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林风正倚着一处栏杆边似笑非笑看着他,道:“这几日春风满面呀,有什么好事么?”
他装着恍然大悟地模样,“哦,我知道了。那位楚少侠是吧?的确是人中俊杰,真是好眼光。”
萧南目光一凛,冷冷道,“不劳林公子烦心。”
林风慢慢朝他走来,与他擦肩而过时,轻笑道:“我是没什么好烦心的。不过楚少侠有十多日没音讯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呀?有些人可是要好好烦心了。”他带着一阵香风而去。
萧南隐约听出了什么,面色微沉,低头转身穿过后花园往小厮的房中走去。
突然,一只有力的臂膀伸手将他拉入了旁边的一个假山石洞中。一手拦着他的腰,一手捂上他的嘴,低声道:“别叫,是我!”
萧南惊吓中回过神来,朝眼前的人看去,楚凡的神情有些憔悴,一身风尘仆仆地样子。萧南拉下他捂着自己的手,道:“你怎么了?去哪儿了?”
楚凡轻声道:“没什么,就是回去了一趟。”他不自然地垂下眼睑,“我们的事,父亲都知道了……他,他不同意……”
萧南望着他,面色变得冰冷而苍白,道:“我明白了。” 挣开他的手,转身欲走。楚凡一把拉住他,“阿南,你听我说!父亲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不再见你,他就会派人把你从这儿接走。但是,不能回到楚家堡。以后,以后……”
萧南道:“我这样的,的确是不能再与楚家堡有瓜葛。不劳你费心,我在这里也挺好。习惯了也没什么。”说着,他的眼圈红了,泫然欲泣。
楚凡急道,“你先不要闹脾气,万事先离开了这个地方再说。我心里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萧南反而泪如雨下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配……”
楚凡猛得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不要说这种话,阿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你离开这儿,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他又细细地安慰了一阵,等萧南的情绪总算平缓了,才道,“这次我也是偷偷跑来见你,不能久留。若让父亲发现,恐又生事端。你先忍耐几日。”
萧南终于软下心肠,点头应了,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目送萧南回了后院,楚凡才悄悄离去。
当他离去的刹那,假石山顶端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目光如刀,狠厉地望着后院的方向。
第5章 诬陷
深夜,香花楼后院的独栋小楼上,赵令正和林风在床上厮混。忽得,窗边传来一声声响,一个人出现在房中。
“什么人……”赵令怒喝声在他看清来人那瞬间,就给熄灭了。
一身灰衫白袜,发间灰白斑驳,目光如刀、身材伟岸。他轻轻一挥手,林风便觉浑身一麻,已经不醒人事。
赵令慌慌张张地穿上了衣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楚堡主。”
楚家堡堡主——楚涛面色阴沉,道:“深夜冒然前来,多有打扰。”
赵令道:“不敢。一别数年,楚堡主风采依旧……”
楚涛一摆手,“不用废话,今夜前来,却是有事相商。”
赵令道:“但凭堡主吩咐。”
楚涛轻叹道:“我楚某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看着他做出逆伦背德、不忠不孝之事。两年前,我终究是心软,没要了那个小贱人的性命。”
其实,从楚涛一出现在此,赵令就隐隐有了猜测,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交情也只有两年前的那件事,赵令轻叹道:“萧南的事,我也劝过楚公子。只是,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冲动行事,被小人随便挑拨几句就耳根发软,听之任之。”
楚涛紧锁眉头地说道“我已答应凡儿,过几天派人来接他。”
赵令目中精光一闪,“堡主的意思是?”
“楚某意思是,能接到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这几日人有什么意外,也是天命难为。”楚涛慢慢从怀中抽出一张一万两银票放在了桌上。
赵令立刻心领神会,抱拳应道:“在下明白了,一定尽力。”
林风从昏睡中醒来,就见赵令坐在桌边奉着茶杯在沉思,他轻声唤了声“爷”,便慢慢地依偎过去。
赵令喃喃自语地叹道,“老的要死的,小的要活的,都不能得罪啊,这个萧南倒真是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风依着他,嗔道:“那个假清高,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赵令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杀了倒是简单。只是日后,楚凡若知道是我动的手,必定怀恨在心。日子长了,他们父子两始终是父子,最后还不是拿我这个外人开刀解恨?”
林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个简单……”他凑上赵令的耳边低语半晌,赵令面上略有难色,道:“这,不太好吧,他终究跟了我不少年……”
林风翻了个白眼,道:“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坦了这么多年,现在不正是报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心里只有他,没有我!”
他重重地捶着赵令,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我心里最疼得还不是你这个小妖精,还不知足?”
林风的脸上带着算计的笑容,“你要舍得,这事就交给我办。保证让你妥妥当当得,两边都不得罪。”
林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似有意似无意道:“不过,这事少不了要让护院的铁头和大栓他们帮忙。”
赵令不解道:“这种事不是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林风媚笑道:“让他们做的心甘情愿又能守口如瓶,这个不难,就看爷能不能给他们些甜头了?”
赵令微微皱眉,不解地望向他,只听林风慢条斯理地道:“反正他们过后都要……不如废物利用一下,让铁头他们……”他的声音渐低,慢慢贴上赵令的耳边。
赵令思量了片刻,终究是点了头,“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办。不过,事后给他备口好一点的棺木吧。终究是一场情份。”
“路管事!路管事!”晓秋慌慌张张地冲进了路天青的房间。
这几日,路天青一直在房中休养,他明白林风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管事的位置,他想做就让他吧,大不了不做这个管事,一向性格温和的路天青息事宁人想着。而且他在这儿做管事也好几年了,手中多少也有些积蓄,就算离开这里也总不会再如以前那样一无所有、流落街头。所以,他索性做了甩手掌柜,让自己好好休息几天,随着林风去把权。
此时,他看着欲哭无泪、满脸慌张的晓秋,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晓秋冲上前,就一下跪倒在地,“路管事,萧南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关进地牢,连看都不许看。听护院说……说,你不会让他活着出来了。”
晓秋哽咽着,快说不上话了,和萧南相处的这段日子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体贴照顾的温暖,只有和萧南在一起,他才不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男妓。在他心里,萧南已经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突然间的变故让他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路天青听得一愣,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要把他怎么样啊?这几日,我……我完全不知情。你,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他把晓秋拉了起来。
晓秋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急切地问道:“真不是你吗?护院的铁头说是,是你的意思。”
路天青也有些急了,他一向性情柔弱,那些护院多半都是海天帮的帮从,平时从来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听命于赵令,或是讨好近来的新宠,如林风之类,什么时候变成听他指示,还要草菅人命?
“我去看看!”路天青站起身来,对晓秋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地牢看看。你放心,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安抚了晓秋,独自走向后院深处的地牢。
所谓地牢,其实就是一个地窖,赵令用来管教和惩罚那些不听话、犯了错的人,整个地窖阴森可怖,各式刑具齐备,路天青非必要也很少到这儿来。
一走近地窖,远远就听到各种淫靡放浪的叫骂声传来,“欠艹的贱货,以为勾搭上人家大少爷就能害老子了?让你这个贱货神气!今天看爷们怎么□□你!给我按结实了!嗯!”
地窖当中,目眦欲裂的萧南被四个护院强硬地按倒在地,衣裤已经全被撕烂,全身近乎光-裸。
那些护院已经搀了好久,早就想尝尝他的味道。今天,终于被上面松口,这些人自然谁也不让谁地一起按着他的手脚,四处乱摸乱啃起来。
领头的铁头吊着被打断的臂膀,急不可待就要骑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这样一幅不堪的场面让路天青震惊。
护院听到声音放缓了动作,抬头看去,铁头狞笑着道:“干什么?干这个欠艹的小贱人,给兄弟们找点乐子舒解舒解。”
护院们一阵哄笑。
路天青又急又怒,道:“你们快住手!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帮主吗?我这就去见帮主,你们……”
“不用了,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一个娇媚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天青闻声转过头去,只见林风正带着六七个护院走下地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