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思你成疾,药石无医 伍
早春晚风凉,红雪青瓦暗。
拂去留在窗棂边的落梅,虞濯关上窗,吹了几盏较亮灯。不得不说,在他以往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希望有个人与自己心有灵犀。
多年后,也只能叹息:锦瑟无端,华年空思,终究是晚了。
夏侯瞻沾床就睡,大约是累狠了。自古以来,若是不当个昏君暴君,帝王之位那么容易做的?怕都是焚膏继晷地处理政事。
如论怎么样的明君,到底都是一个人,且不说能不能公正无私,光是这数量便让一般人手足无措。
殿试的策论,虞濯已经想出了题目。
暗淡的光华,让虞濯有些心痒难耐,毕竟做坏事有一就有二。虞濯凑近前偷偷吻了吻虞濯的唇,浅浅地□□唇瓣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
确定夏侯瞻睡着了后,虞濯撬开他的牙,舌尖伸入拨弄,立即便沉浸在这种禁忌而疯狂的隐秘之中。
眼角不知不觉染上红色,隐没在晦涩的烛火中。
浑然投入其中,虞濯半个身子都压倒了夏侯瞻身上,小腹隐隐传来邪火,虞濯这才仓促分开。
照之前这种情形,夏侯瞻这还不醒才奇怪。奈何昏昏沉沉中,夏侯瞻的第一反应便是装作熟睡的模样,不打扰任何事情的发生,以此认清当下情形。
这是他早年间在军营里训练出来的本事。
随即他清楚地意识到虞濯在干什么,然而脑海之中除却空白什么都不剩下。
夏侯瞻心想,他应该厌恶吗?似乎厌恶不起来——就在虞濯唇舌离开之时,他居然还有些不舍。似乎刚才还有一根硬物抵着他,毕竟夏侯瞻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瞬间就懂。
没多余想法,夏侯瞻只觉得现在的虞濯有些可怜。
喘了会儿粗气,虞濯听着夏侯瞻悠长均匀的呼吸,忍不住再次吻他。
唇分,虞濯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若今后他还敢冒犯,就先扇自己一巴掌。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个誓言想完,身边的夏侯瞻忽然动弹起身。
“陛下……”虞濯顿时面色煞白,夏侯瞻居然醒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夏侯瞻借着微弱的光看向虞濯的位置,翻随即身压到虞濯身上,扯着他一缕黑发,问:“恒清想为朕侍寝吗?”
“陛下,臣只是心悦……”
夏侯瞻打断他的话:“恒清已经位及左相,没必要再做得这般。”
虞濯僵住,随即推开身上的夏侯瞻,匆匆跑出乾元宫。大约这就是全心去疼爱一人,却被那人视作自荐枕席的落差。
今后夏侯瞻该如何看待他——以色侍君?
宫内无论何处都燃着灯光,然而放眼望去,偌大皇宫却只他一人。几个御行卫发觉不对劲,赶紧从屋檐下出现,近看却是左相而非刺客。
“虞大人,您这是……”一个虞濯还算眼熟的御行卫问道。向来虞濯都是衣装极为整洁,也颇为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这是怎么了。
虞濯抓着一人的肩,声音低哑:“冷,且给我拿件衣裳来。”
这人低头一看,虞濯竟然连鞋都没穿。
说了“冷”后,虞濯竟也没觉得多冷,推开这群人,运起内力,飞速逃离曲折迷离的皇宫。御行卫摸不着头脑,有人沿着宫内零星几点血迹追寻,却仍是没有追到。
“这血迹,虞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约被路上的石子割破了脚。”
“我猜是……”为首的御行卫顿时目光暧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散了散了,这些事情哪是我们这些人能讨论的。”
第二日上朝,让不少因疫病横行而赋闲在家的大臣们敢怒不敢言。然而今日他们竟然发现,一向兢兢业业,来的比谁都早,留得比谁都晚的虞濯居然告病在家。
“恒清这是怎么了?”
来报的小太监说道:“回陛下,昨夜虞大人突发重病,危在旦夕,来不了。”
“危在旦夕?”夏侯瞻不信,却也没了什么上朝的兴致,走了个过场之后,便喊上小德子和一名太医,便装前往左相府。
虞濯的卧房只有一个夏语冰服侍,夏侯瞻老远就看见逐兰在一边玩虫子。
“陛下。”染墨行了大礼,说道:“大人吩咐奴才,他的病重,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以防打扰他们静养。”
夏侯瞻问:“朕也不行?”
“不行。”
“那朕下次再来。”
屋外动静自然是逃不过虞濯的耳朵。虞濯赶紧起身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喊道:“你给我出去,一见到你我就烦。”
夏语冰:“……小的告退。”
这会儿虞濯又开始后悔,怎么这些时候尽折腾他。
“等等。”虞濯拉住他的衣袖,依旧是放开声音以便让屋外人听见,“我从生下来便健健康康的,从未有过疾病,然而一见到你,接二连三地生病。”
“夏语冰,信不信我将你卖到揽月阁去!”
“大人,放过小的吧。”夏语冰看他脖子光往外头伸,低声说道:“大人,会不会太假了?”
“小声些,别让外头听见了。”虞濯捏了捏他的脸。随后外头继续有说话声,虞濯一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平躺下。
夏侯瞻走了两步,并未在屋内味道药味或是别的什么。
“江家大小姐的病好了,她身边的李大夫确实医术出众,若是恒清有样,真可以立即叫他来看病。”
这件事虞濯也是听说的,那位李贞李大夫医术超群,想了个药房居然就将众太医束手无策的时疫给治好了,直接被皇帝封了太医院的院首。
想必此人一来,他装病能被一眼看穿。
虞濯声音转为虚弱无力:“不必救臣,臣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
“既然无事,还有十日,恒清好好准备婚事吧。”夏侯瞻转过身,那扇木门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突然闭合,发出巨大声响惊得屋外、屋内人皆是心中一跳。
虞濯僵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被魇住那般动弹不得,良久才说:“夏语冰,我的病是真的好不了了,你且出去,不必再照顾我了。”
然而夏语冰心想的却是装病还能装上瘾?
十日之间,江家的人急急来了几次,每次都是收到虞濯重病,不能操持婚事。直到三天前,虞濯才忽然动身,日夜兼程,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蕲若前来帮持了一天,问了一句:“认命了?”接过被直接赶出去。等到新婚前夕才发了他一张喜帖。
虞濯也心想,自己可能就是认命了吧——不想让其他人为难,便只有他为难。
楼高风急,人独立;双燕归檐,结连理。
“陛下,这天还是冷,您要不别在这大风天里头站在这儿了?”赵公公劝道。也不知道皇帝想到了什么,竟然站在钟鸣寺的高塔上半天。
“你且下去,叫蕲若上来。”
“喏。”
蕲若在走上塔的时候还想着怎么说虞濯的事情,没想到上来夏侯瞻就是一句:“恒清的病可是好了?”
“没好。”蕲若说道。
“得的什么病,药石不用,从外头看,却也没有任何端倪来?”夏侯瞻接过他手中的喜帖,明日虞濯就要成亲。烫金的喜帖,确实晃眼睛。
夏侯瞻淡淡地念了一句:“寒梅落尽冬将了,双燕归巢喜无成。”
若是虞濯在这儿,必然会听出来,这正是他做的诗。
“陛下您可知……”
夏侯瞻点点头,把喜帖随手撕成几瓣,丢到他面前,说道:“南御行司主使听令,调五名面生的御行卫,两个时辰后要到朕面前。”
“属下遵旨。”蕲若努力压抑自己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蕲若:凭什么我都是干见不得人的活,苏拾雪却是有面子的活?
虞濯:为什么有的人吃辣有的人不吃?
蕲若:你明天等着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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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思你成疾,药石无医 陆
一袭嫁衣如火,鸢儿望着镜中人,我见犹怜。
“小姐这一身凤冠霞帔,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就会倾心的。”鸢儿笑着说道,“左相大人见了,必会挪不开眼睛。”
“休要胡说。”江玉璃左右打量,心下却是满意的,随后又有一大堆姑子婆子前来,江玉璃便问道:“莺莺人呢?”
七婆左顾右看,没见到来人,时候也不早了,便说道:“小姐,赶紧走吧,晚了姑爷可就要等急了。”
江玉璃也是不注意,匆匆赶路,忽然听得“叮当”一声,挂在脖颈上的长命锁不知怎么就掉到了地上。
“断了。”江玉璃捡起说道,“鸢儿……”
“小姐,您都多大了,别戴着它了,不值钱的东西,赶紧走吧。”鸢儿接过长命锁,说道,花轿早已落在江府门口。
这长命锁毕竟是从小江夫人给她从寺庙里头求来的,如今不挂着,倒也是几分不舍。
左相府的人少,故而大半都是宫里头的人和外头雇佣的短工给左相府帮忙,就连烧菜的厨子,也是御膳房的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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