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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引 完结+番外 (卫十七娘)



李泱教他惹得笑出声来,上前道:“观音奴只管给孤戴高翅帽。你方才教崔娘子走了,如何回宫去呢?”

“雪蘅说阿爹嘱咐了苏严告诉她,说是与谢司空往慈恩寺去了。”李昉很不在意,提到谢洵时还看了崔煦一眼,笑得有些古怪,“听说谢司空收了景光做学生,孤尚未贺喜呢。”

李泱知道李昉十分不喜谢洵这个舅舅,见崔煦尚不明白,便拉了李昉向崔煦道:“观音奴方才说要去大雁塔看进士留名,咱们陪他去罢,看完了便送他给圣人。”

崔煦自无不可。

李昉见此,轻轻冷笑了一声,因李泱崔煦都要走,便也不反对,只亲密地拉了李泱的手道:“楚王叔常进宫来瞧孤罢,阿爹挑的太子太师讲课实在无趣得紧,太傅又不敢放心教孤习武,唯恐伤着一星半点儿,没法子向阿爹交代。”

说话间三人俱已上了车,李泱拉了李昉一起坐,落座后方轻声道:“你不是喜欢与虢儿一起顽么,再则还有令姌呢。”

“虢儿阿姊已经十七了,令姌才三岁。”李昉烦闷道,沉默片刻忽然道,“楚王叔,阿娘说要给虢儿阿姊寻个好夫婿,似乎选中了禤卫公的长孙禤谡呢。”

李泱思索片刻才想起禤谡来,咳了几声,笑道:“那你还不多陪一陪虢儿。等她出嫁,你可再难见着她了。”

李昉迟疑片刻,摇了摇头道:“不了。”

然后不等李泱再说甚么,李昉拍了拍他的背,助他止咳,带着担忧道:“楚王叔自小便体弱,如今怎么仍旧不好。晏晏并非不当心的人,也不请个医术佳的人看一看。”

李泱叹了口气,转首向另一面看去。方才的几声咳嗽教他肋下隐隐作痛,他心知自己年寿难永,只不肯教挂心自己的人难过。

十年来李策入京的次数仅三次。而李祁曾跟着父亲来过一次,更多的时候她都是留在河朔御敌。她已年近三十,尚未出嫁,李玚曾问过几次,李祁均以边事繁重,弱弟不堪承业为由相拒。

李祁第一次以此为由拒绝赐婚时是承徽三年。李玚在延英殿上览毕奏疏勃然变色,将那奏疏仍至御案下。

此事传到楚王府时更是了不得,李泱知道李策曾上疏自言不欲行河朔旧事,可李祁此言分明便是违逆父命。

幸而李祁很快便重新上疏请罪,李玚便按其言语失当,夺了她凉国长公主的封号,仍旧依前称为长安长公主。

后来李玚又问了几次,见李祁只不说缘由地推拒,不知因为甚么缘故,便不再主动提及了。

李泱坐在车上恍惚想起少年时李祁离开的那一夜对自己说过的话来。

“你放心。若你死在长安,阿姊一定把你的尸骨带回范阳,不会让你孤单单地葬在皇陵。”

这些年他每想起一次这句话,总能在凄寒的长安里更暖一分。他时常给李祁写信,只是李祁事务的确繁忙,寄出去的书信十封里能收到两三封的回复,便也妥帖。

很快车马便行至慈恩寺,三人下车后,早有僧人上前告诉仆从道:“圣人方才带着谢司空往大雁塔上去了。”

李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向一旁的李泱笑道:“既然阿爹跟谢司空有事,咱们便在慈恩寺等着罢。”

李泱尚未开口,一旁的晏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李昉见此便道:“甚么事?”

晏晏回道:“启禀太子殿下,快到了楚王殿下喝药的时辰了。”

李昉垂眸道:“那便去大雁塔寻阿爹罢。”

一行人到了大雁塔后,守在塔前的黄门苏严见了连忙上前来笑道:“太子殿下可算来了,方才大家还念叨呢。”

跟着苏严一并上前的是崔雪蘅,行礼过后便向后面的萧韶道:“娘子还在宣微殿等着呢,你多照看着太子殿下,我先回去了。”

萧韶知道清和公主李令姌正在依恋母亲的年纪,便颔首应下。

李泱笑道:“将太子殿下平安带过来了,孤也去了。”

他一去,崔煦再无留下之理,很快大雁塔下便只剩了李昉与诸侍卫黄门。苏严向李昉道:“大家方才吩咐,说是一等太子殿下来便把殿下带上去,殿下可要上去么?”

其实李昉并不愿上塔去见谢洵,可他也无在塔下等着的道理,便道:“嗯。”

苏严垂首,看不清是甚么神色,转身提灯走在前头,李昉便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便上了李玚惯常住着的塔层,苏严行至那阁子外头,正要叩门,忽然住了手,面上起了疑惑之色,在门外听了片刻,渐渐白了脸色。

李昉见他如此,一时好奇走上前去,正要开口问他,就见苏严蓦地向自己跪下,接着起身拉住他的手,面露求恳之色,似乎在求他不要出声。李昉更是疑惑,但他很快便听见了阁子里头的动静,疑惑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恼和惶恐。

他已经十三岁了,早通人事,不会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甚么。恼怒和恍然交错而生,他想推门而入,可他最后甚么也没说。

李昉死死地看着那道门,转身离去。

他终于知道自记事起对谢洵毫无道理的厌恶从何而来,也终于将那些不能言说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发泄之处。

性子孤冷刻薄,不知奖掖后进,只将党同伐异做得纯熟,还是个嬖幸……这样的人,如何入省登台,独秉国钧逾十载的。

就凭这一张绮艳的面目么?

李昉刻意放轻了脚步声,回首向身后的苏严咬牙,一字一句地道:“今日的事,不许说出去。”

苏严连忙应道:“小人便是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的。”

【叁拾叁】无计锁雕鞍

自慈恩寺回府后,晏晏很快端来了药碗,在正厅不见他,遂往书房寻去。此时已是孟夏,书房外的庭院里容华竟桃李,玉树生金枝。她只不顾,进了书房果见李泱正提笔写信,低眉一猜便知是给李祁的,上前轻轻将药碗搁在书案上,低声道:“殿下先喝药罢。”

李泱的信已只剩末尾几行问安,见晏晏过来,他将最后几句写完,依言将那药饮下,又在适才所书的信上看了一眼,忽然笑道:“阿姊说七月打算要入京来接孤回范阳呢。”

他说着把那封信折好递给一侧的僮仆,起身往外行去,出门后便看见石路苔新,古树森森,想起近来多雨,心下一欢,仿佛将来便无溽暑一般。

此刻晏晏已命人将那药碗托盘收拾了,在书房内见李泱未披大衣就在庭院中站着,连忙在书房中他取了那件回来时穿的大氅出了门。她匆忙行至李泱身侧,为他披上那件大氅之后方出了口气,埋怨道:“殿下当真是高兴糊涂了,这样阴凉的天气也不披外裳,若冻着了怎么好。”

李泱笑吟吟地任晏晏为自己披上大氅,握住她的手道:“晏晏,孤是当真高兴。你可知道这长安城里甚么人都有,纵有景光之流,孤也常常不得安枕。虽说阿姊只是打算,孤也觉得安心。”

听得此言,晏晏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低声道:“奴知道殿下在这里住的不喜欢。有时候奴望着殿下念着阿郎娘子和长公主,万别教他们挂心,可有时候看着殿下一直忍耐着,又觉得不如将这里的事都说给范阳家里,教他们早早地接殿下回去才好。”

“孤又何尝不是这样想。”李泱默然片刻,伸手扶上庭中古树,恍惚道,“孤是十岁才来长安的,那时孤已有察人之意,尚且过得左支右绌,阿姊自幼如此,又无阿爹在范阳权势相慑,是怎么过的呢。”

晏晏眉梢一动,似要说甚么,思索良久方将这股念头按下,低声道:“长公主性子与殿下迥异,自然无人敢欺负她。殿下性子总是这样和软,所以易教那些人轻视。好在有阿郎与长公主在,总是无人敢惹到殿下面前的。”

李泱轻轻一叹:“阿姊那样也未必便好了。孤从前听说她在安西围困吐蕃军队,致使吐蕃人怒而屠城……”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便听见府中前院的响动,看向身侧的晏晏,见她亦不明所以。那前头的动静很快就停了,府中管家匆匆进了庭院,向李泱禀告道:“阿郎,太子殿下来了。”

李泱不想竟是李昉,不免有些疑惑,正要开口便见李昉跟着管家跑了近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黄门和侍卫。

李昉跑到李泱身边,拉住他垂下的手向那些黄门与侍卫道:“孤已经好端端地看见楚王叔了,你们只管回去好生与阿爹交差便是。”

领首的黄门是苏严,苏严听完李昉的吩咐连忙应下,似有深意地看了李泱一眼,很快便垂下眼睫道:“楚王殿下安好。方才郎君从大雁塔下等大家与谢司空下来,便说因着出宫不意,想要来殿下这里住一晚。大家已然允了,还请殿下多照看郎君。”

李泱不知何故,便颔首应了,亲自送了苏严等人出府,见李昉似是松了一口气,不由更是疑惑:“观音奴遇到甚么事了?”

李昉见他身旁的仆从甚多,垂首想了一想,继而仰面笑吟吟地向他道:“楚王叔带孤到书房去罢。孤有个新鲜玩意儿,等不及要给楚王叔看。”

见他这样说,晏晏早遣散诸仆从,走在前面引路。等李昉与李泱入了书房,她又亲自将轩窗阖上,看着房内再无旁人才出门,掩上门时回首笑道:“郎君晚上要歇在哪里,奴也好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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