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露水,你过来。”司鹤招了招手,正在逗鸟的小露水便乖乖地过来了,“小鹤哥哥。”
“来,你来试试。”司鹤耐心解释道,“你把这个瓶子里的血,倒在这画卷上,然后把手覆上去,看能不能把这画卷里的黄莺招出来。”
在他手旁,是一枚手指高青瓷小瓶,装了一小半他的血,他想试试,要是别人用自己的血来引这些画,能不能成功。
“好!”小露水乖乖照做,然而片刻钟过去了,画卷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像不行。”小露水摇摇头,“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
“没事。”司鹤咬着笔杆,陷入深深的沉思。
果然……还是不行。
“鹤儿——你在做什么?”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把司鹤吓了一大跳。
“我在……作画……”司鹤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好司雁没这么多心眼,“景帝派公公来请你和鹭姐还有娘一同进宫。”
“我?”司鹤指了指自己,显然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有我?”
司鹭和娘进宫一定是为了赐婚一事,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因为你之前救了陛下一命?”
……是……吗?
第24章 进宫面圣【倒v开始】
司鹤他们跟着公公进了宫门, 没走多久,就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个小太监,朝着他们福了福礼,“司公子,四殿下有请。”
年龄稍大一些的公公见状笑了笑,转头看向司鹤道:“司公子,本来就是四殿下请您来宫中小叙, 您看……”
“行,我知道了。”司鹤不知这陆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见他一面还非得选在宫里, “你带我过去吧。”
……
可这路越走越古怪,渐渐偏离了大道,又路过了几个司鹤熟悉的宫殿,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带路的小太监也不吭声, 只是一个人直直地往前走着,无论司鹤怎么叫他, 他都是以微笑回答。
终于,不知走了多远,小太监终于停了下来。
“司公子,咱们到了。”
到了?
入目是一片繁茂似火的木棉, 艳丽灼灼,娇嫩炽烈。
司鹤望向宫殿上方的牌匾——永神居。
永神?好大的口气。他眯了眯眼,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要不是这木棉花他从未见过,他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冷宫。
“司公子, 您请进去吧。”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守在大门旁,低垂着头,又不说话了。
司鹤自知问他也是白搭,便一甩衣摆,大步迈了进去。说来也怪,这宫里居然只有两三个下人,还都是小孩儿,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但面容都是恬静乖巧。
这陆钰怎么找了一个这个地方?
他心下觉得古怪,迈过了二门,终于瞧见了大堂之中,端坐着一位男人。男人穿着层层叠叠极为华贵的锦袍,缎底绣了暗纹,描了金线边儿,头束华冠,面若白玉,只是年龄或许大了司鹤十多岁,但看上去依然很年轻。
“您是……术师大人?”司鹤先是一愣,而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在这世上,术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有时还比皇帝更具有威信。
但前提是,这所谓的术师大人,是进了宫面圣,祭了天神,昭告了天下的。
“司鹤,你是不是感到有些疑惑?”广柏温和一笑,“不必惊惶,因为这次,本就是我来请你来我这宫中的。”
司鹤心下了然,这术师大人知道陆钰同自己交好,便以陆钰为借口,骗他来这宫中,想必他也并不想外人知道今日他请自己来这宫中的事情。
“在下不才,不知大人请在下来这宫中是为何事。”司鹤又低头行了一个礼,自始至终,他都别着头,不敢对上这位术师大人的眼睛。
他知道,术师与术师之间,有些微妙的感觉,就像他和小露水。
这承国术师广柏,他是早有耳闻——传闻他可以号令百兽,光是想想就知道该是一场多么恢弘的场面。又见广柏年龄不大,却老成稳重,想必城府极深。
司鹤见广柏没有什么反应,心却提的越来越到嗓子眼,只听宫里安静地像是一汪死水,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听到悉悉索索的金属声,他猛然转头,见广柏起身走到他的跟前。
而那金属清脆的撞击声,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来自广柏的脚下。
随着他走动,脚下的铁链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那是一道成年男子手腕粗的玄铁镣铐,与他的锦衣华服毫不相符。
“我年纪比你大,这宫中的人情世故,波谲云诡我也见的不少。”广柏善意地笑着说:“你大可不必对我防备如此深,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从未告诉过陛下。”
司鹤心里一惊,但他佯装轻松地笑道:“在下不懂术师大人在说些什么。”
“早在国宴之上,我便知你并非凡人。”广柏负手而立,言语中听不出是何情绪,“但我知道你生性率直,将你拘在这宫中,更像是折了你的羽翼。”
“像如今我这般,过着被软禁的生活。”广柏苦笑着盯着他,司鹤只觉得广柏的眼中雾蒙蒙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明白。
“多……多谢术师大人。”司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今这偌大的大堂里就剩他们两人,他竟觉得有些发怵起来。
“我在这繁闹的宫中,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陛下怕我谋反,便使了这个法子。”广柏慢慢地走到椅子旁,缓缓坐下,长叹一口气道:“即便我有号令百兽的能力,但这方圆之外,连只飞禽都很难见到,我又有什么本事逃离这个牢笼。”
“术师大人,是想让在下帮你……”司鹤皱了皱眉道,“是想让在下帮你逃出去吗?”
“不。”广柏善意一笑,笑容中有苦涩也有无奈,“你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也并不想拖累你,只是想让你时不时有空来陪我说说话,说说外面的世界。”
“宫中人人忌惮我,不敢来我这永神居,陛下又事务繁忙,更是来的少之又少。”广柏望向他,像是苍老了几岁,“如你所见,我这的小厮丫鬟都是小孩儿,我又没有一个说话的伴。”
“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定聊得来的。”广柏笑着望向他,表情高深莫测起来。
……
“啪——”一声轻响,黑子落定。
“皇兄,我又赢了。”季妄怀笑着端起茶碗,吹走了茶面上的浮沫,浅酌小口。
“哎呀,不算,我刚刚没看见!”太子季清言气的捶胸顿足,他如今已经完全痊愈。启国文王大喜过望,不仅调低了赋税,更设令天下大庆三日。
“皇兄,怎么如今还有工夫来我这王府。”季妄怀失笑,“太子妃最近是该生小皇侄了吧。”
“嗯,对!”一提到这个事儿,季清言又显得满脸喜气,他本来之前身体就不好,还以为抱儿子的事迟迟无期,没想到这打眼一晃,孩子都要出世了。
“恭喜皇兄了,”季妄怀是真心实意地替他哥感到开心,可没想到这太子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惋惜道:“倒是你啊,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迟迟不娶亲,你知道这邺城有多少女子寄情与你吗?”
“……”季妄怀不说话,闷着头喝茶。
“对了,最近临渊有皇女来和亲,这事儿你知道吗?”季清言把棋盘复原好,随口问道。
“什么?”季妄怀皱眉问:“这事儿,父皇不是已经推了吗?”
“父皇怎么推的了,”季清言摇头苦笑:“那可是临渊啊,是启国唯一的靠山了。”
***
司鹤回了府,便把自己关在屋内,想着今日广柏说的一切。
“这画卷必须得是自己画的,这血也必须得是自己的。”他心里细细琢磨着广柏的话,开始调配起来,无论如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这广柏他虽然并不熟,但看来也好像并不是有恶意的人,何况他并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身份,光是这一点,就能让他降低防备。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季妄怀写了密条,就着那血,又招了只鸽子出来:“去吧,找季妄怀去——”
……
“妄怀,这样,你想去边关带兵,我不拦你,只是这皇女你是必须见。”文王捋了捋胡须,缓缓道:“皇女已经在路上了,这次你是不想见也得见。”
“可是父皇,”季妄怀耐着性子道:“如今我们受承国的欺压,不就是因为启国兵力不足,将士训练不够麽。如果我们能扭转这种局面,承国也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文王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就等皇女来了再说吧。”
季妄怀一路冷着脸回府,心下烦闷更深,下人奴仆们见了他,不知又是何人惹了这位二皇子生气,只能退避到一旁,生怕碍了他的眼。
九清捧了鸽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刚撞上一身寒气的季妄怀,他哆哆嗦嗦地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那个……二殿下……鸽子来了,司鹤的鸽子……”
“噢,”季妄怀面色稍缓,“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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