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江管家却喊着:“虞大人,小姐她失踪了。”
虞濯心道不好,难不成被抢了亲,江家小姐还寻了短见不成?
左相府那伙小厮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讲话,虞濯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搞清楚。原来昨天他娶的人根本不是江玉璃,而是江莺。
昨日大婚,虞濯接人根本不是在江家接的,而是在江家外的拐角,那时候他看到了张媒婆,还以为这是他们就是送亲的队伍,然而……
“江家大小姐至今没找到?”
“没有呀!”
坏了,虞濯心道,一个弱女子,身边什么人都没,就这么失踪一晚上,任谁都会有不好的联想。他赶紧叫上逐兰染墨二人一同前往江府去问清楚。
江府的装扮还未撤下,红艳艳地格外扎眼,虞濯一看到江夫人,后者强忍着怒气,问道:“左相大人就一点儿交代都没有吗?”
“江小姐可找到了?”虞濯小心地绕过这个问题,毕竟当务之急是赶紧寻到江玉璃,其余事情晚点再提。
“玉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你让我怎么活。”江夫人死死扯着手中的帕子,喊道,“玉璃从小到大都是最听话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你你你!我的玉璃呀!”
相较于昨日,江夫人换了一件灰暗的衣裳,整个人颓然不少。
于是,虞濯意识到江玉璃还没有找到,又问:“江莺小姐人呢,可有问过她?”
“那小浪蹄子,跟她娘一个德行,如今问她什么都说不知,什么不知,分明就是不想说……”江夫人还没说完,江越便走出来打断她的话,让虞濯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见江莺。
江莺被关在自己的闺阁里,虞濯一进去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江家二老却没有半分觉得应该避讳。
“虞大人来了,你总能说了吧。”
江莺一听“虞大人”,双目一两,赶紧跑出来。她一身红妆,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虞濯顿时有些困惑。
“大人,奴家已经同您成亲了,我二人一同去左相府可好?”
“未拜天地,何来夫妻一说,二小姐,本相问你,江玉璃人在何处?”虞濯从她的眼中读出一份癫狂的味道,心下只觉得江玉璃处境不妙。
江夫人没那么客气,喊了一力气大的婢女,按住她,问道:“江莺,老实说,玉璃在哪里。”
“江莺——大人你听这名字,这府中的下人唤什么?鸢儿、鹂儿!我同这些丫鬟有什么区别?”江莺的视线扫过江夫人和江越,“爹,我也是您的亲女儿!”
虞濯算是听明白了:“你觉得江家之人待你不公,你便要这般做?”
“不公?”江莺哈哈一笑,“就简简单单不公二字,将我十六年俩受到的白眼、屈辱,一笔带过。”
江夫人怒声道:“江府给你吃给你穿,哪点虐待过你?你瞧瞧你身上吃的穿的,哪里比你姐姐差?”
“比她差?”江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她不用知书达理,便能在京城中混得个‘贤德’之名,而我饱读诗书,却到头来换得‘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
“就凭她从小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只有错的份!”
“就凭她不需要背负‘贱婢之女’的名头”
“够了吗?”
“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这句话虞濯记得,先前他确实听说过江家二小姐的美名,也曾幻想自己的妻子能饱读诗书,夏侯瞻那句话说得无意,然而周遭宫女太监,随便一个嘴碎的就能传到京城最最角落的地方。
虞濯叹息:“你知才而不知德,亦是可悲。”
江越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本来燕太后还有将江家女儿送进宫的打算。那时候他想的就是二女儿去,毕竟她人活络,也有些心机,奈何引出了这么一桩事。
“莺莺,若真是如此,你的心胸未免太狭隘些,你姐姐从小有伤害过你,现在她至今未归,你也不要太没良心。”
虞濯揉了揉眉心,示意那个婢女放开江莺,神色严肃地问:“江玉璃到底在哪?”
“城北勾栏。”江莺面上露出一分得意的笑。
江夫人听罢,再也不想端持身份,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右边耳朵一热,脑袋里嗡嗡作响。
虞濯听了这地方也是心惊,没想到女子的心思竟然能狠毒到这个地步。接着看到江莺右耳留下的鲜血,拉住江夫人的手,说道:“夫人,先去找玉璃。”
江夫人打完后哪里还管得了她,匆匆跑出去。江越还是行了一个礼,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原地,江莺捂住耳朵,撕心裂肺地大喊:“就因为我的娘亲比不上人家的娘亲有身份,是个没名没姓的婢女,我也活该如此?”
虞濯瞥了她一眼,叹息:“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主角在一起,对不起江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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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花开两朵表一枝 贰
京城之内,涌现了不少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而今即使在最粗俗的烟花巷柳中,卖弄文字的依旧数不胜数。
座师一事改了又改,最终改成日后科举皆为国子监祭酒与司业,并规定这两个职位同样三年一轮。
虽然这些事情多,夏侯瞻并未设立右相,不少人觉得,此次科举会是一个大的契机,也许会有人平步青云。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南御行司的副使名为邱俊,虞濯一路跟着他前往城北,御行卫自然能比江家人更快找到江玉璃。
城北的勾栏不似揽月阁这类稍微还算风雅的地方,后者为妓,而前者为娼。
蕲若曾经与虞濯讲过,不少乐坊青楼女子,身无积蓄而年老色衰、走投无路,才会去城北的勾栏继续做皮肉生意。
他们共五人,分开询问。
这时,一名年近三十、脂香扑鼻、酥胸微坦的女子走到虞濯面前,虞濯细细一瞧,竟然认出来她是谁。
那时虞濯才十五、十六的年纪,听闻江淮美女柳燕清姿色动人,曲艺高超。他曾有幸见过几面,听过几首琵琶。
后来听闻她遇到贵人上京,不知怎么地辗转流落至最下作的勾栏里头。
“姑娘可是姓柳?”
柳燕清惊讶,入勾栏后,她早已改名换姓,如今怎么还有人记得她先前的名字?继而他细细打量面前青年衣着虽朴素,但用料极好,气韵出众、不似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厮混勾栏之徒。
“曾是姓柳,公子不知是来……”
“柳姐姐,你可知道昨日有位姑娘被送入这地方?”
“姑娘?”柳燕清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喃喃地问,“公子说笑,送到这地方的,岂会是正经的姑娘?”
“真的未见过?应该还是穿着喜服。”虞濯左顾右盼,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说实在的,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进去询问。
柳燕清似乎是想去来了,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过,在焦妈妈那儿,这条巷子走到底就到了,焦妈妈都会在外头等着客人。”
“多谢柳姐姐告知。”虞濯听了松一口气,前去她所指的方向。
御行卫早已将人控制起来,逼问出了江玉璃的下落,邱俊上前便将人带出来,虞濯思忖片刻,决心还是一同进去。
说到底,他也有不对的地方,若是他没有听那媒人胡说八道,半路接走花轿,或许便不会有这件事情。
姑娘家看中的可不就是清白二字。
低矮而昏暗的的屋子里,帘子漏出来的地方,睡着不少上了年纪的女人,脂粉味扑鼻,偶尔看去,还有几个男子,所有人都是在一间屋子里接客可想而知此处肮脏。
“大人,要不您就别进去了。”刚走两步,邱俊便问,显然虞濯的显色不太好。
“无妨。”
带路的焦妈妈听了这两字,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抖了抖身子。
见到江玉璃之后,虞濯只感觉心下一凉,江玉璃浑身上下全是瘀斑与划痕,显然是受尽□□,虞濯脱下外袍裹到江玉璃身上,说道:“别多想了,先回去。”
江玉璃双目涣散,神情麻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匆匆赶往江府,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虞濯也没这个时间去弄顶轿子来。到了江府,江越和江夫人大惊失色,话不成句。
“玉璃,回家了。”
听虞濯突然唤她,江玉璃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是不愿让虞濯见到自己的样子。
虞濯叹了一口气,喊住一个丫鬟,道:“快带我去你们小姐房里。”那丫鬟也是被吓了,一路小跑。
江夫人见人送到闺阁后,赶紧把那些围上来的下人都赶出去。江玉璃大约是恢复神智,哀求地看着江夫人,后者立即婉转地要求虞濯离去。
“玉璃,我不会始乱终弃。”虞濯强调。
在虞濯转身后,江玉璃微微颔首。
门外一树海棠,并上迎春山茶,讨喜得紧,只可惜没人去赏。
江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岁,沉重地对虞濯说:“玉璃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大约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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