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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狼狗 (六安岁)



而赵擎烽那边,他早就想让秦浣快些回去歇息了,于是也不等何为泽赶人,自己主动告辞道:“今日也算跟着小何大人与殷王殿下长了些见识,我还要去陆府上探望一番,就不再打扰二位了。”

何为泽也跟他客气了几句,三人相互谦让着走出陆贵那间窄小的破屋,就在门口各自离去了。

秦浣自一大早出宫,既要与何为泽惺惺作戏,又要实打实地躬身去翻动。刚刚在屋里还未感觉到什么,可一进了自己的马车里,那股子疲惫劲儿便翻了上来,不由得歪倚在赵擎烽之前为他准备好的大靠枕中,不一会便迷糊了过去。

从陆府后巷到宫中文鸿苑,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却也费了些时候。秦浣就这么陷在身后细软的靠枕中,悠悠地竟也发起了梦。

起先只是梦到与赵擎烽又回了那东宫的书房里,两人守着君臣身份,规规矩矩地相对而坐。秦浣却不知自己是在梦中,只觉两人这样生分隔阂着,心里十分难受。

可便是一转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便换了样子,倒不说是什么地方变了,依旧是在那书房中,天色却暗了下来,外面飘着大雪,俨然成了他们取漕渠图那日的模样。

而梦中的两人也不再拘束对坐,而是慢慢靠在了一起,越离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马车骤然停下,秦浣也一下惊醒了,回忆起那梦中的场景,他不由得一阵脸热,暗骂自己真实被赵擎烽带偏了,大白天做梦却也能梦到那些。

继而明明车中未有他人,却依旧心虚得厉害,想要掀开车窗透透气时,才发现马车早已听到了文鸿苑的门口,只是赶车的王迭听着车中没动静,不敢进来打扰罢了。

秦浣又长吁了几口气,勉强将心绪压下去,刚要起身时,车帘却被人从外面掀开了,却是赵擎烽弯腰钻了进来。

秦浣此刻一见到赵擎烽便想起刚刚做的梦境,脸上又复热起来,却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是推了他几下:“我都要下去了,你又上来做什么。”

赵擎烽哪里知道秦浣刚刚梦到了什么,一味的倾身一扑,将秦浣抱在怀里,轻轻地按捏着他的臂膀:“殿下今天可累着了,便是做戏也不必这样……”

秦浣起先还因为刚刚做梦的事有些避闪,可真正被赵擎烽揽在怀中时,贴着他暖烘烘地身体,却又不自觉的想要依靠起来:“不过翻了点东西,哪能累着,你就是太小心了。”

“不累怎么还在车上睡着了?”赵擎烽不依不饶地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快方巾,擦拭起秦浣的手指:“我刚上来前可是问过王迭,殿下睡了一路呢。”

说完又端详起秦浣的脸色,可这一端详却让他看出了几分“异样”:“我看殿下这脸色……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秦浣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赵擎烽带着厚茧的手指却已摩挲上他微热的面庞。慌神之下,他只得多余的又说了句:“不过是你左一层绒,又一层毯的把这车中铺的太过暖和,我醒来有些热罢了。”

赵擎烽似猜到什么一般,低低地笑了声:“既然只是热了,殿下又为何不敢看我呢……”

“有什么不敢看的。”秦浣被他逼得紧了,回头瞪了他一眼便想要跑出马车。

却不料赵擎烽长臂一动,便把他又捞了回去:“殿下想要走了跟我说声便是,哪里用得着亲自劳动。”

之后便直接抱着秦浣下了马车,一路进了文鸿苑赵擎烽都不肯撒手,非要将人抱到内室的软塌上才肯罢休。

两人又混着嬉闹了一通,等到德多张罗着送进来些茶点时,秦浣早已被赵擎烽压在那榻上气喘连连,过了好一会才又平复下来,说起了正事。

“烛华觉得我今日在那何为泽面前演得如何?”秦浣似闲聊一般问了起来。

赵擎烽吹温的茶水送到他嘴边,点头称赞着:“殿下自然演得不错……只是难免太卖力了些,不过做做样子便是了,何必真去滚那一层土呢。”

“是是是,个中错处多谢忠宁侯指点了。毕竟于演戏一事上,我比起你来还差得远呢,”秦浣知他又钻那牛角尖了,可他这次却非但没有争论什么,反倒顺和起来。

赵擎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刚要开口时,便听秦浣语气一转,像是来了兴致似的:“不过今日这戏我演得虽不如你好,但也收获良多。”
“比如那位小何大人,我就发觉他有些……”

秦浣还未说完,赵擎烽便想起了今日见面时那何为泽的反应,忙急着撇清干系:“他对我有些什么是他的事,那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殿下可不能又咬着这个冤了我。”

秦浣一听便笑了出来,口中念叨着自然自然,还伸手拈了块糕点,安抚一般喂到赵擎烽嘴里:“烛华放心,前边的旧账既然已经结清楚了,便算是揭过了,以后不会再提了。”

赵擎烽接下秦浣手中的点心,还不忘轻轻地泄愤般咬了一下他的指尖,那般神情又引得秦浣笑了好一会儿。
赵擎烽无奈地将人缠住,求饶一般说道:“既然不是这个,殿下便快说正事吧,你还发现那何为泽怎样?”

秦浣嘴边笑意不减,再开口时却终于说起了心中的其他猜测:“眼下还不能确定,只是我今日瞧着那何为泽的态度,隐隐地有了些个想法。”
“何无顷自然甘心做大启的忠臣宰辅,但……何为泽呢,他真的甘心吗?”

何府之中,何为泽将今日所查到的事连带那□□的猜想,一一禀明了何无顷。

何无顷听后,看着何为泽呈到桌上来的那四只银锭,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如此,泽儿你以为那买凶之人又是谁?”

此事何为泽早已在心中思索了良久,听到何无顷发问后立刻回答道:“所猜者不过是二,其一便是吉王,若此事是吉王所为,那账本落到他的手上,那父亲怕是……”

怕是要舍好大一块肉,才能与那吉王继续相安下去。

何无顷自然知道这些,他心中清楚无论手法究竟如何,此事最大的嫌疑仍是吉王一派所为……只是此刻若要让他向吉王低头,舍去的恐怕绝不止一大块肉那么简单。所以他心中始终挣扎着第二个答案:“其二呢?你觉得还能有谁?”

何为泽望着眼前,坐于堂上案前的父亲,说出了他的第二种想法:“此事,乃是因利而起,为事者便在自己人中……”

是了,这才是何无顷想要得到的答案,自己人做得虽说令人恼火,但至少不用在这个时候向吉王低头了。

何无顷点了点头,嘱咐道:“此事才刚刚开始,泽儿也不必着急,慢慢查便是……说来,那殷王今日又如何?”

提起秦浣,何为泽脸上划过不耐烦的神色,却还是如实说道:“与父亲所料不错,确是个金玉其外,草包其内的。”

“听话,没什么主见,只一味的跟着我转。”何为泽说着说着便讽刺得笑了起来:“当真适合继那傻皇帝的位,让人攥在手掌里。”

何无顷听后虽说满意秦浣的行为,却还是紧皱起了眉头:“泽儿……你可有折辱于他?”

“儿子哪里敢,”何为泽一听这话,心中也涌上了一股怨气,话到嘴边他却还是选择了另一套说词:“不过是试探了几分,父亲放心,此事我还是有分寸的。”

何无顷定定地看着跟前一派恭顺的长子,好一会后才长叹一气说道:“泽儿,父亲知道你心中是不服的……但是你也要知道,这天下到底是大启的天下,而你我到底是大启的臣民。”

何为泽低头沉默着,直到何无顷走来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着离去后,也再未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卡文真是……
十二点前一个劲的卡,对着电脑不知道写些什么
一过十二点突然涌出好多要写的东西,又急急忙忙生怕两点前写不完





第33章 (三三)竹梅
次日,秦浣仍是一大早便赶到了何府上,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日何为泽对他的态度显然要好了很多。

秦浣倒不认为,是因为自己通过了何家父子的试探,何为泽把他当自己人了,所以才对他有了好脸色。相反——秦浣望着何为泽被青缎长衣映衬的略显苍白面容,听着他越发亲近平和的言语,明面上亦受宠若惊一般与何为泽相处着,可心中之戒备却也愈发厚重。

毕竟,既然洞悉过哪怕只有分寸的真容,便不会被那些假面所骗过。

“敢问小何大人,我们今日该从何处查起?”秦浣平复下心中所有的波澜,依旧作出那副守礼而又讨好的模样。

昨日两人虽说找到了拿包银锭,但想要追查那无名无姓的银锭的来源,却又遇到了瓶颈。
再加上车夫陆贵依旧下落不明,而何无顷心中显然对那买凶的人选有所猜测。所以这一日,两人便调转方向,依次去拜访陆、姜、赵三家,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再套得些线索。

陆岐的二老双亲走得早,家中除一个膝下无子常年吃斋念佛的正室夫人外,就还剩几房撑不起家门妾室。如今陆岐一死,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个都傻了眼,先是哭闹了一场,而后便想尽法子争夺起家产来,谁还顾得上什么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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