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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 (谢朝夕)


  从没有人能戳濯灵的伤疤,这么多年,濯灵将自己囚在一个壳子里,寄情他物从而麻痹自己,暂且忘记伤痛。可今日,那壳子竟被几丝弦音轻而易举划破。当时年少春衫薄,白头誓不归,不料最后竟是她亲手将程家送葬。
  黎寅被濯灵那一眼看得慌乱至极,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早该想到的,他们几人能当濯灵的男宠不过是占了皮相的便宜。无他,只因几人都同程修有相似之处,这才有幸被濯灵抬爱。
  濯灵要他们每日着青衫,阅诗文,弹素琴,亲手把几人打磨得日趋与驸马相似。
  不过是为了午夜梦回时,烛光暗照,瞥见一角青衫能安心唤一声驸马罢了。
  黎寅忽然顿悟,自己不过是程修的一件青衫,一页诗文,一把素琴,不过因为与程修形似而被濯灵垂怜。
  他们始终做不成程修。
  他苦涩地笑了笑,看公主的眼里满是歉然。
  想了许久,秦音微微一笑,欠身道:“民女初来京城时承蒙六王爷解围,却一直未开口言谢,心下早已有千言万语想对六王爷说,望公主给民女这个机会。”
  满座又纷纷将目光移去晏适容那处,酸道:“六王爷好福气啊。”
  晏适容抚额叹气。
  方才薛措问他是否钟情时,他尚未来得及给回应。晏适容这人心里十分喜欢,可说出口的不过十之一二。
  喜欢的时间长了,连说一句心里话都瞻前顾后。
  一句钟情两个字,可这两字贯穿了晏适容年少的无知岁月,寒冬烈暑,斗转星移,早就千钧之重了,重到他不能轻易提起。
  听到这话是很快乐的,他也想要薛措快乐,可他没有时间了。
  钟情二字他说不起。
  说了便是要用一生相候,可他哪里有一生去给薛措?
  晏适容只得敛起笑容,“我现在不告诉你。”
  “何时能告诉我?”
  晏适容答不上来了。
  “九月?”
  “……”
  “十月?”
  “……”
  “十一月?”薛措瞪了他一眼,说了最后期限:“最迟下初雪时一定要与我说。”
  晏适容不说话,薛措自顾自地捞了他的手拉了勾,疑惑道:“手怎么又这么凉……”
  晏适容的手蜷缩在薛措炽热的掌心里,层叠的广袖遮挡着,旁人是看不出两人袖底的情况的,可不过也只有一瞬间,晏适容打了个激灵,迅速抽出他的手,与薛措离得远远的。
  此时晏适容看着秦音微微发怔,薛措也皱起了眉头。
  濯灵听了秦音这话,看了晏适容一眼,只道:“准了。”
  秦音再三谢拜,目光悄悄地打量着晏适容。
  这宴各有滋味,总的来说,来了比不来好,明儿个上朝前随便吹嘘一阵建春四个花魁和明州筝绝秦音,便已是能让没来的艳羡不已了。
  最后大家齐贺濯灵千岁,便是依次退宴了。
  晏清走得最前,经过晏适容旁边时,审视了他一眼,嘱了一两句关怀的话,可他知道晏适容素来左耳进右耳出,一见晏适容满脸堆笑连连把头点,便知他又不往心里去了。晏清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薛措,什么也没说便离去了。
  大臣们也紧跟其后退了宴。人都散开,院里只剩仆婢忙碌收拾,晏适容走到了一个小亭旁边。
  花台上的秦音早就下来了,绞着帕子跟在晏适容身旁,方才在台上还镇定自若的,一下了台便似初识时那样畏手畏脚了。
  紧接着,晏适容便发现秦音为何畏手畏脚了——指挥使大人盯着,搁谁谁害怕。
  只见薛措斜斜地倚着亭子玩味地盯着二人看,一脚支地,一脚屈膝踩着栏杆。秦音被他绑去过暗室吃了亏,此刻一见薛措便不由得心悸害怕。
  晏适容清了清嗓子:“那个……谢谢便不必说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以你的琴技待在和鸣楼不算辱没。”
  这便要走了,哪知秦音鼓起勇气拉住晏适容的宽大的袖袍,顺势便跪倒在他的脚边,颤颤地唤了声:“王爷!”
  任哪个走水路的男人听了这柔媚的声音会不心波荡漾?
  偏偏小亭里两个男人另辟蹊径走旱路,对此音无感,晏适容面有迟疑,薛措更是满脸不耐烦。
  晏适容道:“如何?”
  秦音脸上挂泪,一束梨花压海棠:“王爷不知,民女自王爷搭救以后便魂牵梦萦,身在建春街,心早就飞到了王爷府。”秦音啜泣了两声道:“可民女知道以自己蒲柳之姿是万万配不上王爷的。民女不求其他,只要能够留在王爷身边,就算做您身边的一个洒扫丫鬟,民女也是心甘情愿呐!”
  秦音情真意切地将晏适容望着,薛措亦不动声色地将他瞧着。
  晏适容顶着二人的目光,背脊发凉,谨小慎微,捏着二指稍稍移开自己广袖上抓着的纤纤玉指,轻声道:“不可。”
  秦音掩面啜泣,仍不死心道:“王爷,为何?”
  薛措听了这话面色才和缓些,死死盯着晏适容看着。
  晏适容一时尴尬非常,笑着同薛措道:“我和姑娘家说话,指挥使便莫听了,给姑娘家留几分薄面吧。”
  虽说不喜晏适容支开自己,单独同花魁聊天,但他听得了“不可”二字其实已是放下心来,便没再言语,径直走出这公主府。
  秦音以为是晏适容有人在场放不开,玉手又重新搭上了晏适容的广袖。哪知这一次,晏适容竟连退几步,一角袖袍都没再给秦音碰到。
  晏适容注视着那黑衣红纹消失在洞门风窗里,眉眼温柔缱绻消磨在一阵微风之中。
  风动,音落:
  “因为我啊,早就钟情于旁人啦。心里眼里都是他,只恨不能长命百岁同他到老。”
  秦音睁大眼睛,一滴眼泪滑落眼眶,任由晏适容往门口走去。
  晏适容声音渐渐放低,似是苦笑了一声,不知对谁说:“若我能长命百岁同他到老该有多好……”
  将钟情说出口,于我而言不过反掌之事,他想听,我便没休没止没羞没臊地说与他听。
  我要用我的钟情磨着他,浸着他,囚着他,直到他听烦、听腻、听得耳朵生茧,捏住我的唇警告我不许再烦他。
  我便会佯装不开心,一遍一遍拿儿时的称呼唤他,
  藏玉哥哥,藏玉哥哥。
  不烦你,怎么可能呢?
  走出门口时,晏适容咳了一声,以帕掩血,将帕子折了又折,最后揉成一团,紧紧地抓握在了冰冷的手里。
  他重复道:“那该有多好……”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捱到今年的初雪。
  也不知道下初雪的那日他还能不能再见到薛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女子、Minemine、苏嘻缈、人間失格的肥宅水
谢谢超凶、鸿光的雷
hhhh为什么我觉得发点糖炸出来的小天使比开婴儿车炸出来的多哎

  ☆、天之骄子

  晏适容那日究竟同秦音说了些什么,薛措不得而知。
  ——尽管他很想知道。
  可询问再三,晏适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薛措心中很不痛快。
  晏适容不肯说,那薛措便动了问秦音的心思。
  秦音这回是第二次被请进红莲司了,来的莲爷不是寻常守门的,而是薛措的参将徐延,足可见他对此事重视程度之深。
  秦音吓得眼皮直跳,硬撑着问徐延:“敢问指挥使大人找民女何事?”
  徐延摇头:“指挥使大人只说请姑娘解惑,旁的没说。”
  秦音便旁敲侧击:“指挥使大人心情可好?”
  徐延面无表情地又摇了摇头。
  那这是不好还是不知道啊?秦音心中正犯嘀咕,忽听徐延说:“你的《春衫》很好听。”
  秦音有些意外,端详了徐延一眼,这才认出他是那日公主宴上打断自己弹琴的人。此时听他说这话,心里却很是意外。
  徐延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能教我《拾钗》吗?”
  这是程修为濯灵所作的曲子,当年凤凰阁上程修便是弹了此曲求娶濯灵。当时凤凰阁上还坐着秦音的师父,听了此曲只道是人间天籁,便记下了曲,传于后辈。
  秦音也是通透之人,徐延这一说,加之回想他在公主宴的反应,心下便了然了。不由得将徐延看了一看,不料这莲爷看上去冰冷木讷,竟还是个痴情种。
  秦音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一腔痴情,便道:“我答应你。”
  徐延偏头,稍稍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哪里像个一身冷硬的莲爷。
  转眼便走进了红莲司,徐延将秦音带到一个屋子,窗明几亮,薛措正呷一口清茶。
  “坐。”薛措对徐延道:“你下去吧。”
  徐延退下,秦音却不敢坐,她对薛措还是本能地畏惧。
  薛措不强求,开门见山道:“那日公主宴,我走了后,六王爷与你说了什么?”
  秦音想到那日,还是有些脸热,可心却还是有些痛。
  “他说……”秦音眼眶转红,小嘴几张几合,却没说出别的话来。
  “说什么了?”薛措立刻放下茶盏,茶水四溅到手上,手背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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