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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宗杂记 (莲生)


  听闻太祖母萧澜曾在成都府住过一段日子,与太祖父逸清开了间乐坊,名唤清风八咏楼。若这八咏楼尚在,他凭此刻印,认祖归宗,自此便否极泰来。只是这一路上,唯有费些心思,多换几个花样化缘。待天色放晴,敏三便把那宝鉴塞在衣里,皮帽弓箭挂在马上,取出块手帕当头巾包着,拜别无生老母,携马往山下那村去也。
  行到村屋附近,只见一后生男子站到山边,一把甩高衣摆,夹在腰带处,又从从容容解了裤带,掏出那尘柄儿,小便如泉。敏三见他不畏严寒,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厮生得高挑白净,剑眉星目,似是个斯文人;加之**甚伟,其型饱满,其色泛红,教敏三色心暗起。可他转念又想,此物自己也有,看他的做甚?这男子居然忒不知羞,抬眼与他相视而笑,对着他沥干小便,径自回屋去了。敏三教他一望,反倒懵了,边走边暗骂道:「瞧你这般神气!待我入得村来,先*你这贼冤家!」
  村口那头看着近,可路途高山低谷,兜兜转转,已见着村门了,偏偏行不过去,绕了他半个时辰,才来到村口牌坊。只见牌坊中央上书「西贤村」,内里不见一人。敏三腹中空空,又觉累了,坐在枯树下歇息。正是舒坦当儿,只见一群山贼,约有一二十人,抄着大刀板斧,凶神恶煞,来势汹汹,往敏三这头过来。
  敏三先是一惊,腾地起身,再想或许是两帮互砍,又是一场大龙凤。往山贼去处望时,却空无一人,回过头来,山贼已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山贼头领从怀里摸出张纸,皱如咸菜,拨了好久不平。他一皱眉,身旁那部下随即接过,用力摪了几回,递到他面门前,道:「矮冬瓜,可有见过此人?」
  那纸夹着汗臭,糊到敏三面上。这还激不怒敏三,倒是方才那句「矮冬瓜」,正中了他要害。这敏三长年骑马,双膝略有些外弯,于是亦生得不高,以现今明尺算,只五尺有余;加之他稚气未脱,面颊圆润,被这么一叫唤,亦是意料中事,却教他怒不可遏,骂道:「老猪狗,你当洒家眼盲?你是与我眼看还是鼻头看?」
  那山贼忍住怒意,将那画像端离半尺,又狠狠道:「这般你可看得真切?」敏三仔细端详一番,又道:「真切!生得真俊,此君姓甚名谁?」那山贼忽然怒喝一声:「废话少讲!你是见过没有?」敏三答道:「无缘得见!你们若见着了,记得告洒家知。」那头领一把夺过画像,骂道:「*你个脸蛋子!」又对他部下道:「上来!随我入村去寻!」
  敏三亦不甘示弱,回骂道:「你这狗*出的吠个劳什子?」又飞身上马,抄起弓箭,挡在那一行前,又道:「敢进洒家村子,看洒家不一顿乱箭,*烂你**子!」见势头镇住那群山贼,敏三又道:「实不相瞒,这村里全是契丹人,勇武善战,箭法一流。洒家算是最劣,但拾掇你几个傻*,仍是绰绰有余。趁洒家箭未上弦,识相便快滚蛋,不然你猜你脚步快,还是洒家箭快?」
  那头领不理敏三,对他部下喝道:「莫听这贼矬子胡诌!随我来!」敏三道:「你敢硬闯?」话间即发一矢,取那头领天灵盖去。那矢穿过幞头,连他假髻一并挑落,只见他头顶疏疏落落,中间空空,如环山小湖,几缕碎发,随风起舞。众人哗然:「首领,原来你??」那头领满面涨红,喝道:「不准问!」拾起幞头假髻,匆匆戴了,又道:「不准看!快走!」
  敏三如今了无牵挂,倒不怕得罪人,看那山贼不顺,痛骂一番,好生解气,不觉又是一阵狂笑,道:「痛快!痛快!敢阻洒家发达?真是嫌命长哩!」这敏三得意忘形,一句「洒家」,猛拍心口,击到那《白莲宝鉴》上,才猛然惊觉,如今自己该是个修行人,便又收敛了神色,下马整理衣冠。忽然身后一人道:「多谢恩公相救。」
  敏三转头一看,竟是刚才后山解手那人。此子远看俊逸非凡,近看竟有几番秀气。只是他果然十分高大,敏三只及他耳际高。这人行到敏三面前,又作揖道:「在下白贤,教仇人追杀,落草于此。多谢恩公仗义,救小人一命。」敏三道:「施主言重。在下萧敏三,不过是个行者。」
  白贤道:「咱家刚煮好饭,幸得萧兄相救,咱家才吃得上这一餐哩!萧兄可赏面一同食饭?」敏三饥肠辘辘,只想大鱼大肉一番,却不想显得猴急,双手合十才道:「在下乐意至极。」白贤即带敏三入村,一同进屋不提。
  白贤将他迎入屋,又取了些干草,与他马吃;又到厨房里去,端出三碟热菜,道:「萧兄请用!不必客气。」只见一碟烤牛肉,一碟炒鸡子,鲜香扑鼻,教他垂涎三尺。然而他现今是个修行人,只好道:「咱家乃白莲宗弟子,不沾荤腥。」便夹往第三碟白烚莴苣里去。白贤奇道:「白莲宗?这是何门何派?」敏三就是等这一问,当即清了清嗓子,背起书来:「白莲宗本为佛门净土宗一支,主张大隐于市,俗家修行,取其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
  白贤道:「原来如此。」话间夹起块牛肉,大嚼起来,又问:「不食肉,怎算知晓俗世?」那敏三看他那块牛肉,烤得香气四溢,鲜嫩多汁,盯得目不转睛,心中想去咬他一口,筷子却只能夹菜,道:「在下毕竟是修行人,本宗清规戒律,不可明知故犯。」
  那白贤停了口,忽地笑道:「大师如此年少,已有如此修为,咱家实在佩服。」又取来两个大碗,一个酒埕,问:「但咱家有酒,大师可赏面共饮?」敏三平日嗜酒,但《白莲宝鉴》明言,禁食葱乳酒肉,只好违心拒之,又问:「白兄,方才那群山贼为何要杀你?」
  白贤只好与他斟茶,再斟酒一仰而尽,才答:「咱家本是其中一员。我那老大带了几个部下,劫了锦城郊外一个橘园。有个呆*抢了钱财,却不肯走,偏去摘橘,便教官兵见了。那厮是老大亲弟,老大便保他,着我去顶罪。咱家不肯,逃了出来。」敏三亦道: 「在下明白。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见白贤酒碗又满,自己却清茶一盏,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本以为,熟读《白莲宝鉴》,背熟教义规条,便可将人玩弄股掌之中,下得山来,才发觉骗术未精,屡屡露出马脚。偏偏此子甚是警觉,再加纠缠,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日后若有缘再会,再*他一顿不迟。他匆匆食完,便起身告辞,道:「在下还有要事往成都府一趟,便不打扰白兄。不过在下同白兄实在有缘。白兄与我一件随身之物,咱家为你祈福,以谢一饭之恩。」
  其实那《白莲宝鉴》里头,只字未提如何祈福。敏三祈福的架势,便是从耶律千福处偷师而来。每逢初一十五,大小节庆,这耶律千福便告假家中,花几个时辰,跪在佛堂念念有词,不事生产,美其名曰为皇上祈福,为大辽祈福,而百姓水深火热,宫内宫外种种不平事,他却一概不理。反正于千福而言,人若行善,那是佛祖相助;人若行恶,便是此人之过。敏三只觉可笑。此人百无一用,却懒得名正言顺;偏偏他勤勤恳恳,却做多错多。几句空泛好话,这便保得了人?愚人愚己,却偏偏得人心。
  白贤顿了顿,便允了,除了手钏与他。敏三便有样学样,故作姿态,左手捧那手钏,右掌立起,边用契丹话喃喃道:「今日我萧敏三来到西贤村,这侠士居然请我食饭,三菜一汤,白饭任装,本是什好,那菜里却有虫。那肉倒烤得鲜美,皮脆肉嫩,可惜无福消受。」
  果不其然,方才敏三所为,教白贤邻里看见,纷纷请敏三为他们祈福。为表诚意,与那敏三干粮盘缠,还喂了他坐骑。敏三不厌其烦,一一祈福,心中却窃笑。众村民对他感恩戴德,一路送他出村。敏三亦不敢久留,直往锦城去也。
  这锦城车水马龙,熙来攘往,敏三不曾到过宋国,入此大城,一时寻不着方向。此时忽地记起,听讲这清风八咏楼足有八层,更有阁楼名「天比高」,于城内该鹤立鸡群才是,于是便望高处寻之;果不其然,只见远处有栋八角高楼,形如佛塔,定是那八咏楼无误。
  敏三一路寻去,渐入烟花之地,乌烟瘴气。他只觉误入歧途,心想:「此地嘈杂不堪,怎是听曲之所?」行到正盘算着问路,一人满身酒气,从一家相公堂子出来,绊到门槛上,直往敏三扑去。那敏三正左顾右盼,不觉后退一步,那人扶不着敏三,直挺挺扑到地上。敏三不理那人,一看大门招牌,赫然是「清风八咏楼」,便自言自语道:「这明明是家相公堂子,莫非另有同名乐坊?」门口一人即搭话道:「那有什么乐坊,八咏楼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敏三只见那厮衣着光鲜,一派管事的模样,定是此地龟公,便问:「请问阁下可是清风八咏楼楼主?」那厮一甩衣袖,道:「正是。」敏三又问:「请问贵楼老楼主可是逸清萧澜夫妇?」龟公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不是来花钱,顿时没了好脸色,冷冷问:「你问他们做甚?你同他们有亲么?」
  敏三大喜过望,即道:「楼主!我同两位老楼主可真是有亲!」又道:「我是他俩曾孙!」龟公不屑道:「什么曾孙,可有证据?」敏三道:「曾祖母萧澜乃大辽铸剑师,贵楼的镇楼阴阳剑,便是曾祖母所铸。」话间抽出那匕首,寒光闪闪,在那龟公面前晃荡,又道:「你看这刀锷上萧氏刻??印,正是我家传之物,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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