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我还认不出来吗?”
宋喃轻笑,打趣道:“那你怎么让你宝贝等了这么久啊?”
覆在宋喃身上的许凭阑突然不动了,双眼澄澈如初,看着身下的人,
“我的宝贝可是让我这个夫君受了不少苦。”
这下宋喃也不笑了,怜惜地抚上他面庞,一点点摸到耳根,
“委屈你了,凭阑。”
许凭阑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含进一根食指,觉得不够,又拿舌尖舔了舔,看宋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
“啊……”
宋喃不自觉叫了出来,他没想到许凭阑会真咬……
“可是,我还是想听,凭阑,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许凭阑放开他的手指,与他一起合衣平躺在床上,看同一个屋顶,
“进寒节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扭头亲了宋喃一口,又接着说,
“素商宫和寒节宫隔的不远,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或许你是在素商宫?毕竟…………”
后面的话许凭阑没说,宋喃也懂。
颜青云在的时候,素商宫是用来关秦素安的。
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是何用意,明明小秦姑娘是宋寒辰的发妻,宋寒辰又深得先帝重用。
如此一来,把丞相的妻子掳到皇帝的宫中,美名其曰请,实际上任谁听了也不是件拿的出手说的出口的事,更何况小秦姑娘嫁的还是权势大气焰盛的宋丞相。
但在先帝逝世的前一年,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先帝不仅放了秦素安,还给了宋寒辰独一无二的权利,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那你又是如何区分我和谢知遇的?”
宋喃微微坐起,把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凭阑身上,
“对我不好的就是谢知遇,对我好的就是我的宝贝宋喃。”
其实许凭阑抓住的不仅是两人对待他的习惯,更是谢知遇和宋喃本身的习惯。
谢知遇话少,每每去地牢只有两件事,喝酒,折磨他。
宋喃话多,常常是醉着去的,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跟他说话。
从他的话中许凭阑大概能猜出来,他和谢知遇的记忆有一定的重合,大概是某种药物使然,连他们自己也会分不清谁是谁。
后来谢知遇开始模仿宋喃,不仅话说的多了,连折磨他时下手也轻了很多,甚至,学着宋喃亲吻他,从眉眼到唇角。
宋喃也变得和谢知遇相像,来了就靠在墙边喝酒,一言不发,一靠就是一天。
直到宋喃讲出了谢知遇小时候的事,许凭阑才有了些眉头。
他能听出来,谢知遇喜欢他大哥谢棋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谢棋影却只当他是弟弟,给他爱却不爱他。
谢知遇得不到谢棋影的人,还被他亲手送进宫来,最重要的事,进宫不到三个月,北国就传来了谢棋影娶妻的消息,谢知遇由爱生恨,便想借他人之手杀了谢棋影。
至于许珘和柳淡烟那边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许凭阑还没有什么眉目。
“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许凭阑又把他往怀里拽了拽,抚上他柔顺的发,
“我宝贝这么爱演,我当然得陪着他演下去。再者,我得弄清楚,谢知遇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眼前的宋喃,三分像自己七分更像谢知遇,许凭阑不由得开始怀疑,到底是宋喃长得像谢知遇,还是谢知遇长得像宋喃,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宋喃,还是谢知遇?
一阵思索过后,连许凭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想问宋喃,可一提到关于记忆方面的事,宋喃便会头痛欲裂,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谁也不敢见,无奈之下,许凭阑只得放弃。
反正,日子还长。
傍晚时分,落霞孤鹜,一半生机,一半荒凉。
念衍阁外,伽蓝翘着二郎腿坐在阁前台阶上,嘴里还叼了根草,警惕地望着四周,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他脑袋上,伸手一摸,凉凉的粘粘的,还湿漉漉的,是鸟屎无疑了。
伽蓝大叫一声,直接从台阶上蹦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后院找水去了,还顺带惊醒了在二楼小憩的肆意。
后者微微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前几天小皇帝不知道发什么疯,派了一票人来搜查念衍阁,不仅什么东西没搜到不说,还愣是把宁光寺也牵扯进去了,前脚刚离开念衍阁,后脚就搜查宁光寺去了,莫名其妙的。
官予安也没来提前知会一声,害的肆意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非要查查清楚小皇帝到底想搜什么。
正想着,就瞧见许凭阑抱着宋喃往念衍阁走来,一步一顿,脚下很痛苦,脸上却表现得很高兴。
隔的老远就腾出一只手来跟肆意打招呼,许凭阑小脸儿依旧白净,只是身形又清减了不少。
肆意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专门先去疗了伤又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才回来的,进宫那么久,一定受了不少罪,按他的性子,十分里只露出两分给人看,像是怕别人知道他受伤,又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
肆意在李家村第一次见他时,他刚从狼堆里逃出来,身上挂了血,回头却对他笑了,伸出条手臂给他看,说,你看,我手受伤了。
其实肆意心里明白,大部分的伤应该在他胸前、腰部、腿上,而许凭阑只是伸了条手臂给他看,让人摸不着头脑。
“肆意,我回来了。”
许凭阑站在一楼朝他笑,眉眼如初,
肆意点点头,仍旧喝那杯他最爱的茶,
“回来就好。”
“那个……帮我接一下宋喃。”
从皇宫一路逃出来已经耗费他太多体力,又去了医馆疗伤梳洗,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再不停下来伤口又该往外渗血了。
肆意挥手,崔叶开便从暗处走出来,跳下二楼接过许凭阑手里的宋喃,一路把人送到许凭阑房里,关好门,自己又回到角落里待着了。
许凭阑扶腰走上二楼,示意肆意给自己也倒一杯茶,两人在落日的余晖里,一杯接一杯。
“我记得,上一次同你一起喝茶,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肆意没想到他会突然感慨,这才反应过来,真的很久很久了。
“你连上次与我一起已经过去很久了,更何况是一同喝茶。”
许凭阑听出他话里的酸味,轻轻笑了几声,不敢大笑,扯的伤口疼。
“可能下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肆意扭头看他,许凭阑表情淡淡的,眼神依旧冶艳,那张脸还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再陪我去一次宁光寺吧。”
许凭阑嗯了一声,没有继续答话,眼睛看着远处,像是不舍得离开那夕阳西下的美景。
“北国那件事,你查清楚了?”
许凭阑又嗯,端起杯子连喝了口茶,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了。
“谢知遇知道我娘委托我去北国杀人,又听说了我和宋喃的关系,便一路尾随宋喃跟着也去了北国。”
“应该就是在去北国的路上,谢知遇给宋喃下了药。不过这药到底什么来历具体什么功效我还没弄明白,只知道两人的记忆叠合了,相貌语气和性格也越来越相似。”
“在施粥篷遇见我的应该是谢知遇,而那天晚上去木屋找我的,又是宋喃。”
“我在谢家见到的宋喃应该是谢知遇,我杀错了人,瞧见他跪在棺材前,哭的一脸悲怆。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决定要自己去杀谢棋影了。”
肆意缓了缓这复杂的人物关系,喝着茶点了点头,
“那,在谢府救你杀人的是谢知遇,可为什么受伤的是宋喃?”
许凭阑苦笑,像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床上满是伤痕的宋喃,心一抽一抽的疼,
“真不知道我家宝贝什么地方惹了谢家那小子,刚杀完人就顺手把他供了出去,自己一路又逃回了京城。”
“你不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了么?”
许凭阑收回笑容,眼神里颇有点意味不明,
“你的意思是……?”
“要不是宋喃受了伤,我都险些怀疑他和谢知遇是一伙的了,你就一点没起疑心?”
许凭阑摇头道:“没有。”
肆意撇嘴,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哪是没有,宋喃一受伤你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会怀疑他,就算他一点事没有,你也不忍心不舍得怀疑到他头上。”
许凭阑轻声哼哼,
“我家宝贝才不会害我,他那么爱我。”
“宋喃真的爱你么?画楼,你别被他冲昏了头脑。”
许凭阑离座,双手搭在肆意肩上,用力捏了捏,
“可能我真的中了蛊呢?”
“反正我已经……爱他爱到,生死不能了。”
说完,许凭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肆意一个人,发了好久的呆。
他开始看不懂许凭阑了。
从宋喃出现在许凭阑眼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渐行渐远了。
罢了,有官予安那个狗东西就够了。
☆、第四十六章
相似小说推荐
-
风雪夜归人[武侠] (不服咬我) 晋江2018.10.01完结14 营养液数:1 文章积分:1,758,058这是一个在武侠世界里攻受都不好好行侠仗义,只专注谈恋爱...
-
聊赠一朵菊 (草根子) CP2018.09.18完结“读万卷经书,居金殿一隅,不如行万里河山,看万家灯火,尝柴米油盐,谈寒耕暑耘,问农人今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