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求严员外是温玉怀的主意,但也正如温玉怀所料,严员外根本就不搭理风筵。温玉怀就是想让苏冷清看清这点,苏冷清的确看清楚这一点,但却认为是风筵想让他看清楚!
你风筵不就要我明白,现在除了你肯搭理我,别人都不想搭理我吗?!我落到眼下地步,正合你的心意,对吧?!
兜兜转转又回老屋,苏冷清被放在床上时,露出一个苦涩笑容。
他已被革除功名,从此不得入考场,连那私塾都做不成,形同废人前程无望,这生只能窝囊在此,被自己讨厌的人供养。
风筵是不会厌烦,自己越是落魄,他心里越喜欢,软柿子要比石头好下手,也真亏他对自己忍了那么多年,跟挂在狐狸嘴边上的肉似,瞅着自己的眼神都馋死了。
浴桶已经盛满洗澡水,风筵见苏冷清靠在床头,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当下便是一阵犹豫。
纵使苏冷清孤高绝尘,两个月牢房坐下来,身上泥尘一大堆了,这不洗刷怎么得了?他自己也不舒服呀?!
风筵试着叫他两下,却见他微抬眼皮,淡淡扫来一眼,却没动弹之意。
要是换成阿辰,风筵想也不想,直接脱光扔浴桶;面对苏冷清就为难了,自打发生酒后轻薄的事后,苏冷清沐浴解手都是回避着他,而风筵也在刻意回避苏冷清。
苏冷清知晓他对自己有欲望,风筵知晓自己对他有欲望,对某些事俩人都是一致回避。
风筵又问他一遍,仍是得不到回答,再看看冒热气的浴桶,最终说句要不我帮你?!
苏冷清竟然不置可否,这让风筵愕然片刻,小心谨慎试探出手,慢慢褪掉他的外袍、腰带、亵衣……
等把衣服都脱光了,苏冷清仍无动弹意思,风筵犹豫半晌将他抱起,小心翼翼放进浴桶,挽起袖子替他搓澡。
倘若说在刚开始的时候,风筵对苏冷清充满欲念,但等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便心疼得毫无欲望。
苏冷清是为道貌岸然的夫子受罪,钟璞熠枉担鹤贤老的称号,关在牢中惊吓过度,竟做起那缩头乌龟,连自己弟子都不顾了!
苏冷清看起来文弱,但骨子里的硬气,却是从小就领教了!
☆、第三五章
苏冷清闭目靠在浴桶里,被那热水泡得晕晕乎乎,任由风筵拿着毛巾清洗自己的身体。
该洗的地方都洗过了,苏冷清抬腿站到桶外,等着风筵拿来干毛巾,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滴。
风筵方才还没注意,此刻见他站在地上,只觉他身上除了瘀伤,该白的地方更白了!
思绪一转,又见苏冷清胸前茱萸,修美平滑的紧实腰身,下腹那团软软柔柔的隐秘,顿时觉得血往头涌去,连身子也在隐隐发热,自己那地方也在充血,很快麻布裤子就遮掩不住了!
风筵溜到苏冷清背后,假装替他擦拭后背,越是想让自己冷静,越觉得热血沸腾,到最后简直欲哭无泪,偏偏就在此刻苏冷清转身,一下瞧见他的古怪脸色,眼睛也瞟到他的□□,那团高高隆起的地方。
风筵尴尬得要死,又窘迫得要命,等着他的挖苦嘲弄,可只听到苏冷清冷汀汀道:“擦好没?”
一瞬间,风筵惊讶了,坐了两个月牢,连性子都转了?!这要换在以前,不扇他一巴掌,也要叫他滚出去!
再仔细一想那话,风筵心中越发震惊,苏冷清全身除了腹臀,是风筵根本不敢下手外,其余地方都已经擦拭干净。
苏冷清既没有断手断脚,也没虚到拿不起一块布,光着身子这般发问,是要风筵连那处都替他擦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对自己,也动了情不成?
风筵惊讶抬起头,盯着苏冷清看着,心想准他碰了那里,这是要跟他好吗?
苏冷清垂下眼帘,目光散落一地,似在等他动手。
风筵试探着伸出手去,却因激动掉了毛巾,那手摸着苏冷清腰腹,竟也没见他拒绝,或是甩来一记耳光。
这下子风筵可算明白了,激动得将他一把抱起,三步并作两步放到床上,迫不及待脱掉衣衫,俯身上前跟他亲嘴!
苏冷清头转一旁,在风筵耳边道:“每年五十两……”
风筵愣住了,什么五十两?!
苏冷清道:“红袖那里的支出,外宅加上佣人,每年大约五十两!”
风筵愣愣看着,似仍没弄明白,就听苏冷清冷汀汀道:“我也是个男人,纵然落魄如斯,也不能短了她的家用,只要她能守得一年,我便要供养她一年,这是我当初对她的承诺。我知道你去赌钱斗蟋,运气好能挣到这么多……”
风筵只觉得脊背发凉,苏冷清眼睛瞟着帐角,轻描淡写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便依了你!”
苏冷清说得轻若鸿毛,风筵只觉五雷轰顶,半晌才问道:“你依了我,便只为那五十两?!”
苏冷清笑了一下,眼神似很疲惫,凉飕飕道:“我依了你,是信你一言九鼎,能够挣出那五十两,交予我的……红袖……”
苏冷清本想说妻子,后来还是改了口,不想再刺激风筵,没了那份争雄心,苏冷清就不是苏冷清,宛如那垂死之人,言语不再咄咄逼人。
更何况,自己都要被人睡了,哪里还像个男人?!
但对风筵而言,苏冷清仍就是苏冷清,他的心已被刺得鲜血淋漓,当下痛得心揪成一团道:“我可以帮她,但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风筵坐在床边双手捂脸,不忍再看苏冷清的身体,痛苦道:“你在我心里,你在我心里……”
苏冷清在他心里高高在上,岂是五十两能够换到?!但他已经痛得说不出来了!
“倘若不贪不贿,一个县令的收入,差不多五十两吧?!”苏冷清又是一笑,笑容苦涩道:“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给她诰命夫人,五十两也不算多,怕连块好点的玉佩都买不起!”
风筵肩头颤抖道:“你们……”
苏冷清淡淡道:“我本想考取功名,就将她迎娶过门!”
风筵的肩膀沉了下去,苏冷清身子动了一下,似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平静道:“别提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风筵说不出要字,只好回头看他,见他望着帐顶,脸上毫无耻意,眼神空洞迷茫,身体躺在床上,那魂却似没了。
“五十两贵了吗?卖两只虎将军,银子不就来了?!”苏冷清等了良久,没听到他说话,也没见他动作,哂笑道:“你睡的本该是两榜进士,派到外边好歹是个知县,自然要比那些戏子贵些……”
苏冷清一口一个睡字,真把自己当成小倌。风筵听不下去了,哀求道:“冷清,别作践自己……”
“想作践我的人,不就是你吗?!”苏冷清收回视线,瞅他冷笑道:“以前我不给,你就借酒逞凶;今天我给你了,你又来埋怨我;你到底要我怎样?要不你再喝点酒?”
苏冷清心里不痛快,旁人也别想痛快。句句都如尖刀,哪边是软肋,偏往哪边戳。
风筵握着他的肩膀,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瞪眼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真心待你,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苏冷清淡淡道:“所以我这身子才给你睡,就当还你这些年的情,旁人就算给我五万两,我也不想做这档买卖……”
苏冷清说的是实话,但却是残忍的实话,那睡字听在风筵耳中,犹如重锤击在胸口。苏冷清在作践自己的同时,更是作践风筵的一颗心,将多年感情讲得如此不堪、肮脏、难以入目。
“够了!”
风筵彻底失控了,伸手去捂他的嘴。苏冷清拨开他的手,风筵已压在他身上,用嘴去堵他的嘴。
苏冷清不愿与他亲嘴,拼命把头扭到一边,但这举动惹怒风筵,发疯似捏着他的下巴,非逼着他把脸扭过来。
下巴被风筵捏得生疼,谁能跟这头牛比力气,而且还是头发情的牛!
苏冷清当下放弃挣扎,转过脸来任他作为,不免觉得对方好笑,自己嘴上又没蜜糖,非要啃这一口作甚?
风筵与他脸贴着脸,又岂会听不到那声轻笑?!
那轻笑就似北国雪花,入耳后凉丝丝冷冰冰,似是眼前人无声叹息,又似凄婉哀怨的哭泣。风筵仔细去看苏冷清,却又不见他眼中有泪,只有支离破碎的眼神,看得人无端压抑和愤慨……
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难道不知道他这样做,自己会比他更痛苦吗?!
苏冷清是不愿跟他好,风筵慢慢松开了手,床下默默捡起衣衫,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等坐进温玉怀的阁楼,风筵坐下喝了一盅,那心才渐渐不疼了,脑子开始想别的事情!
温玉怀等他平静一些,才皱眉问他怎么了,苏冷清已经被放出来,风筵这刻该在家照顾他,怎会失魂落魄跑来找他喝酒?!
风筵捏着那酒杯,似下定了决心,皱着眉头道:“温弟,我去一趟京城,冷清就交给你了!”
温玉怀刚想问他去京城作甚,就见他缓缓抬起头,盯着自己正色道:“从这里到京城最快也要月余,三个月后我若没有回来,你就叫冷清不要等我了,自己想办法谋生计吧!”
相似小说推荐
-
朝露山河 (客守白) CP2018.03.25完结大概是史上最失败的奸臣。皇帝X太傅。仙神鬼怪,宫廷侯爵,前世今生一个被迫祸国殃民的故事殷...
-
总有将军想上朕 (墨呆鱼) 晋江2018-03-21完结宋子羲等了很久,从日暮到天光乍泄,从春桃红了到落雪白头,再也没有等到。 慕承瑾:你是我年少...