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太后看了洵晏一眼,说:“皇上只会嘴皮子上应承哀家。”
“母后的话,臣儿句句都记在心上呢。”
二人又说说走走了一段,见天色不早,洵晏便亲自送太后回了宁寿宫。刚出了宁寿宫,田夕身边的小池子便来了,问皇上晚膳可去朝纯宫。
今日恭定凌亲王回京,按着礼制忙了大半日,又与太后走了好些子路,也乏得很了。洵晏想了想,便直接往朝纯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要小小虐一下了,不喜虐的同学,可以光顾我新坑。
新文:南有乔木
文案:尚休思第一次见到夏乔时,正是白露未晞的清晨,朝阳洒在她短短软软的发上,如同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子。她闭着眼睡得正香,密长的睫毛蜷曲着微微扇动,耳垂上细细的绒毛在晨光中,松松散散的晃动,白皙的小脸上透出健康的红润,尖尖的小下巴勾勒出尘嚣都市中难得的静谧。
天使,也不过如此了。直到后来无数个日夜相处证明,美色果然可以迷惑人心。
在最美好的年华遇上最正确的人,而后一往而情深。这是命运眷顾的幸运。尚休思终于放下心防与夏乔在一起,却被迫出走别方。当夏乔重新出现,紧追不舍,尚休思不知道是否还能坚持分离的决心。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一条寂寞的路,两个人相依而行,终能嗅到玫瑰的清香。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到了朝纯宫,已是夜幕初降,两边的石座路灯里的烛火燃出星星之火,光亮的照着路面。前头两名内侍各执了盏宫灯在前面走着照路。
远远便可见田夕与一众宫人在门前应候着。洵晏微微一笑,加紧了步伐,先一步扶起正要屈膝见礼的田夕,问:“等许久了么?”
“刚出来呢。”田夕将手放在她的手心,二人执手进去。
进到殿内,便能入座了。御膳房已传了膳来,还有几道精致的糕点,看上去香甜可口,惹人垂涎欲滴。
洵晏先拈起小块莉香如意糕,放进嘴里,酥软即溶,香味溢满唇齿,细细咀嚼后,笑道:“夕儿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她舌头灵,田夕是知道的,总能不差分毫的尝出哪些是她亲手所制,微微颔首,抿嘴一笑:“皇上喜欢就好了。”
用了晚膳,二人相对坐于侧殿的小书房里品茗谈诗。小书房里微点熏香,只有袅袅的茶香弥漫鼻尖,清冽疏和,沁人肺腑。书案上平摊着一副画轴,两旁以冰玛瑙镇纸平整的压着。
“臣妾费了几日功夫才画得这一幅,皇上才识清赡,词画神秀,不如替臣妾修饰修饰?”田夕引着她到画前,洵晏笑着从身后拥着她:“你的诗词书画远在我之上,何必做这番说辞来羞我?”
言罢,凝眸去看,锦宣画纸上,湍濑潺涭、云霞缥缈,浩淼烟波上两叶扁舟前后飘荡,岸边景致以墨线勾勒轮廓,石绿渲染,有勾无皴的山石,起伏均匀的水纹,精丽工致的屋宇,整体势态葱郁,一派大好春光,只是那两叶扁舟在江波之上,总归激荡难平,摇摇欲坠。
田夕见她微微蹙眉深思,以为是哪里出了错,出声问:“怎么了?”
“这舟……”洵晏双唇蠕动,欲言又止,田夕看了画一眼,笑着望向她说:“两叶扁舟烟波里,看尽春光双归去。不好么?”
二舟相伴云水中,好是好,却总归浪的势头过大了,恐怕难以相伴到岸。洵晏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不曾说出口,从色配意境来看,这画可称绝世,那些个莫名的疙瘩,不过是她自己心绪作祟。
有何可言?
何况,即便无法到岸,也非一叶孤舟形单影只。
想罢了,方稍稍释怀了点,洵晏淡淡一笑,望向田夕的眼中如春江之水,暖意融融,柔情无边,真心夸赞道:“上佳之作,无可挑剔。”
田夕亦是柔柔一笑,与她深情凝睇相望,道:“还差题词一首,晏可不能推脱。”洵晏笑吟吟道:“怎会推脱?”唤来小德子去取皇帝私玺来,以便过会儿加玺。田夕走到书案前,轻提袖口,取墨在一方玉带歙砚上细磨起来。她蝉鬓低含绿,罗衣淡拂黄,润滑如玉脂的脸颊微微透红,芊芊玉手轻持墨,力道均匀的研磨。
从此绿鬓视草,*,眷属疑仙,文章华国。难怪古人如此描绘*的隽永。洵晏几乎看得痴了,手中所持的太仓毛笔失力坠落,她亦不知。
田夕放下墨,便见洵晏痴迷凝睇的模样,一时羞红了脸,微低下头,轻轻唤了一声:“晏。”洵晏回神过来,也红了双颊,她一手牵过田夕,一手提笔冥思,须臾,下笔疾走:“一棹春风双扁舟,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世上如侬有几人?”
“如何?”洵晏放下笔问。
田夕默念几遍,道:“甚好。”
如此便可加玺。洵晏取过皇帝私玺,正要加盖,忽而脑海中现出白日里刘长沛的言语,心微微提起。手下一用劲,一方正红方印出现。
田夕欢喜的看了看,极为喜欢,正欲唤人来送去文华馆装裱,便听得洵晏说:“我记得,乐淑与我同年,至今仍未婚配,刘长沛官居四品,为人正直,前途不可估量,配之正好。”话音刚落,便见田夕身子僵了一下,洵晏心起一阵烦闷,继续说道:“自然,也需得她甘愿。”
温馨得宜的气氛就此蓦地沉闷下来,如窗外望不到头的夜色,无边压抑。田夕看向洵晏,洵晏亦回望她,不知过了多久,田夕撇开头,凄微道:“你有了这样的心思,何必再说这种言不达心的场面话。”洵晏脸色冷了下来,眼中的冷意如三九寒冰,田夕想起那日宝亲王府的水榭中,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说的那句:只要她还在,我便不得安心。心里越发悲凉,到了如今,她依然是不信她,甚至想出了这样卑劣的法子,逼迫淑儿。
心痛的厉害亦冷了下来,手紧握成拳,说:“我不赞同。”
洵晏盯着她,残忍的逼问:“你为何不赞同,又凭什么不赞同?”田夕喉间一梗,却说不出口话来,此事她的立场最为尴尬,但她不能让洵晏的妒意与不信任去害了淑儿今后的一生,被迫嫁一个不爱的人的滋味,她尝过,怎么舍得无辜的淑儿再去体味?
而最叫她伤心的是,夜夜同寝的枕边人,竟是从未信过她。视线掠过桌上的画作,这二人合作的爱物,与过往的甜蜜一样,皆是讽刺!
“说不出来了?”洵晏只觉悲哀,她装得再温柔再温驯,都不是真的,遇到乐淑二字便藏不住真心外露,这样,还要让谁相信她真的不再爱她了?
“呵,你不想让她嫁人,难不成是还想着要再续前缘?洵晋说你是人尽可夫的女子,可别真叫他说中了!田夕,我是皇帝,戴不了这样的绿帽子。”她的话疯狂而刻薄,那一句人尽可夫真让田夕气得面脸通红,她怎么可以这样,用这样低贱薄情的话侮辱她?田夕恼怒的无法思考,肢体凭着最本真的意识做出反应,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洵晏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小书房内,手上的痛意让田夕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洵晏头微侧过去,她的双眼先是闪过惊愕而后伤痛,继而充满了恨意。田夕的心底生起了慌乱。
“晏,我……”她想上前查看洵晏泛红的脸颊,却见她冷笑了一声,后退了一大步,二人的距离就这么拉开,如同远隔了整个天涯,相见却不得相触。洵晏看着她,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意,却及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你着急了?心疼了?你还有心么?哦,有的,你的心,只为乐淑而存在。那我又算什么?这么多年,你费尽心思的讨好我,其实,是怕我真的一怒之下杀了乐淑吧?你的心里可有一丝为我留下,可有一刻为我痛过?
为何这样待我?
洵晏的双眼充满了血色,死死的将欲要盈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凄凉一笑,道:“可笑年华数载,我竟是痴心错付了。”相识九年,如今,梦该醒了,她其实从未得到过她。
那句痴心错付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划过田夕的心,顿时鲜血直流。她急得咬破了嘴唇,不顾洵晏厌恶痛恨的眼神,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急欲解释清楚:“不是,晏,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刚才只是……”洵晏摇了摇头,任由她拉着,却不再看她一眼,她的眼中是死了一般的痛意,扬声喊道:“小德子!”
小德子推门进来,见帝后是这样的光景,心里不安的上前小心恭声回了句:“奴才在。”
“传朕旨意,夺皇后田氏中宫之位,即刻起,迁居冷华宫,无诏不得走出冷华宫一步!”田夕猛然一惊,手便松了下来,从洵晏的手臂上滑落。
“这?”冷华宫,那是冷宫啊。小德子心下一惊,迅速抬头看看洵晏又看看田夕,跪到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头:“皇上三思啊,即便皇后娘娘无意冒犯了龙颜,也看在娘娘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恕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