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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 (千世千景)


“你竟没有砍他?”
那王大公子听了,差点笑出声来,把人揽进怀里,哄他:
“我原是要砍的,还没拔刀,你就来了。”
玉山闻言,捶他:
“臭贫,又哄我,再不信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恋爱的酸腐气息……
以及跳票了两天,对不起(哭着跑开





第11章 第十回
话说那王进虽轻薄佻达,十句里八句哄人,在三白院琼澜水榭中许下的羊羔鹿脯,倒真不是诓的。这甫一入冬月,他便打发人来送了一腿上好的鹿肉,锦园众人虽不愁吃穿,但明眼里瞧着,却也羡慕得紧。那琵琶伎见了只笑骂,“这浑鬼,这么一腿子肉,要我吃一年不成?”言罢,便招呼李全过来,命人取了三五碳炉,又并铁钎子,小刀,料盐等物,将众人聚在院里大榕树下,七手八脚的分了。玉山此前在三白院中,无非是一惯的讥刺取笑罢了,如今见那王大公子颠颠的真把东西送来了,又有几分柔暖在怀。他身体弱,吃不下那鹿肉,只小小切了一块,眼见众人分了大半,忽又心疼起来。暗道王进素日里挥霍,这一腿子肉又不知有什么说道,万一如那紫貂裘一样,岂不是平白作践了好心。但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现了眼,便急急把那丫头小雀叫来。
小雀穿着件水红罗绡面牙白羊毛里短褂,银青色雪花纹夹棉袄子,朱砂色厚缎褶裙,吃得嘴边满是油光,见那玉山招呼,扔下手中骨头便跑了过去。
玉山看她那样子,从怀里摸出块蟹壳青双格暗纹手绢,笑道:
“你这蹄子吃蒙了眼了,还不擦擦去。”
小雀哪里敢接他的帕子,只把自己那块绯红色的拿出来,胡乱抹了半晌,眨着眼问:
“公子,您若没吃够,我帮您去拿?”
“去你的。”玉山啐她,又说:“我本就不好这些,尝个鲜便好了。倒是王大公子,这样一腿肉,教我拿甚么回他?你如今得了空,就去我那西面的紫檀箱子里翻倒翻倒,合该有把锄头的。再去琳琅阁前老梅树下,将我前年埋下的白梅花酒起出一坛,与了他罢!”
那丫头闻言应下了,却忖那白梅花酒何等精贵的东西,拢共不过十数。从前招待河南府牧,李全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就差给玉山跪下才得了一坛。如今他为了一腿子鹿肉便要起出一坛去,倘若旁人知道,岂不要妒死。但她又不敢把这些话真说出来,只诺诺的走开了。
盈珠却是个明白人,见玉山正穿着那件紫貂裘,袖手望着自己这边,便放下吃食,与众人嗑起了牙花。她明里暗里为那琵琶伎与王大公子说了不少好话,收得一片感激,再抬眼时,就见玉山已舒了眉眼,笑着拿铜板赏赐人去了。不禁暗道一声,这论鬼灵精儿,还是那狐大仙略胜一筹。
锦园里几个平素仰慕玉山的丫头歌伎,也借着机会,到他面前走动走动,说是请教,实际不过是看看他那眉眼,要亲近些罢了。玉山既不说破,也不推辞,只让人搬了把紫檀凳子来,懒懒的从那怀里摸出象牙拨子,横抱琵琶弹了几拍。片刻功夫便嚷着手冷,又将那拨子揣回去,只嘴上说着,却再不动弦了。
放下这些不提,到了十一月十日左右,京城里忽地下了场大雪,将那城墙内外,染作了一水儿银装素裹,冰清玉洁。天与地皆是灰白,像是要粘在一块儿,又像是盘古开辟,初初乖离的模样。皇城脚下,那些朱栏碧瓦,那些火树银花,都暗淡冷却,被霜雪覆盖,成了琉璃堆砌的雕像。街上却依旧热闹,穿着厚厚的冬衣的孩子们嬉闹着打雪仗,妇人们则拿着竹笤帚扫雪,满城都是笑声与笤帚的沙沙声。
锦园里,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下雪天便要歇台。一来是为着雪天人少,热茶热点心都难得,还要防着落了雪,得不偿失;二来是为着露天台子,最是容易受了寒,伤了风,锦园进出都是达官贵人,一个不舒坦也担待不起的。
但那雪却停停落落,一连几天,到十一月十三日,仍旧有细盐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偏生那王大公子这几日入宫去了,于是玉山坐在琳琅阁里,横竖无聊,便只好作了几首新曲子,又练了几回,到底是要闲不住了。就在这时候,下人来传,说王进乘着架鸦青绸缎的马车,到那锦园门前了。玉山闻言,搁下那贴金嵌蚌的五弦琵琶,一披紫貂裘,就要出门去。
只见那王大公子系着猩猩毡大红披风,里面是一件狐白裘,露出一截墨色金线绣百蝶袍子的下摆。他戴着紫金头冠,冠上一颗硕大珍珠熠熠闪闪,愈加显得眉眼清朗,意气风发。他甫一见到玉山,便笑开了,拉着那琵琶伎的手问长问短,末了,又说:
“想我不曾?”
“浑鬼,谁稀罕你!”
玉山虽这样说着,却仍将那王大公子的手反握住了,紧紧不松开。
王进知他嘴犟,便佯怒道:
“爷这般好的人你不稀罕,改天撒开手去,看你怎么办。”
“几日不见,你倒敢戏弄我了。你要撒开手,我能有甚么办法,不过喝一杯鸩酒,再到你身边做一辈子孤魂野鬼。”
“你这人,平白无故说什么死活,我向你赔不是,快莫要说了。”
王进说着,便要去掩那琵琶伎的嘴。玉山见了兴起,就与他顽笑,左闪右躲,跑到那榕树后面当屏风。那王大公子追出去,一拽他胳膊,将人拉到怀里,打横抱着又送到了门口,得意道:
“好了,横竖又落我手里了。”
那琵琶伎由得他抱着,搂住那王大公子的脖颈,与他咬耳朵说:
“你不是要掩我的嘴么,怎么又抱起我来了?”
王进闻言,忽然扭过头去,与他碰了碰唇,道:
“我如何不要掩你的嘴了?”
“下流混账,还有人看着呢!”玉山自顾自闹了个大红脸,捶他一记,便不说话了。
王进却温声对他道:
“三白院里的梅花开了,我看着很好,便想让你也去看看。”
言罢,便把那琵琶伎抱上了车,又一抖袍袖,将玉山的手拉过来,替他暖手。王进看他那冻得有些殷红的眉角,忽然想起一事,不禁问道:
“你那日在三白院门前,把那余丈川一顿斥骂,他倒没来报复你?”
玉山闻言却笑,“他又怎么知道锦园?再者,三年前余家便派人搜过京城,只是我因为离家一事的前因后果皆不便明说,故而也没有办法,只好暗地里寻访。又不是海捕文书,怕他甚么?”
“我不过是担心你当面开罪了余家,要招惹来是非罢了。”
“你王大公子几时这样蝎蝎螯螯了?若说开罪,三年前便开罪透了,如无意外,恐怕余家人也是这辈子都不想见我的。”
王进见他这话说起来云淡风轻,却实际论到底,离家的人,怎会没有一点念想。于是便想着安慰他些,但话到了嘴边,又不该如何说起,只好伸手为他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那琵琶伎却睁了双桃花眼,抓着他的手,又说:
“你这人,平常如何如何的,心肠却比谁都软。改天遇上系草绳,簪草标,卖身葬父的,你是不是也要心疼一阵?”
“胡说,我又不是济世菩萨,还不都是为你。你说我没心肝,我看你才是没心肝。”
“说你一句,你倒气起来了。”玉山闻言却笑,往那王大公子怀里一靠,拈着他的冠带玩,又道:“你这冠带上的珍珠,原先是一色的,给了我一颗,究竟不是一对了。”
王进见他靠上来的那对薄肩,什么气都消了,此时又听他说珍珠的事情,便道:“你若可怜那一颗,便把之前众芳楼里抢去的还给我,好让它俩凑齐整了。”
“浑鬼,哪里是我抢的,分明是你自己给的。”
玉山啐他,还想再说几句,却听见永禄在车外说道:
“爷,到三白院了。”
王进闻言,跳下车去,又扶了玉山。那三白院管家此前眼见了玉山对那余仞指名道姓,又将那余大公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又惊又惧。他也不敢胡乱揣摩,更遑论开口打探,只惟惟的将人往里迎。玉山于是跟着园中众人,转过一道抄手游廊,又过两道垂花门。只见月形院门外两盏素色宫灯还未点上,门内一大片洁白色单瓣梅花却开得正好。
那管家见玉山欢喜,便絮絮说:
“园子近水,梅花都开得早些,今年又尤其的好。”
“老管家,这梅花可是叫做‘玉君子’的那种?”
那管家一听,愣了愣,不禁喜上眉梢:
“正是,正是。这园子自我接手起十数年了,还从未有人认得。今日公子一语道破,实在好眼力!”
“哪里,我不过是从前在蜀地见过一眼,当时便觉得很好,因而记下了。”那琵琶伎掩嘴一笑,又说:“这梅花与别的不同,开得又早,又喜湿。算到底,满京城也只有此处种得,旁人自然不认识了。也难为老管家您照看得如此周到,竟比我当年在蜀地见到的那丛更好。”
“公子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我又不是你家进大爷,成天诓人顽的。”
王进听了,连忙要来拦他,
“你说归说,怎么又扯上我了?”
那琵琶伎闻言却只是笑,王进被他笑得有些心痒,便连忙打发那管家备酒去了,又遣散了一班了奴婢小厮。方拉着玉山的手,打起毛毡帘子,到那不远处堂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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