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御蹙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谁曾料到那谢陵这个变数,于他影响这般刻骨铭心。
苏见机冒着雨给亓御送了封信,远处闲斋里伍子逢遥遥相望亓御。
亓御淡漠拆了信件,一扫眼的功夫,脸色巨变。
谢陵当年杀得那个宫嬷居然曾对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做那种难以启齿之事,亓御万万没想到谢陵曾被一个中年妇人亵渎!
那宫嬷他查过数遍,出自太后宫里,难怪,难怪谢陵半步也不愿踏入太后宫。
“出什么事了?”傅长画惊觉四周寒煞不已。
亓御深深吸气:“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会对一个孩子作出…那种有悖人伦之事么?”
傅长画愣住,一米开外的叶唤真却撑着伞淡淡回答了:“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天下最光鲜亮丽与肮脏龌蹉的都在那座皇城里。”
气流凝滞不动,亓御手间的书信化为齑粉融于无根之水。他穿过几人,临行前语气阴沉道:“方才之事,你们就当不知。”
言罢,油纸伞尖嵌入石板三寸。
第47章 去留不明
门下中书废去后,中央权利划分六部。宰辅李荣业与其鹰爪金节义亲身经历卢润余屠杀行动,胆战心惊之余被削权的削权,降级的降级。
幸而,摄政王怀柔,保留李荣业宰辅之位,金节义降为礼部尚书。
因而,保住一亩三分地的二人开始操心着摄政王的后院。
谄性不改的金节义方买通了十二监的太监,往摄政王处理政务的御书房送了批娇嫩欲滴的小姑娘。
待与宰辅李荣业碰了头,金节义邀功似的咧着大嘴,不怕门牙漏风闪了舌头,急不可耐道:“大人,江南搜罗的雏儿一水都塞到摄政王那了!”
李荣业脸上的皱纹同老树盘根上的年轮,彰显了触目惊心的岁龄。
遍布整张老脸的枯藤一般错乱的皱纹,预示着李荣业沉重的心情。
他本想把本家的姑娘嫁给摄政王,或者入亓御帐下,奈何,这两位人物不是找不到人,便是漠然置之。
在经过多方塞人失败后,李荣业、金节义与各方决定效仿摄政王怀柔之策——细水长流的塞人。
“老夫可是听闻王家想与亓仪结亲,郑家虽听从旨意愿嫁女,却还是中意亓御做东床娇婿。你这利索些!”李荣业心生任重道远之感。
金节义将身子压低,敬重道:“亓御摆明了想放军权,您李氏子弟都愿收入麾下,可见摄政王将来如何稳固尊贵,摄政王枕边若是能有个向着咱们得知心人,可想而知。”
铿锵掷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伐,一列巡逻宫城的甲卫气势如虹的从二人身侧走过,惊的心思不正的金节义心跳如雷。
“大大…大人,那前边的不是辗转地方军府的亓少将军吗?!”
也不知二人谁的随从惊颤了这句,二人脖颈伸长,恨不得有双千里眼好瞧清方才领头的人是不是亓御。
说来也巧,季掌印甫被派出去,日常管辖御书房宫女的掌事,便带着金节义搜罗来的娇花们鱼贯而入了。
谢陵抬眼掠过娇花们,想唤孙思清把人清出去,却发现自己让孙思清把林硕扣押于禁军官署了。
掌事脚底抹油溜的不见人影,谢陵心中明了,却架不住娇花死乞白赖。
是时,娇花们与谢陵以香木长案为泾渭分界线,两方屹立,僵持不下。
倒底是谢陵人见得少了,换叶唤真可能就是一顿东扯西吹的闹剧,倒他这儿颇像个忌惮女色的和尚,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越雷池之举。
一朵娇花踏入雷池,白玉柔夷轻抚花容,媚眼如丝的令谢陵身心俱恐。
“拿下!”亓御无风却扬起的玄袍,令谢陵心乱如麻。
谢陵微呛,他怎么次次捡着自己颜面不保的时候来?
为首的甲卫抱拳:“少将军,这些人…?”
亓御一撩衣袍,长腿迈过门槛走向忐忑不安的摄政王。
“摄政王要留下哪个?”
亓御朗朗之声,字字珠玑。谢陵惊心动魄,心河犹如钱塘江涨潮,水天相接已不足震撼。
“本王,”谢陵银牙一咬,“本王不急,少将军若是有看的入眼,尽管带走。”
亓御抬起眼皮,扫过朵朵娇花,淡然无味,道:“那就她吧。”
谢陵心中天雷滚滚,看了一眼被亓御指中的娇花,却是冷着脸冲甲卫们说话:“全部带下去!哪来的回哪去!”
亓御摆摆手,甲卫开始‘搬花‘退离。
“怎么,摄政王没有看中的?”亓御从容不迫。
谢陵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亓御冷峻的面容,好不容易回来的人,一来便搅的他心翻天覆地。
思来想去,斟词酌句,他才回嘴:“我心中藏之的人,已经自己来了。”
亓御不动声色,缓缓道:“那他走的久吗?”
谢陵摇首:“我慎重想了,将来七八年里,他若不来,我便去。他在哪里画地为牢,我也就在哪里安身立命。”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两情相悦最好,实在单相思的话,那便后退守候。
亓御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长案后的人,什么时候他也需要委屈谢陵将就自己了?
一阵短叹长吁抒发无奈,他宿命中能让他一眼屈服的人,两世也就这一个,百炼而成的钢成绕指青丝,铁石心肠亦要化绕指柔情。
“还批折子吗?”亓御扬起下巴指指长案上的奏疏。
“……”谢陵呆然,“暂时不批了。”
趁着某人神智分离之际,亓御前进一步,整个怀里浓郁着清浅的龙涎香。这才是没有任何杂念隐思,全身的每滴热血都渴求的拥抱。
谢陵不由自主的环住禁锢自己腰身之人的脖颈,燥热的气息喷洒过微凉的肌肤。
“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宫嬷的事?”亓御的自控力远非常人,纵怀里的人如何发烫,他自岿然不动。
谢陵清晰觉察到腰间轻重不一,索性把脸贴在他的颈侧,嗡嗡作答:“从前…是噩梦,也是耻辱,难以启齿,很害怕,怕有人知道,恨不得……”
“恨不得杀了别人,也杀了自己。”谢陵说不出口的,他却知道。
早年皇室也有不少早熟的皇子,打小就栽在温柔乡。身在房事启蒙早的谢陵却也后怕成这样,他隐约能觉察到那个宫嬷混账的不轻。
戎马倥偬的亓御也曾在军营里被耳濡目染,脑海闪过几多耸人听闻的欢好之法,也知晓有些人有娈童之好,却也难以想象半大的孩子可以经历这些事。
瘫软在他胸膛的人,阖着眼不深不浅道:“那个人有条很长很长的裙带,我…逃不出耳房,只能…只能杀了她…”
痛苦至极的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阴暗成了他心里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谁承想,本是被太后派来照看他的人,却是命中难逃的劫数。
唇上乍然一热,温软却是极富狂热的吻终结了他心里草长莺飞的回忆。心底疯长着另一棵参天大树,春水细雨浇灌着丹田。
脑海一片空白,再有意识的谢陵已然被人压在长案之上。压着他的人藏不住的笑意,目中的光璀璨华曜。
亓御俯视着谢陵,眼角轻动:“听说你养了个孩子?”
谢陵指尖抵着亓御胸膛,缓缓起身,自己整理了衣襟。道:“所以,你还能避我几年。不是那封信,只怕偷着回的你,再偷着走了。”
亓御握着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指,神色略有不自在,只是好整以暇道:“我倒是怀疑那信是你故意为之,激我的,摄政王果然不同往日了。”
谢陵微哼:“比起亓少将军,差之千里。步步为营,不知不觉的骗了老,哄了小。”
亓御不加掩饰一笑:“你一说骗了老,亓大将军来信痛斥了我借他精忠报国的良心,骗他粮草给襄成王府。我打算去见父帅,赔罪他老人家。”
谢陵微蹙眉,不赞同道:“听闻亓大将军管教亲子素来刚严,我不猜这话真假几分,但亓大将军坑人当是好手,你能清洗禁军,你父亲可是丰功至伟呐。”谢陵双目幽然,语气几分戏谑,“高京这边浑水你趟,亓大将军脱了身,便直接一锅端了最富庶的荆南王府,连戏台子都没让荆南王摸到,自己又赚的盆满钵满。”
亓御对谢陵这番阴阳怪气,却十分契合他父亲形象的话,但笑不语。
谢陵见状,抬起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捏住亓御下颌,左看看右看看,品鉴似的发言:“你跟亓大将军差远了。”
亓御默然谢陵这…略带挑逗之举,侧首轻咳,“摄政王是打算心疼我一下?”
谢陵温文一笑,彻底将他的头偏了过去,不屑置辩:“得了吧你,少了西边这趟,北边你能跑的了?林硕回来不就是搬你这个救兵的吗?”
被识破各种心事的亓御丝毫不惊慌,自己坐到圈椅里的同时把谢陵扯到腿上,温香软玉在怀,无比惬意之余,提了提林硕:“北面是必去的,林硕的事可不小。”
谢陵笑容可掬的掰着亓御禁锢他的手,某人的腿梗在他两腿之间。
“才坐下,就说要走…你可真行啊!”谢陵咬牙切齿。
“别动了,”亓御一收力,谢陵整个人与他贴身相触,“你动不开的,如果不是那封信,我便去了西面再转去北面,最后驻守西南海崖。此生…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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