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晦气!”王大壮输的精光,觉得今天一定是手气不好,便小声骂着挤出了人群。
“没事,这手气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就不信了,我能每回都输!”打定主意,下次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王大壮就准备回歇脚的地方了。
本着要呆上一段时间的想法,王大壮在城西租了一间屋子,权当落脚之地,只等王倩倩的事风头过去,就回万县,到时手里捏着几十两银子,盖房买地再娶个漂亮的媳妇,那不是美的很么?至于家里那个黄脸婆。哼!让她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嫁过来几年屁都没生一个,还好意思霸着他老王家长媳的身份!
王大壮打算的很好,但是没想到他刚从赌坊回到家,正打算睡觉呢,就被蹲在赌坊外守株待兔的捕快,跟踪他到家而破门而入了。
“饶命……饶命啊……”王大壮还没来得及跳窗逃跑,就直接被林清风给反手按在了地上,痛的他直呼饶命。
“跑啊!你不是能耐么?你咋不跑了!”林清风照着王大壮的大腿狠狠地踢了好几下,直踹的这家伙呜呜告饶才解了一口气。
林清风本以为这小子乘船跑不了多远,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贼精,中途下船又是走路,又是翻山渡河的,一晚上竟然转了好几个地方,差点就让这孙子跑了。
好在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也不枉他们在赌坊外面蹲点。
抓到了王大壮,林清风当天就连夜带他回了万县,本来还怕王大壮死不承认,又要费些时间了,没想到根本不用怎么审,鞭子刚一举起,王大壮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直接把蔡启德给供了出来。
林清风见过识相的,但这么识相的,还真不多见,本来还想趁机捶打捶打的,看在他这么识相的份上,林清风就饶过了他。
王大壮在捕头破门而入的那刻儿就知道完了,早晓得他就该把那些钱都给花咯,现在好了,人进来了,但钱没花了。想着被林清风他们没收的七十几两银子,王大壮就一脸悔意,早晓得,给爹娘也是好的啊!
审完王大壮,天还没亮,林清风直接带人就去了蔡启德家。
“开门!开门!”林清风让人守在后门,亲自去正门叫道。
“谁啊?”蔡启德前几天还提心吊胆,但随着王大壮的销声匿迹,终于有了几分底气,大冷天的,这刚好睡得香呢,他压根就不想起床,于是踢了踢旁边的王玲儿,嚷道,“快点去看看!”
王玲儿也迷迷糊糊的,但是家里的佣人这几天都被打发出去做事了,她没办法,听见蔡启德的话立即穿好衣服,去了院子里,道:“大清早的,谁啊?”
“捕快!”林清风一喊完,王玲儿整个人都精神了,她哪儿晓得蔡启德犯的事啊,听见是捕快也不敢耽搁,怕有什么事需要协助调查,便赶紧开了门,哪晓得刚一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来,将还在被窝中的蔡启德直接抓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蔡启德前起床气颇大,眼睛还没睁开,便吼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去告你们!”
“可以啊!”林清风没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顿时笑道,“先把你谋杀木癞子和王倩倩的事扯清了,随便告!”
“你……”一听这话,蔡启德直接吓得全身僵冷,多少瞌睡都醒了,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顿时吓得面如白纸!
这怎么办?怎么办?蔡启德被带上镣铐,心里一片慌乱,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相公,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啊……官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听见王玲儿的呼喊声,蔡启德总算找回了一些理智,心下一算便知道这个时候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一个人了,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大声叫道,“铃儿,赶紧叫云静去找我表哥,赶紧去!”
“说那么多干嘛?”林清风见过很多这种死到临头还妄求找人相救的,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便笑道,“你以为你表哥是天皇老子不成,他来了你就可以不用吃牢饭了么?痴人说梦!在我们白大人那儿就是天皇老子那也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表哥来了能不能不吃牢饭蔡启德不知道,但是表哥不来,这牢饭他是吃定了。
“去找表哥!去找表哥!……”蔡启德做了最后挣扎。
看见官差押着蔡启德走了,未梳妆的王玲儿心下一阵慌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赶紧去敲李云静的门,喊道:“姐姐,姐姐,开门啊!不好了!不好了!”
蔡启德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王玲儿和李云静的屋子就隔了一个小院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敲敲敲!就晓得敲!一大早敲丧啊!”李云静本来睡得正香,突然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说话声,嘈嘈杂杂的也听不清楚,正穿好衣服呢,这小贱人就来敲门了,顿时就不大高兴。
“姐姐,相公……相公被抓走了……”王玲儿一说完,李云静吃了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官爷怎么会抓相公呢?”
“我不清楚,一大早的那些官差就进来抓人来了。”王玲儿说道,“相公让你赶紧去找表哥!”
李云静当然知道情况紧急,因为不是大事,一般蔡启德也不会去麻烦表哥的,顿时也急了。
“我这就去!”李云静说完就往外走,心里知道,如果真的是进了衙门,恐怕也只有表哥才能救他德哥了。
☆、白玉龙纹佩
李云静和蔡启德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蔡启德,要说她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她还多爱,那也不可能。从蔡启德将王玲儿带进了家,尽享齐人之福时,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李云静对蔡启德的爱其实已经没剩多少了。
虽然有时蔡启德对她温柔小意时,她不免觉得自己还是被他爱着的,但是等到那贱人出现……一切就都成了梦幻泡影,所以李云静对蔡启德是又爱又恨,爱他浪漫温柔,恨他风流多情!
但这种时候还能计较什么呢?她和蔡启德成婚三年多,还未曾有孩子,要是他就这么一去不回了,那她……该怎么办?
所以蔡启德绝对不能出事!
听见有人找的时候,李尚诚便猜到是什么事了。
面对李云静的慌乱,他表现的不急不忙,只是安慰李云静道:“我走一趟衙门吧,但是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表哥,我知道的,德哥如果真的犯了事,那……不管怎么样,云静都谢谢表哥,”李云静以为李尚诚是要去救蔡启德,很是感激,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表哥愿意去,只要表哥愿意的话,那蔡启德就还有一线生机。
李尚诚的院子离衙门不远,见了李云静,李尚诚便去了。
相较于李云静小跑着来见他,李尚诚淡定了很多。
早上的县城,做生意的店家忙着招呼客人,街道上一点也没有因为时间太早而显得冷清。
“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包子!”
“卖凉粉哟,凉粉!”
“烤红薯……”
李尚诚带着小厮从嘈杂的人群中穿过去,迎面走来两个化缘的小和尚。
李尚诚匆匆瞥了一眼,只觉的一个沉稳,一个跳脱,倒也不太在意,但耐不住这跳脱的小和尚说话声音特别响亮,让李尚诚不想听也不得行。
“师弟,师弟,”慧楠来万县其实没几次,对于这个县城他还有很多新奇,一大早便不安分,非要拉着慧源来赶早市,“快看,快看,那边卖的是什么?”
慧源朝自家师兄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好像是吹唐人?”
“吹唐人!”慧楠惊叫起来,赶紧拉着慧源就要过去。
“你小心点!”慌张的看慧楠惊险地避开一个拿着烤红薯的小孩,慧源差点吓得冷汗都出来,“你急什么?”
“快点啦!快点!”慧楠笑道,“我这不是怕没有了吗?”
“哎,哎……”慧源被慧楠扯着往前走,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袖,他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白衣公子正拿着一块玉佩,微笑着问道,“小师傅,这个是你掉的吗?”
慧源一看那块白玉,才发现自己的东西掉了,立即感谢道:“正是小僧的,谢谢这位施主了。”
“没事,没事。”目送慧源收起玉佩远去的背影,李尚诚赶紧让身边的小厮跟上去。
白玉无瑕,上面没有大型雕刻,却又暗暗含着龙纹,以前李尚诚只在一个人的腰间见过这种玉佩,一面白璧无瑕,一面单一个“锐”字,而刚刚那块玉佩,后面是“华敏”!
“锐”——正是当朝二皇子的名!而“华敏”如果没错的话,那是……
李尚诚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趟,竟然会牵出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现在只想插上翅膀飞回京城,用这消息换取飞黄腾达的机会,根本没心思再去公堂了,但是李尚诚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耐心点好,便仍慢悠悠的去了公堂。
“升堂!”白胜城惊堂木一拍,堂下顿时都安静了起来,“带犯人蔡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