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金元抬手示意身后的弟子止步,面不改色地独自上前:“沈老板请我来,我怎么能好意思不来呢?”
他顿了顿,又指向黑洞洞的一排枪口道:“我大老远的过来,连杯茶都没的喝就算了,还被一群小兔崽子拿枪威胁着,这就是沈老板的待客之道吗?”
“放下枪。”沈寒清一声令下,手下们便收了枪械,除了顶在熊震天脑袋上那把。
涂金元停在距离沈寒清几步之隔处,和颜悦色问道:“不知赌王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涂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沈寒清仰起脸,刻薄的脸上没有表情,“你放在仓库里的那批货,我若是交给警方……”
“哦?我这里收着的无非是些不值钱的废物,警方对这个也感兴趣?”
“别装蒜,我知道你藏了弹药在里头,”沈寒清冰冷地睨了他一眼,“不仅如此,你跟傅啸坤干的那些勾当,也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涂金元又向前踱了一步,抚掌大笑道:“是嘛,沈老板这眼神,恐怕不太好吧,哈哈哈……”
沈寒清眉心微拧了起来,白他一眼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三号仓库的货给我搬过来!”
十几个手下迅速掉转身,快步往里间仓库走,不多时,一行人抬着一堆木箱出来,将货物密密麻麻摆在了赌王和涂金元面前的空地上。
涂金元负手而立,语气格外的泰然自若:“沈寒清,你今日若能从这里搜出一丁点违禁品,老子跟你姓。”
“打开!”沈寒清不理他,朝身边的手下命令道。
呯嗙几声,木箱盖子被打开了,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哪里有什么弹药,木箱里装的,是一堆发了霉的破铜烂铁。
“涂老九,你玩的什么把戏?”沈寒清简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涂金元摊摊手,说:“我倒想问你,还想叫警察来吗?”
赌王一时气结,气急败坏地回到位子上,冷静之后也是无话可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偌大的仓库里寂静无声。
“不可能的……怎……怎么会?”熊震天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从喉咙里爆发出不连续的崩溃低吼。
涂金元猝然上前,大手控制住了顶着熊震天的那杆枪,飞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熊震天的脑袋顿时炸开了花,鲜血如喷泉四溅。
温热的液体落在涂金元慈祥的胖脸上,血红的斑驳一时衬得他面目狰狞,他扭头望向身后的弟子们,声音轻但语气极重地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熊震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向涂金元下跪道:“涂爷,我错了,我不该听我哥的唆使,去勾结沈寒清害您,求求您饶我一命。”
话音未落,沈寒清夺过身边手下的枪,朝熊震岳放了一枪。
一朵血红的花朵在熊震岳胸口绽放开来,越开越大,接着他呛咳着,从鼻子和嘴里涌出更多的血,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头一歪,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很快便断了气。
“不用谢我,对待叛徒不能手软。”沈寒清对着涂金元,冷酷地勾了勾嘴角。
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来者少说也有上百人,不用猜,是涂金元的援兵到了。
沈寒清知道在这地方和涂金元火拼的话自己没多少胜算,只好忍气吞声道:“涂老板,今日种种都是误会,罪魁祸首既已处决,沈某便不奉陪了。”
说罢,仿佛生了无影腿,带着众人从后门溜了。
有没眼力的弟子要去追,涂金元一摆手,圆滚滚的脸上恢复了慈祥:“诶,让他走,我倒要谢谢他,替我找出了内鬼。”
孟成蹊连轴转了几天,又是登报发声明又是筹备店铺重新营业,把自己累了个半死,终于把午餐肉事件圆满解决了。遇上傅啸坤那样的瘟神,像沈慕枝说的,当真是花钱消灾。
孟重迁找了个瑞士来的医生看病,珍贵的西药不要钱一样灌进去,先进的治疗手段轮番上阵,病情竟有了明显好转。他见小儿子忙得下巴都尖了,也不好再成日躺在家里养老,慢慢接过孟成蹊手上的部分工作在家处理。
肩上的担子轻了,商场的危机也解除,好逸恶劳的孟二少爷居然仍是愁眉不展。原因无他,不过是那如狼似虎的司马小姐看上他了。
孟成蹊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想当初他千不该万不该,做什么要去使那美男计,办不成事情也就罢了,还惹来一身骚。司马艳红三天两头往孟公馆跑,他不在家就拉着江星萍或者孟重迁谈心,还去孟楚仪学校看望了她几回,大有在他身边落地生根的趋势。
哪怕他没有和沈慕枝好上,孟成蹊对司马艳红这种类型的也是吃不下嘴的。他喜欢顾盼生辉的曼妙女子,司马小姐虽然也爱搔首弄姿地向他抛媚眼传情,但着实有些太彪悍壮实了。更何况,他正死心塌地地恋着沈慕枝呢,司马小姐热烈的追求成了孟成蹊的眼下最大的困扰。
这天他在家应付完司马小姐,人一走,孟重迁跟他开口:“你觉得这司马小姐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他实话实说道。
孟先生一脸无奈地地看着小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呀,再过些天就二十三了,也该谈个正经对象了。我看这司马小姐跟挺你合适,她不但和你门当户对,而且性子泼辣干练,以后倒是能帮你一起把家撑起来。”
“爸爸,可是我不喜欢她。”孟成蹊把小脸皱成了一个苦瓜。
这时江星萍也替他说话:“孩子不乐意就算了,反正他年轻,还能再挑挑。”
孟重迁不住摇头:“哎,我倒要看看,他以后会带什么天仙回家。”
孟成蹊嘴上搪塞着,心里暗搓搓想:我看上的,还真是个男天仙。
连父母都惊动了,同司马艳红的事情不能再拖,孟重迁决心将此事做个了断。他回到自己屋里,花吃奶的劲写了一封措辞得体的信,告知对方自己已有了心上人,跟她实在是有缘无分。
写完信,他吩咐阿明去替他寄信,独自开了车外出。他带了从涂延那里弄来的镀金手枪,准备去送给沈慕枝。自上次礼查饭店一别后,他们确实有阵子没见了。
孟成蹊将车停在一条马路之外,怀着甜蜜的想念晃晃悠悠朝沈公馆走去。离大门还有段距离,沈公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举止亲昵的一男一女并肩而出,男的是沈慕枝,女的身着淡紫色雪纺连衣裙,是个他没见过的陌生小姐。
他一扭身,连忙躲进路边的遮蔽物后面,心脏不由自主狂跳。觑着眼睛从缝隙中看去,他看到沈慕枝殷勤地送那女的上车,最后还俯身吻了她的手。
“那女的是谁?她和沈慕枝是什么关系?”孟成蹊简直醋得胸口发疼。
37.
又是国际饭店套房。
一番云雨过后,孟成蹊软绵绵地贴在沈慕枝的肩头喘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沈慕枝头发乌黑,侧脸深邃挺拔,皮肤是石膏雕塑般的冷白色,像个俊美的中西混血。
他抬手搂住他,埋头深深嗅了一口对方的气息,热烘烘的肉体混合古龙水的味道,勾人犯罪,他忍不住伸出舌尖在沈慕枝的锁骨上舔了几下。
“啧,别闹,刚才还没喂饱你?”沈慕枝被他弄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稍稍错开身去躲。
孟成蹊的身板吃不消他再一轮顶撞,忙叠声说:“饱了饱了。”
“呵呵,那你这般意犹未尽是为何?”沈慕枝轻笑了一声,手指弹钢琴一般点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快说,我伺候得你舒不舒服?”
“舒服。”孟成蹊低下头,身上因性事的余韵而敏感发烫。
这也是实话,沈慕枝似乎很晓得让对方在性事中尝到甜头,他有一套近乎完美的技巧,和一份无比耐心的温柔,能让人发昏发痴,爽到每个毛孔都颤栗。
沈慕坐起来去摸床头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听到他的回答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仿佛对此不那么上心,又或者觉得理所当然。
烟一点就燃,他对着虚空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不紧不慢地问:“你跑到我府上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
孟成蹊咬了咬嘴唇,又补上一句:“我很想念你。”
“我知道,”沈慕枝调转头,张口将白色的烟雾喷到他脸上,“可是我最近忙得很,下次莫要这样了,小朋友。”
他用这样的称呼唤他,好像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孟成蹊不由感到一阵胸闷气短,沈慕枝有时间与那女子会面,却抱怨自己耽误了他的宝贵光阴。
“沈大哥,你是否有事瞒着我?”孟成蹊突然问他。
他心里惴惴地想,如果沈大哥能敞开心扉对自己吐露一切,哪怕是再丑陋的真相,自己也会选择原谅他。他自认不是个大方的人,但两人这种关系实在是有悖常伦,想要对方一生都不娶妻生子,未免太强人所难。
孟成蹊理解他的遮掩,但不认同他的遮掩。
沈慕枝先是一愣,而后笑微微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哪里,你想多了。”
与对方赤诚相对的希望落空,孟成蹊内心塌了一角,可面上不显,只是吐出一口酸涩的热气道:“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他翻身下床,光脚走到衣架面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把镀金手枪,走回来递给沈慕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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