有柳文清的消息,乍然相见,感慨万千,却只得喊了一声,“柳兄……”
柳文清人还立在风雪中,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白日里,从柳文泽在他的茅舍里接到信到毁尸灭迹,他一直都在屋外。他不愿意和柳文泽共处一室,却没有想要正好逮到柳文泽私自烧了他的信。
他想会是谁给他写信呢?他想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故人。
他从来没有奢望宛南七子还有人存活在世上。
宛南七子应该随着陆党的覆灭沦为黄泉孤鬼,昔日惺惺相惜的那群人已经都不在了,柳文清想起在被赶出柳家最绝望的日子里,再绝望他也不敢动轻生之念的。
一为幼子何辜,一为故人遗志。
如同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走了许久,忽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同道,不可谓不惊喜,他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道,“是我。”
他刚想开口问当年的事,背后已经响起了一声冷哼,“三哥真是好风流,刚别了白姨娘,这里又跟这个野男人如此亲热。”柳文泽不咸不淡开口,却把“野男人”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柳文清不理他,继续问,“当年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陆渐羽说,“柳兄,此时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他们便完全不顾及佛殿里还有第三个人,说起旧事来。
“我也以为当时必死无疑的,说知道行刑的前一天晚上,我父亲被提审回来,跟我说很多事,关于冤情,关于时局,关于后事,我当时有些愠怒,便对父亲说,‘皇帝已经这样对我们了,你为什么还想着他,思虑着他的江山。’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父亲的那个眼神……浮云蔽日,庚星自明,可惜我当时看不懂。”
“后来他给了一颗丹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知道第二天在皇宫的暗道里醒过来,我才知道,父亲当时是抱了必死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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