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冰凉,魏七被冰地闷哼一声,小方子手下不停细细地替他将伤药抹匀。他盯着魏七雪白细腻的背脊,挺翘的臀部一时有些神游。
这人后自个儿入乾清宫却先一步升到了御前当差,虽现下时常吃板子人人都道他倒霉,可,可,自个儿一面心喜他不为圣上所爱日日受苦,一面却又。。。嫉妒他。
应当有许多奴才都嫉妒着他的罢,虽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到底是爬上了龙床,圣上是如何遥不可及的人,却也叫他这阉人触碰到了。且即便是吃尽苦头,圣上却也未曾真正厌恶他,否则现下这人便也不会趟在自个儿屋里养伤了。
小方子想得入神一时未曾留意手下力道揉地重了些,下头魏七嘶地吸了口气。“抱歉,魏哥,方才不小心,弄疼你了罢。”
他急忙忙道。
“无妨,并未弄疼我,你且继续罢。”
“嗳,我这回一定留意。”小方子放轻力道。
到底是哪儿生得特别了呢怎的就得了圣上的青眼?小方子偷偷打量着魏七乌黑的发,藏在发间小巧泛红的耳,修长但并不瘦弱的背脊一直到他圆润的脚踝。
只不过是白了些,骨肉均亭罢了,我也不差,怎的圣上便没瞧见我呢?小方子纳闷。
“小方子,可以了,小方子,行了,小方?”魏七叫人不应转头去看,却见小方子正盯着自个儿的臀发怔,他瞧地专注,眼神灼灼很有些痴迷狂热。
第22章 孰能生巧
魏七被这眼神给吓着,连忙拍开他的手扯过被子遮住自个儿。
小方子回过神来见魏七一脸戒备,不知他想岔了,还觉着人有些莫名其妙。“怎的了魏哥 ”
“没,没怎的,方才唤你,你未应声儿,有劳你替我上药了,这会子已好多了,你且回罢。”
小方子道: “ 不急,还没替你裹纱布,裹了我便回。”
魏七却不愿他多留: “ 不必,伤口好得差不多,不需闷在里头。你且回罢,明儿还当差。”
“ 如此,那我便回去罗。” 小方子听魏七这般说只好收拾药瓶,替他将被褥盖好后告辞。
魏七一直死盯着人出门,见门关上才松了口气。
这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用那种眼神盯着自个儿,魏七狠抖两下。
自从被皇帝临幸后他便格外敏感,从前虽知宫里头腌臢事儿多,但因着他十岁时便被调去寿康宫当差,太皇太后最是不喜下头人胡来,淫-乱后宫,所以他甚少受过什么侵犯。
谁知头一回碰上这事那人竟是皇帝,如此想来魏七现下如惊弓之鸟一般也是情有可原了。
皇帝前段日子冷落了后宫,太皇太后与皇后皆旁敲侧击提醒他,加之朝堂之上皇后与敬贵妃父族间争斗逐渐激烈,皇帝无法,这些日子便又频繁临幸妃嫔。
几日后,魏七身上的伤已大好,这回比上回好得快些,他心里嘲讽自个儿是贱命一条,不该投生簪缨世家,合该就是要当奴才的。
今日回内书房当差,一轮班下来也没敢抬头瞧皇帝一眼,好在皇帝也忙,没功夫逗弄他。
提心吊胆得挨过一日,本以为第二日也应当无事。
申时,因当值时太过紧张,魏七出了一身的汗,才当完差得了闲便了打盆热水回来预备擦擦身子。
谁知他正洗着帕子便听外头有人敲门: “魏爷,在里头么? ”
魏七奇怪,这时辰了还有谁会来找自个儿?他应一声儿,走至门前却突然停住。
不,不,这时辰圣上刚用过晚膳。。。
他突然绝望地抱住头,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分明三宫六院佳人如云,个个儿美若天仙却仍要临幸他这个阉奴!
“ 魏爷,魏爷,小的们奉旨来接您。” 外头的内侍小心翼翼道。
呵!魏爷,他算哪门子的魏爷能当得起这些人的一声魏爷。
魏七颓然垂下双臂,冷静下来,抖着手将门开了,他心知即便门外站着的是洪水猛兽自个儿也无处可逃。
“ 在。” 他面色惨白语气却镇定许多。
“ 魏爷,小的奉安爷之令接您去内廷监。” 说话这人是专管皇帝召幸之事的郑其公公,他正弯着腰谄媚讨好地笑。
魏七想起自个儿刚调来乾清宫时还曾被这老奴才言语羞辱过,半年前未升至御前当差时,他还叫自个儿小魏子,如今竟是调了辈分。
郑公公领着四名小内侍侯在门外: “ 郑公公万安,怎敢劳烦您亲自来接。” 魏七强挤出个笑,不大好看。
郑其道:“ 现下这乾清宫里谁人不知您最得圣眷。这才多少日子,圣上便已是第三回 召您罗。” 蛇打七寸。
魏七羞愤难当,咬紧了牙半晌才挤出去: “ 那便走罢。”
“ 嗻。”
魏七心中冷笑,这些个看碟下菜的东西。
天色已晚,小内侍们提着纸灯笼分做两列将魏七与郑公公围起,秋日的夜晚萧瑟寒冷,偶有巡视的禁卫军走过,见了灯笼上的字也赶忙回避。
由乾清宫通往内廷监的这条小道太过漫长,魏七行走在夜风中手脚冰凉。
内廷监的掌事太监吴公公前不久才送走他,见今日又来,倒是很有几分吃惊。
他觉着这事儿也是奇怪,怎的这小子这般好运,莫不是前世与我这内廷监有什么不解之缘。
吴公公命人备好一应器具,郑其便只留下两个小太监,自个儿先回去向安喜交差。
魏七这些日子又修养了一阵后头久未受苦,这会子便又有些艰难。
不过对于连死都差点儿经历过的人来言,这点子苦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时已近巳时,比平日里晚了许多。
吴公公将魏七送走前便特意嘱咐驮妃太监加快些脚步莫要拖延。
宫内虽不许太监们胡乱跑动,然驮妃太监们早以练就了一番脚下生风上头安然不动的本领。
魏七叫人扛在肩上疾行,虽仍是稳当却也吃了一肚子冷风。
这回才半柱香的功夫他便被送上了龙床。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魏七已是第三回 躺在这儿,他甚是自觉地解下自个儿眼前的丝缎子,眨着眼迷茫地适应了一阵,也不去瞧就靠在不远处的皇帝,只垂着头轻微蠕动着往圣上脚边钻,待到离得近了才自锦被中钻出,往皇帝被窝里爬。
皇帝靠在床头捧着本《孙子兵法》,其实自他七岁那年便已通读此书,多年来怕是看了不下百来遍,早已烂熟于心,便说能倒背如流也不为过。
所以此刻皇帝也只是拿它做个样子罢,若手里没东西倒像是在特意等着这奴才一般。
他自书卷后头冷眼瞧着魏七,觉着此人实是愚笨不堪,钻个被褥也这般磨磨蹭蹭。
皇帝等得不耐拿脚去踢,正踢中魏七光-裸的胳膊。
魏七一愣,知晓自个儿又惹圣上不高兴罗,忙麻溜地钻进去,动作敏捷,像只小耗子。
圣上挑眉,勾起嘴角,突又觉着这奴才有几分意思。
他忆起上回魏七满脸鼻涕眼泪的模样,心道原来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
谁叫自个儿的命攥在圣上手中呢?上回圣上好容易才饶过他,今次可不能再触犯龙颜。
好歹还隔了一层,便当是在吃面团罢。
魏七这般安慰着自个儿,可手脚仍是颤抖不停。
皇帝哈哈大笑两声儿,竟是十分愉悦的样子,魏七怔怔地瞧着他盛满笑意的眼,勾起的唇,觉着很是陌生。
魏七不解,圣上这是笑什么呢
入乾清宫近三年,他从未见过圣上这般笑过,眉眼舒展着似是很好接近。
魏七慌忙垂下眼不敢细瞧,这会子圣上是高兴了,可指不定过会儿他冷下来,想起叫人瞧见自个儿失态又要迁怒于他。
皇帝略笑两声儿便又停下望着魏七,见这奴才红着耳朵抿起嘴低头不语,很是乖巧顺从。
他伸手捏住魏七的下巴抬起,缓缓向自个儿凑近。
太近了,实是太近了,只一尺之遥而已。魏七吓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自个儿呼出的气扑到圣上脸上,他浑身僵直,垂着的眼睑不住颤动,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皇帝的眼神幽深,好似那浩瀚不可见底的海,离得这般近,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龙涎香似无处不在,密密地将魏七束缚,逃无可逃。
两人肌肤相贴,圣上灼热的温度透过细滑的丝绸传至魏七赤-裸着的大腿,他觉着自个儿就快要烧着。
“朕未曾令你吃。”皇帝语带戏谑。
这话本是床笫之间的随意调笑,魏七这傻子倒好,不仅未曾听出他话里藏着的笑意,还以为这是在怪罪自个儿擅做主张。
他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要从人身上滚下请罪: “ 奴才。。。奴才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这幅慌慌张张的蠢样子倒是取悦了皇帝,他眼中含笑,扣住魏七要滚下去的身子,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魏七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瞧近在咫尺的圣上,他黑发披散着铺满明黄方枕,脸蛋煞白,额间全是汗珠,长而密的睫毛不住地挣动,脆弱又艳丽,叫人想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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